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清楚命运的齿轮发生了怎样的曲折,原本啮合有序的转动忽然跨越了一个进而连着两个齿轮死命掐在一起,于是就这样开始一段悲剧的贴合,貌合神离的假性婚姻扭曲出一个变态的家庭。
幼小如我不曾想一个小之又小的事情都能让你万般为难,而原因只是妈妈知道了会生气。妈妈生气也有道理,但我就是不理解我想穿上跳舞比赛获得一双好看袜子有错吗?可是你怯弱的举动,讨好的笑容,就是为了给我穿上但让我不说出是你让穿的。我瞪着迷惑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个不太熟悉的你,有那么一刻对你是鄙夷的。我穿好看袜子的事情当然会被妈妈知道,可是当我面对母亲的询问时,怎么也没想好备选理由,突然发现当时你并没有告诉我要怎么说,我慌张的只能说出实情,其实内心也想知道妈妈会不会生气,因为我怎么也不相信妈妈会为这点小事而动怒。妈妈听到后并没有像你说的那样十分生气,我也就没有再想你为何会说那句话的原因。
但自打那时候开始,少不更事的我似乎心下已然覆上了一层薄薄的沙子,感觉到你们之间有层细微的隔膜悄然隔断了情感交流。
是夜,我睡的正香之际,你突然闯进我的房间一把抱起我,在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时就到了你们的床上,我怔怔的坐着,不知所措的看着妈妈涕泗横流的脸颊,凄怨的喊叫着让你过来,然而你就是纹丝不动的在我的床上,好像根本听不到母亲的哭喊。我不明白是到了何种地步才会逼你做出这样的行为,你可知你为了逃避换到我的床却把我抱到你们的床上,那一夜你让我直击母亲的悲恸,也给我幼小的心灵铺上了一层阴影,虽然懵懂却仍能感到母亲的不幸,从那时起对你的恨意就这样生根发芽了,我怎么也不敢相信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你弃床丢下妈妈独自在床上伤心欲绝的哭喊,为什么你可以一个人安睡却让母亲一夜未眠让我在毫无准备之际窥见了这个家残缺的漏洞。
幼年时妈妈撕心裂肺般哭喊的夜晚,暖黄色的床头灯铺洒了整张床,却感觉不到一丝丝暖意,只有深入骨髓的凛冽悲怆。我恨你的自私,恨的咬牙切齿,我怜她的不幸,怜到我想替你好好爱她。童年时又是一个夜晚,已经安睡的我突然被“砰”的一声关门声吵醒,是妈妈摔门而出,我惊吓的立马翻身下床跑到客厅,只看到母亲绝望凛然的走出家门,你在卧室里叫喊着让母亲回来,可是我分明看到她决然的背影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回来?我担心的嚷着要你快点出去找妈妈回来,你最终还是出去了,暖黄色的炫光灯下我目睹了母亲决绝的出走,和你被迫出去找寻的身影。明明那样暖而柔和的灯光,我却背脊一阵发凉,妈妈究竟被你逼到了何种境地才会那样决绝的半夜出走?你到底伤她有多深?那一夜我满脸泪水的躺在床上等着你把妈妈找回来,其实你只要好好哄她,母亲就会乖乖地回家,只是我担心你连这么一点温存的话语都不愿说而只是强硬的把她拽回来。那一夜马路上一个中年男子追赶着一个中年女子的仓皇画面折射出这个家的千疮百孔。
爸爸,你隔绝了所有人,只为换得一个人活得自在。我想充当你和母亲之间的情感交流枢纽,可笑的是你严防死守的心门早已习惯了幽暗狭隘的世界,你总自以为是的认为有双洞若观火的眼睛,连网名都叫‘明眼人’,可是你看到的永远是和内心世界一样的黑暗坑脏丑陋,然后无力的抱怨着生不逢时,好像这一切都是他人造成的,自己却是最不幸的受害者!明明是你伤害了最爱的人,反而自己却成了那个最无辜的人,甚至痛心疾首的感叹没有人理解你!天呐,我能心平气和的与你相处已经是我最大的极限,你竟然连我暗埋心底积压的深不见底的仇恨都要扭恨为爱,在你认为如此合情合理,对我来说是根本不可能,那滋味如同嚼着裹着糖衣的狗屎,明明知道里面是什么,还要装作是真正的糖果喜滋滋的咬到嘴里说着真好吃。
我记住过你的冷血无情,像离弦之箭不顾一切的只为射中靶心,周遭之人不慎擦身便被划伤,随即血流不止,没有任何歉意反而因为摩擦偏离方向没有射中而埋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