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小语种是怎样的体验——韩语

相比于《蓝色生死恋》这样的韩剧,我对韩剧最初的印象是我妈每天黄昏落日时准时守在cctv8前,不厌其烦的收看长达百集的家庭剧《看了又看》,《黄手帕》这样的韩剧。但是那个配音,在我看过韩语发音中文字幕的《宫》之后,总觉得语感上的感情变了质,少了那么一些韩国风格,多了一丝矫情。那个时候我没想过有一天我真的会学习这门小语种。

 我不喜欢追星,没想过要来韩国留学,更谈不上对韩剧有多大的热情(倒是后来更喜欢韩国电影),我只是单纯地出于我当时能有的选择里选择了这一选择。从开始固定的出入境于北京机场到现在,感觉到从一开始出国旅游的热潮不断,到如今的留学热潮甚至超越了这股旅游热潮,现在中国的留学热潮是不是不亚于当年去美淘金的热潮?相比当年我第一次出国留学的时候,现在留学的孩子多了不知多少倍,总体上来说大概还是留欧美国家的是普遍状态,官方语言是英语的国家占大多数,学历也应该是以本科学历为目标的是常态吧。而我留学的国家不仅是当初,即使现在也是以小语种为官方语言的韩国。虽然近几年来中韩的国际关系变得越来越密切,中韩的贸易以及其他方面的交流也越来越频繁,加之韩流的热潮,以及相比于欧美国家的学费优势和奖学金制度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中国人来此留学,但是毕竟是以韩语为官方语言以及常用语言的国家,因此除了韩国的SKY名校(SKY是指首尔大学,高丽大学,延世大学)以外以及个别学校和专业会有英文授课以外,其他大部分的学校,专业还是以韩语授课的。所以今天这篇就和大家聊聊我这几年学习韩语的感受和对韩语的理解,以及有关韩语的那些或奇葩或励志的故事。

 对于在中国,英语是主要第二外语的潮流,学习一门小语种让我变得很兴奋。有英语的前车之鉴,并基于我当时的第一位韩语老师也主张“学好一门语言是要像人身体的骨骼一样先整理好主干一样”的理念下,为了顺利拿到入学资格我决定要从一开始就学好这门新语言。直到现在我也很庆幸当初的自己为自己开启了适合自己的正确的开始,以至于现在在巩固,加深,甚至是再自学等方面,都给予了很大的帮助。韩语是由音节组合发音而成书写及读法,所以最初学习韩语时最难的不是语法,而是记发音和拼写,也就是所谓的单词。最开始由于我多年学习英语的思维固化,在一开始记这些时觉得很陌生,看到的单词脱口而出的就是英文单词,但是每天强化式的学习很快就变得渐渐熟悉,而且韩语词汇中大致分为固有词,外来词和汉字词三类,掌握技巧后反而发现很容易记忆;相比较于英语,韩语的语法简单且容易找到规律,学到一定程度,以及再和韩国人对话交流后,会发现大部分学到的语法会在书面语以及较为正式的对话中用到,一般的交流以及关系较好的交流之间的说法在书面中是学不到的,要到韩语有一定的基础或者多多和韩国人交往交流之后才会理解和学会。虽然从一开始学韩语是在中国,但学习汉语的感受之一就是为了学习一门语言而学习,而不是像在中国学英语那样,为了考试而学习,这点不管是韩语教材(我接触到的韩语教材都是韩国人编制的),还是教授目标,亦或是教学方式,甚至是后来的韩语等级考试都可以感受到:是为了让你学会而学会,不是为了考试而学会。即使当时在国内学习韩语是尽可能最大化全面的学习:从单词,语法,阅读,听力,写作,甚至是打字全面学习,可来到韩国很长一段时间后仍然发现在国内学习韩语还是有好有坏两面性的。

 我在国内学习韩语时的老师是一名朝鲜族老师和一名韩国老师,朝鲜族老师主攻语法和写作;韩国老师主攻听力阅读以及会话。我一度认为这样的分配很合理:用可以听懂的语言讲解语法,再用学习的语言举例,很好掌握语法且基础很牢固,阅读才能准确理解,写作才不会出大错。但是同样的,朝鲜族虽然在广义上认为朝鲜语和韩语是一样的,但实际上经过这么多年的国家关系以及内部的转变发展和对文字的认知理解转变,韩语和朝鲜语还是有区别的,这其中最大的区别就是发音问题,对于初学者来说,不管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学习,发音准确是最主要的。语言的交流最主要的就是环境的影响,我不是说所有的朝鲜族都发音不准,而是说韩语经过多年的变化,已和过去的韩语有了很大的变化,就像我们中国人现在说的都是现代语,很少会有人用古文言文交流一样。如果一名朝鲜族还是以朝鲜族的圈子为主要交流环境,那么不论是发音还是表达方式上都和现在的韩语有很大的不同,但是如果以韩国人为主要生活环境,那么语言上很快就会融入现在的韩语,就好比北方人在广州生活多年,自然而然都会学会粤语,当然个人差异不同,有的人会学的很地道,有些人一听还是能听出不是本地人一样,朝鲜族在韩国的生活圈中也是如此。所以在没有语境的环境下,发音完全跟着这两位老师学习以及模仿,到现在我仍然觉得我的发音不能做到听上去完全像韩国人一样,就像我们听大多数外国人说中文一样,很多韩国人一听就会听出我是外国人。这是我认为的坏处。所以想要说标准的韩语,还是要跟着一位韩国人学习最好,当然韩语之间也是有方言的,但是大部分的年轻人也只会说标准韩国语,很少有会说方言的韩国年轻人,有条件的话,最好是在韩国学习语言,在有语言的环境下,发音才会最大程度的接近。一样的是,在韩国学习韩语也一样有不好之处,那就是应对韩语考试,在阅读和写作方面会觉得很吃力,就像我前面说到的一样,用不能完全听懂的语言解释书面语用的语法和表达方式是不容易完全正确理解的,因此文章结构很难清楚分析,对阅读的理解全凭对单词的认识多少来理解,准确率会降低很多,而写作也很可能出现语法上的表意错误,这些都会影响韩语考试的成绩。而在韩国的语言老师们的宗旨也只是只要理解语法的含义且会用就可以了,不会像在中国学习语法一样学的很深。所以在韩国的这些年我发现一个很常规的现象:口语和听力不错的人,一般都是直接在韩国学习的韩语,但是考试中的阅读和写作成绩大打折扣;相反,考试中成绩很好的人,口语和听力往往没有成绩表现出的水准。我想多说一句的是,和英语不一样,韩语考试成绩和韩语听说水平不在一级水准上的人不能称之为“哑巴韩语”,比如按照韩语五级的标准的话,大致上韩语基本上等同于半个韩国人,但他们的听说往往只有韩语四级的水平,也就是可以正常无障碍的交流日常生活的水平,对于政事,专业性的领域等略懂皮毛。说的再简单一点就是,同样一篇文章放在阅读里可能百分之90至百分之百的理解,但是放在听力里可能只能理解百分之70至80。

 当然我以上说到的只是普遍情况,也有很多例外的情况,并不是绝对的。我在韩国认识的女孩M,初印象就是无论是穿着还是韩语简直就是完全韩国人一样的中国女孩,她虽然是朝鲜族,但是在青岛长大,在来韩国上学之前一直说的都是汉语,在跟一位在中国作交换生的延世大学的韩国人学习一段时间的韩语,并在一年左右的时间就拿到韩语最高等级后来到韩国留学。我不知道是她的基因原因还是她真的很有语言天赋,她不仅仅是听力和口语,阅读和写作也完全像韩国人一样基本无障碍。也有人会说她在韩国待得时间长自然韩语没问题了,我想说的是,其他语言的学习情况我不清楚,但是韩语程度的好坏跟在韩国待了多久没有直接关系。我认识的一位学长是博士毕业,在韩国时间据悉已经十年左右,他的专业成绩不错,教授们也很喜欢他,他对专业的事情也很熟悉(本科双学位,硕士博士专业也不一样),在博士毕业的时候每天只睡四个小时其他时间都用来学习韩语,连续考了两次韩语也没拿到最高等级。他后来跟我提起过他去参加政府对外国人的相关韩语培训时,培训师都对他说在韩国这么久韩语可是不行啊,尤其是发音。我初来韩国时认识的一些前辈中,当时在留学潮不像现在这么盛行的情况下,大都是来韩国完成本科学历的,但很多人直到毕业还说不清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而对方说什么也不能完全理解。这其中原因繁冗,最主要的就是没有在这个氛围中创造语言环境。我想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是,不是说来到这片土地就是语言环境,这只是带来了一个客观地语言环境,但是不与当地本国人交流对话,交朋友,甚至是像他们一样的生活,接触的认识的交往的还是同样来留学的中国人,交流起来自然是使用母语,长期下去,不夸张的说韩语能力不退化就算是好的了,其中也有一些人到了毕业的时候连基础的韩语都快不会说了。

 从韩国人的角度来说,他们来判定一位完全不认识的外国人的语言水平的好坏最直接的一个方法就是从发音的正确与否来判定;从我的经验来讲,在不知道对方是否是韩国人的情况下,听发音更偏向于判定对方是韩国人后才发现是中国人,那么对方的韩语已是相当不错了。另外为了不让大家产生误解,在这里解释以下的是,我初来韩国的时候不仅不是留学的高峰期,更是很少会有人选择来韩国釜山而不是首尔地区留学,所以比我还早来韩国留学的学生,国家以及学校在对留学生的语言标准上还没有现在这么完善,而且韩国的大学基本上都是以教养为主,培养专业兴趣为辅为目标的教育方式,所以一般学生都会选择一些好毕业的专业,另外因为评分制占主要份额,所以留学生只要保证出勤和平常的课题作业,一般就会拿到学分并且顺利毕业。最近几年随着韩国留学的热潮,政府以及学校的制度和标准不断完善和提升,到现在,没有韩语中级证以上的语言能力基本上是不会被录取或毕业的,所以到现在为止像当初那样毕业时韩语还说不清听不懂的情况已经是少之又少了。除了朝鲜族以外,汉族的学生大多数都是像我之前提到的学长那样偏向一侧的情况:和韩国人交流没有问题,但是语言考试拿不到高级或者语言考试可以拿到高级,但是实际对话水平达不到同样的标准。所以说,语言考试水平和实际语言水平是两码事。

 而我自己初来乍到,最一开始完全是一直在适应的状态下,感觉一切都很被动和被迫。尤其语言。韩国人的说话语速比电视剧和考试听力中的语速快很多。最一开始不仅是不敢开口说话,而且面对韩国人突如其来的问话,只感觉刚听到了开头对方就说完了然后等着我回答简直觉得头都大了,而且不仅仅是尴尬还觉得很丢人。但还是要硬着头皮让对方再重新说一遍。当时和韩国人一起上课,同一节课都没有超过五个中国人的时候。最开始的那段时间并没有因为被迫用韩语表达,韩语水平就变得突飞猛进,反而导致我那段时间情绪很低落。随着时间渐渐过去,我开始能适应对方的说话速度和语调,即使反应不过来每一个单词的意思,也能在对方说完后大致明白对方想说什么。就在我开始适应韩国生活和语言环境的时候,我在韩国交换学习的时间也到了。所以我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选择继续在韩国深造。在这个时候,我根据在韩国作交换生时了解和掌握的信息,决定自己申请学校。根据对自己的评估以及偏好,还有选择学校的要求,以及越来越热的韩国留学潮而完善的录取审核制度,发现最大的问题还是语言。之前的经验和后来的了解,这次在入学之前我决定在韩国先学习一段时间的韩语。

 在韩国学习语言与在中国学习语言的最大的不同首先是授课的韩语老师无条件是韩语专业毕业的有授教资格的韩国人,其次是授课语言不允许说除韩语以外的语言(韩语老师大都都会基本的甚至是精通英日中三门语言)。在韩国学习语言的模式每个学校都是大同小异,根据测试自身语言水平进行分班和教学。现在越来越多的中国留学生选择以韩语零基础的水平来韩国,在将要打算入学的学校学习韩语,因为很多学校都更容易录取本校的语言生进入本科及以上学历的学习。虽然韩国大部分学校甚至是名校都是私立学校,可我最后选择了一所排名相对靠前的国立学校。学校的国际交流部以及语学院的制度和管理比较完善和具体,也相对更加国际化,不仅仅偏重于中国人,日本,俄罗斯,蒙古,美国,越南,缅甸,加拿大等国家的学生也很多。基本上语学院的老师和学生之间的日常交流也是用韩语,虽然中国人在近几年占了大多说,但是和其他国籍的学生交流也是韩语,从这一点上来说,语言环境达到了最大化。很多学生因为从上课到下课,从学校到宿舍基本上都在用韩语交流,在很短的时间从零基础达到了质的飞跃,抛开考试不说,这样的程度就可以说韩语说的相当不错了。毕竟我们学习语言的目的是为了会说,可以交流。很多语学院的学生从语学院毕业后进入专业开始正式学习的时候都会很怀念在语学院学习的日子,我也一样。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很多学生都会有的一个感受就是:几乎可以完全的理解语学院老师说的内容,但是进入大学以后听教授的课大部分内容甚至是完全听不懂。我常常会在这种时候觉得自己像白痴一样什么都没学会。而其实,就像小学老师能明白小学生在说什么,而我们却不懂小孩子在说什么一样,语学院的老师懂得用什么样的方式和表达和外国人沟通,他们才能听懂。毕竟语学院的教学目标是为了学会韩语。所以不是说语学院的课程能听懂,大学的课程或者其他韩国人的说话也一定能听懂,毕竟实际水平和学习水平还是不一样的,多少还是会有一些差距的。

 最后和大家说说关于韩语等级考试的事。韩国语能力考试,简称Topik。大家都可以在网上找到官网,里面有中文,可以查到考试内容,时间,评分标准等一系列有关考试的内容。像雅思,托福一样,为了考出好成绩,也有韩语培训班。我倒是没有在国内上过这样的培训实体班,倒是在韩国参加考试之前,上过学校组织的备考班。根据考试内容,老师会先分析考题的等级和类型,自己可以根据想要拿到的等级针对专门的复习。另外一点就是根据不同的考题类型讲解考题技巧,这些技巧不是教你怎么蒙,而是教解题方法。不是说你看不懂也能做对,那句话长选哪个,实在不会就选3,4。而是即使有看不懂的单词,也不要太纠结,根据看懂的部分推测意思,注意答案里的前后内容是否一致等诸如此类的。而写作部分,写作中的小作文老师也会根据官网给出的标准答案给出大致范本,大作文则会教写作思路。韩语的作文考试老师从来不会预测具体题目是什么,因为无法估测。我虽然没听过国内的实体培训课,但是我关注了一个国内韩语考试的微信公众号。就拿前不久刚结束的一次韩语考试来说,考试之前,我看了一下那个微信公众号的发布内容,提到小作文写作不要分段;但韩国老师是要求分段的,因为官网给出的标准答案是分段的。大作文题目,微信公众号预测会考韩国新修订的吸烟法则。虽然我也预测不到会考什么样的题目,但是这样的作文不会出现。原因很简单,韩国语考试里的大作文通常会以常识,社会生活,环境等全世界人都会遇到事情,感受到的事情这样的范围里出题,而且那次考试不仅仅是在韩国举行,全世界各个国家都有考点,所以韩国本土内的社会法制问题是不可能出现的。而那次考试的大作文考的是广告的内容。所以,像韩语这样的考试,出题者是韩国人,审核也是韩国人的考试不能以中国人对于英语四六级这样的考试的理解去分析,一切是以官方给出的标准为准才是最符合考试要求的,毕竟韩国人的思维和中国人的不一样,习惯也不一样。英语四六级的考试虽然考的是英语,但是出题人和审核人是中国人啊。所以在国内的考生,多以历届的考题为练习,参考标准答案的要求,才能拿到理想的等级分数。

 以上的内容都是我的个人经验,因人而异会有不同,只是给感兴趣的人做一个参考。兴趣是开始,关键是坚持,找准自己的定位,正视弥补自己的不足,才会对学习语言有所帮助。每一门语言都有学习的技巧,找到那把钥匙就像打开了锁住阳光的门,光照进来,一切都会变的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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