按往年的习俗,我们村今年也一样好酒好菜招待了老人们,晚上也像往年般请来了戏班连唱三天大戏。青衣水袖,粤言细语,锣鼓叮当,好不热闹。
今年的大戏也像往年般不算精彩也不算冷场,人头挤挤地坐满了整个球场。奶奶是早早吃完饭在头顶带了一盏矿灯提着板凳弓起腰就打算来占个头位,怎知去到才发现已经坐满了人。即便如此,她也能很快找到相熟的人挤了过去坐在旁边。
我四顾着找人,见不着上一年跟我一起看戏的人,或者说他们都很久不见了。一个年过八旬,一个未满十八。一个终日不出家门,一个今年九月进了军队远走他乡。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熙熙攘攘的戏场显得有点寂寞。
锣鼓响起,大戏的帷幕也逐渐拉开,浓妆艳抹的戏子在呕哑嘲哳声中唱起来一折又一折的小调。花旦长衣舞袖,小生字正腔圆,打一场,哭一场,笑一场,怒一场,人生百态,世事无常尽在一方舞台上唱得淋漓尽致。只是戏曲的结局总是欢喜收场,而真正的人生并不事事完美。
锣鼓声止,琴弦声歇。曲终人散场,一轮新月夜如水。岁岁重阳,今又重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