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房子

1

推开一道侧门走进去,一道玻璃玄关挡在跟前,昏暗房间里隐约的声音,让我们产生了今天这里是否营业的结论,随后又退了出来,猜测犹豫了片刻再次走了进去,绕过玄关迎面而来的音乐声打消了怀疑,一眼望尽了挑高的大厅,厅里搭满了可以折叠的桌子,有的配了四把椅子,有的两桌拼在一起,有的靠墙,也有的靠着窗,四处寻找着空闲的位置,直到穿过吧台走到另一头,在舞台一侧空着一张桌子,三人坐了下来。

摆正斜放着的椅子,坐下来靠着椅背,仍旧是一览无余的视野,像从电视剧中出来的穿着统一着装耳朵上带着有线耳麦的服务员迎了上来,朋友是这里的老熟人了,给服务员说了中间正看舞台有空出的位置给我们说一下,顺便把上次存的酒拿过来,觉得不够他又和服务员去前台点了一些酒,此时才有空打量着这个第一次来的音乐房子民谣酒吧。

在这边生活了两年多的时间,经常会从酒吧外面路过,酒吧在星悦荟二栋一楼转角处,西侧对着的十字路口的深夜路边摊,尤其是那里的烧烤味道很不错,和朋友去吃过几次,每回深夜微醺的时候回家音乐房子的招牌灯都亮着。招牌下面搭出来的那些桌子被围在透明的塑料门帘里面,从外面只能隐约听见些许音乐传出来,商业另一侧连通着地铁,通向夜色霓虹下的城市各处,也只有此时此刻这座城市的夜生活才缓缓展开。

那挑高的酒吧上方悬挂着一副副“只闻酒香,不谈悲喜”诸如此类的文字,挑空钢架上的对着舞台的打光灯关着,此时亮起来的除了舞台两侧的高脚台灯,就剩下上方到处点亮的斜拉着的小彩灯,抬头斜上方二楼问了能否看到下面的舞台,服务员指着头上的帆布说会有一些影响,为此还是等待着一楼正中间的位置,轻柔舒缓的轻音乐,划拳喝酒的呐喊以及酒杯碰撞的清脆声充斥在这间昏暗低沉的空间里,在人群中观察着目之所及的俊男靓女,此时此刻他们的身体和思想只属于这里,就着暖色调的包围酒精的刺激,等待着八点半的驻唱歌手到来。

2

新开那家火锅味道还算不错,此前这里还叫另一个名字时来过几次,味道其实也还不错,小区楼下的这一圈大大小小的商铺里,改换门头的不在少数,对于消费者能多尝试其他口味何乐而不为。这样小聚的次数并不多,能畅所欲言的饭局更是少数,聊聊最近工作中的状态,侃侃过年回家被安排相亲的场景,近在咫尺的而立之年让我有些焦虑,三十岁事业有成,家庭和谐美满是无数九五后最梦寐以求的成就,此时我们却在这里谈着如何追求一个心爱的姑娘。几杯劲酒下肚,还不足以解开深夜里的愁。

斟满啤酒的玻璃杯透着桌上昏黄的手提灯的光,温暖的黄色渲染着灰暗的桌面,碰撞的酒杯无言,故事自会在这样的场景里蔓延至心头,划拳骰子,不管你的声音多大都传不开,酒吧里穿梭的服务员,身体摇晃着迎面而来的丰满美女,独自在角落喝酒的男人,还有那桌要不要去搭讪的两位女孩……每桌的手提灯都照亮着一个个故事,提起杯中酒随意最好。

背着吉他的歌手,抱着乐器的和声,还有架子鼓旁帅气的女鼓手,这一切自然而然的各司其职。

环绕的轻音乐停下,舞台的灯光照亮,没有太多的寒暄,旋律轻轻响起,吉他和歌声蔓延至酒吧所有角落,是熟悉的音乐,不会去想唱得多好,不懂音乐却能听懂音乐里的故事,会唱的人一起唱着,不会的人举着手轻轻哼着,灯光闪耀,酒杯响起,就着故事和音乐醉在这夜里。

3

舞台正下方空出了桌子,是在第三位歌手出来已唱了两首歌时,主唱的歌手是中间叫兔子的女孩,舞台灯照耀下,她抱着吉他,黑色长衫外穿着一件淡蓝色的红边背心,下方穿着格子短裙,脚上是一双闪闪发亮的黑皮靴,坐在舞台中间,一只脚压着另一只脚上,歌声伴随着旋律在酒吧里飘荡,时而下垂的细眉述说着音乐里的忧愁,我喜欢这个女孩和她的声音。

已不知喝了多少酒,夜又有多深,打发着深夜时间的地方,也可以是如此喧嚣且自由自在的空间,想起曾经徒步二环骑行绕城的深夜,原来孤独也可以换一个地方释放。

年关渐近,年会应酬一局局来,餐桌上相互推杯换盏,去KTV一展歌喉后碰杯,在这样的圈子里我的生活完全跳不出去,你曾说你想去看看世界,你长大了可你又走了多远?想法和行动总是背道而驰,需要逃开的勇气一定要交给自律,把时间浪费在值得浪费的地方,让你的身体充满力量,你的灵魂保持着自由和善良。

我不会唱歌,也许是对乐感的迟钝,如果愿意我想我能够唱出口,五音不全只是用来掩盖我的慵懒,为此KTV不是我最愿意选择释放的地方,大概和性格有关,喜欢独自一个人去做一件事,去一个全是陌生人的地方,徒步,奔跑,爬山,又或者戴上耳机闲逛,不用担心遇见熟人去迎合,不用为照顾身边的人而分心……此时会是我整个人和心灵最自由的时刻,民谣酒吧在今夜之后也算一个。

第一次来到“音乐房子”,一个叫酒吧的地方,一个在长辈口中评价并不好的地方,作为年轻人为何不走进去亲自看看呢?当你觉得一切不再有意义时,你的生活又将会变得多无趣?在这里有音乐,有酒和你的故事就足够熬过一夜孤独,听懂了音乐,下酒了故事,身体微醺,灵魂轻盈,却又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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