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来~坐~”一个盆递到老曲手中,“妈妈,拿~”球拍顺势给我,自己站到中间,举着拍子将球拍入饼爸的盆中。弯腰难受,我便将装球的框放到凳子上,结果异常坚决“妈妈,拿~”把框给我放到地上,告诉说里面拿球。
饼哥高烧送医院,却恰遇到大雪。“妈妈抱……呜呜……哇哇……”“让爸爸抱,妈妈抱不动。”“妈妈抱!”“让爸爸抱。”“妈妈抱!”紧紧搂住脖子,没有分毫放松的架势。看了看没过脚脖子的大雪,饼爸咬牙抱过,却换来呼天抢地的嚎啕。担心寒风灌进肚里,最后还是我妥协抱住。饼爸只好跑前面先行排队挂号,我在后面默念“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几天下来下定决心,坚决要把饼哥往饼爸怀里扔!
于是有了如此光景。跟饼奶奶带饼哥出门,一道欢腾,自己行走;而每每返程开始呼叫“抱一下,抱一下。”饼奶奶心软,“来,奶奶抱。”“妈妈抱。”“妈妈抱不动,奶奶也抱不动。”然后哇哇大哭,饼奶奶赶紧先往家跑,我留下陪着哭“你哭够了再走哈,不勉强,妈妈陪你。”“抱一下。”“没有一下”“抱”“把你妈累死了怎么办?”“抱一下”可怜兮兮看着,细声细气。“妈妈给你讲了,家里只有爸爸抱得动你,其他都不行。”“就一下。”“一下也得等爸爸抱。”可怜到没谁了。幸好饼奶奶明理,也不增加难为。略过那张委屈小脸回答“只有你爸爸抱得动你。”然后你总能在距离我家方圆十里之内,看见一个小孩子仰着脖子朝着他爸工作的方向“爸爸……快来呀……”“爸爸呀~来抱。”一边走一边叫……
回成都那会儿,指着街道上的雕塑和花草“熊~妈妈,熊~花”“花~”可怜了一冬天没看见花草的娃娃。整个晚上看着花坛里面的生命“香~香~美”顶着鼻子到处嗅嗅,让人既高兴又心酸。在成都的日子,基本是嘴上还挂着米就牵着母亲的手“婆婆,走~”“还要洗碗。”“妈妈洗~”“你还没擦嘴。”“宝宝擦。”然后提起袖子一抹“走~走~”。去武侯祠看灯会,一路兴奋不已。指着各种花灯“婆婆……爷爷……美……”“美啊?”“美!”“你们哈尔滨有这个没?”“没有。”“成都好不好?”“好!”“喜欢成都不?”“欢!”“以后还回来不?”“妈妈回。”“宝宝不回么?”“妈妈回,宝宝回。”“那你爸呢?”“爸爸回。”“都回来?”“嗯”“那样婆婆做饭好辛苦哦~”“婆婆~”然后提着两小拳头开始给我老母亲捶背……
刚回去那会儿,老爸说“这孩子好斯文,理性得很!”“别夸太早了,地皮踩熟了就知道了。”果然……老妈打扫卫生开始鸡飞狗跳,“婆婆,宝宝拖~”“宝宝去那边”“宝宝踩~”“宝宝不踩,去那边坐着。”最后怎么收拾干净的,没法深究。直到有一天我带饼哥串门,回家看见锃亮的地板,“何美女,拖地了?”“你们不在家弄的。”“哦,估计管不久。”岂止是管不久?! 只见饼哥从工具箱拿了把小木锤,花生摆放在地板上,转着手腕,“啪~”飞了,挪动小屁股,瞅准“啊~啊~啊~”又是一“啪~”,又飞了,继续瞄准,轮起小锤,“啊~啊~”“嘭”开了,直接把花生米拣出来“婆婆~”花生米喂进了我老母亲的嘴中,看着满地的果壳,混着三丈高的怒火被活生生的喂进了肚里……
成都冬天最温暖的绝对是被窝,自然舒适,怎么躺都得劲儿。“饼哥,起床了……”“不起……”“婆婆拿馒头来了。”张嘴,吃掉,眼睛仍然紧闭,挥挥小手“拜拜~”“婆婆要去公园哦?”“拜拜~”抱着被子,翻身继续呼呼。最后各种软磨硬泡,起床,往尿盆上一坐,迅速串起来“冷!”那委屈得直接把人撂倒。
需要匆忙返程,饼爸说“要不你把饼哥放成都一段时间吧,忙过了再去接。”“超过三个月你儿子就会遗忘你,信不?”“没那么恐怖嘛?”“算了,带回来吧,正是学说话的阶段。”“那也好,你给爸妈说等你忙完了,再回去就是。”离别那天,发现婆婆不进安检,便开始哭泣,整个候机厅里找婆婆。下飞机后默默的让饼爸抱着,问“成都好玩吗?”“玩”“等你妈事情忙完了再回去好不好?”“婆婆~”“对,回去找婆婆。”“好!”。
“饼哥回成都跟其他小朋友玩的能力太差了,一直一个人待着,特别慢热胆小。”“行,今年开始带饼哥见世面。”“见什么世面?”“走吧。”然后领着我两去了家料理店。“宝宝坐哪里?”“妈妈坐这,宝宝坐这,爸爸坐这。”带着满足的笑容坐在我两中间,盯着料理师傅的锅铲“哇……”
我想,在每个孩子成长的道路上,家人~没有一个是不重要的。角色不一样,感受到的温情也不一样;而不论是谁,骨子里那份血缘所带着的温情都是一样的。就像饼哥总会说“宝宝有~”无论多还是少,有就代表一种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