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淡总相宜》
恰似蒲苇
2019-2-5 10:22
记得曾经写过一文《鸡年味淡》，可惜于无意中删除，今年正逢猪年，不妨再作篇《猪年味浓》以飨己欲。
今年不同往日，大年三十晚上正是晚班，从业生涯头一遭，莫名好奇与亢奋。车间还发放一枚苹果，一枚蜜桔，几粒糖果，些许糕点。寓意甜甜蜜蜜，平平安安，和和美美，步步高升。
大年三十中午一般祭祖。记得那时有样祭祖菜肴是青菜豆腐加猪血，寓意清清白白做人，而猪血寓意家中六畜来年兴旺。而现在大多简化，只有青菜煮豆腐了。下午便是全家围坐一起包馄饨，晚上便是看春晚。看春晚是过年很重要的一个标志。记得我每次都看到午夜十二点才就寝的。
记忆中的年味比现在浓郁很多，如今真的淡了，淡得提不起兴致。小时候，过年意味着穿花衣穿花鞋，扎花蝴蝶结，拎几塑料袋从家家户户要到的糖果糕点，看舞龙灯，摇花船，打连杆，唱麒麟。那时候，爸爸是村里的小干部，所以每年都会带领龙灯或麒麟给老百姓和军属拜年。那时的我便是跟屁虫，虽然惧怕炮竹的威力，却也总能险中求全跟着满村跑。到夜晚时便会看他们分战利品。糖果糕点还有香烟，甚至还有钞票。当然这都是图个乐子大家伙自愿给的。所以我也可以拎着包满载而归，那份喜悦是世界上任何东西都无法比拟的。只是后来，随着年龄再大些，矜持了，不再跟着去了，也渐渐地少了很多过年的乐趣了。
每次临近过年时便会看见他们一些人扎龙灯，扎麒麟。如今也有以此为生的假艺人，拎着似鸟似鸡的东西往人家家门口一放，也不管同不同意便南腔北调地唱起来，唱完主家便要给钱。因为在年关，主家不愿听到污秽之言，大多都乖乖给钱早些打发他们走人，与以前的唱麒麟大相径庭。因为那时候的唱诺，真的是张嘴即来，句句都是吉言，见什么唱什么，唱的主家喜笑颜开。曾经看见爸爸在家里写了一叠纸，硬生生背下来，然后正月初一便口吐莲花般地唱了一整个村庄。
舞龙灯则更为壮观。需要十几个人撑起一条长龙，龙衣一般为黄色，黑毛笔描的龙鳞。爸爸一般在前头领球，舞龙头和舞龙尾的人最厉害，因为龙头比较沉重，需要很大的臂力，所以高大威猛之人方可胜任。而龙尾则要灵活，故需矮小精悍之人方可胜任，一场龙灯舞下来，龙尾之人跳来跳去，乃为最劳累最不易之人。
打连杆和摇花船则少见，常见多为唱麒麟和舞龙灯。连杆为一米多长竹杆，顶端有铃铛，随音乐节奏敲打脚尖和脚跟，跳出完美的舞姿。而摇花船则是人站在花船道具中，随音乐边唱边跳，犹如碧波中荡漾，煞是美妙。记得有位同学婆家为湖南人，发过摇花船的视频，应与记忆中摇花船相似，该是沿袭了此种拜年方式。
过年有很多禁忌，故孩童一般在此时段都噤若寒蝉，生怕会口不择言冒犯了神灵，虽然并不知道过年时神灵到底为哪一尊。譬如，初一早上不能动剪刀，不能向室外泼水或倒纸屑，此属内财不能外泄。扫地必须从大门扫向后门，不能弄反了方向，否则为大不敬。过年时家中不能留有南瓜，否则后代会出痴呆儿，初一开门见到的必定要为男孩，若见女孩主家必会不乐意。所以每次父母都会叮嘱女孩晚些出门拜年，不要扰了邻家过年的兴致。
所以初一开财门的一定是家中的男人，所有的女人正月初一都可以名正言顺堂而皇之睡懒觉。早饭必定要男人做，做好了再携自己的女人孩子一起给老辈人拜年。端上红果茶，去父母长辈房间里，恭恭敬敬说吉利话。老人给孩子糖果糕点，也回敬说些吉利话，仪式便算完成。而有的地方还真的拿上垫子跪拜长辈，而我们这这些都免了。
然后便是去村里拜年了，个个都喜笑颜开，不管过去的一年过的好孬，都不管，都互相说些吉利话，互敬香烟，给上门的孩子拿糖果糕点，在一片其乐融融中憧憬着新的一年的开始。
过年，其实就是一个断点，既是终，也是始。愿猪年鸿运高照，否极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