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翠荷粉鱼跃水
暮然心觉
佳人游龙湖
去年今日偶相遇
他年别离不知归,
梁思培没想到再次遇到柳绳儿。
先锋酒店,梁思培和邱老板坐在沙发上交谈,离他们不远,一群人悠闲实际警觉,暗示出今天做东的东道主身份不低,梁思培纳闷,一向倨傲气盛、目无旁人的邱老板,一反常态提前到酒店,换个说法,向来是别人早到等他。客人们陆续来到,看见邱老板与梁思培在一起,大家都不往前走,窃窃私语的猜测,能让邱老板屈驾恭候的究竟何许人也?
眼看就餐时间到了,邱老板一边向梁思培道歉,同往楼上走,梁思培发现邱老板的目光充满希望的瞥瞥大门。
这座酒店,服务一流,宾主就坐,小姑娘沏茶倒水,端瓶斟酒,餐前三杯,缓缓进行,所有人留意到邱老板身边的座位空着,梁思培暗自好奇,什么人令邱老板如此这般,竟让平时挥洒自如的邱老板有些惆怅。
姗姗来迟的柳绳儿进来了,她走到邱老板面前,用手往他肩膀上狠拍:喂,老邱,真不仗义,也不等我就开饭。
突如其来的一掌,所有人目瞪口呆的张望邱老板,邱老板十分高兴,满目生辉,忙让柳绳儿坐在身边: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姓柳,柳绳儿小姐,我的好朋友,大家请、请、请。
柳绳儿的出现,梁思培眼前一亮,昙花一现的美丽。众人寻她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珊阑处。他与她一起喝酒的夜晚,半个月后不想吃饭,而且精力难以集中,他的眼前总晃动柳绳儿的影子,他嘲讽自己半百的年龄竟然春心萌动。他回忆起和柳绳儿一起的细节,奇怪这种不成熟。工作中,他遇到过形形色色的姑娘,从小养成远离女色的习惯,无形在身边筑起保护网,虽然有名无实的婚姻圈囿他,他毫不费力坐怀不乱,高处不胜寒的孤独,却能看到无限风光的乐趣;柳绳儿不过是他遇见无数的女人之一,美貌脱俗,毕竟已过花期,脂粉堆砌出青春,有什么值得梁思培追究呢?倒是邱老板这么厚待她,出乎梁思培意外。明眼人看的出来,柳绳儿与邱老板关系不错。
柳绳儿颐气凌人,他们的地位倒过来了,不管在座的来宾心怀何样心思,有了柳绳儿,快乐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梁思培不得不承认,柳绳儿依然光彩照人,依然偏爱水晶紫,吊带衫的下是喇叭裙,修长的双腿,套上雪白的长靴,白手套,喝酒也不退下,这使她十分抢眼。
她的头发盘堆成帽子形,中央处的鸡毛键冲天而立。
喝酒讲究气氛,气氛要循序渐进,甘美的琼浆淌在血液里,令人剥去伪装,没人拒绝快乐。清醒时的人们经营工作与事业,理智冷静永不懈怠,可惜,人是血肉之躯,承受力有限,包括梁思培,所有人纷纷向柳绳儿敬酒,目光里流露出热烈的喜爱,柳绳儿来者不拒,豪爽,痛快的一饮而尽,所谓男女搭配喝酒不醉,大家你敬我喝,神聊趣侃,把东道主和高官梁思培冷落一旁。
柳绳儿和一位老兄喝酒喝得不顺,原来,他问起柳绳的儿年龄,柳绳儿不避讳:你先喝三杯,我告诉你。那位果不含糊连饮三杯。柳绳儿说:我属白天鹅的,你猜我多大?那位舌头有些僵硬,掐指算起来,在众人大笑里醒悟:不,不行,说话不算数,自罚三杯。
那我明说一点,猜不出来罚双杯,我是聪明伶俐的双子座,我追求新潮,喜欢散步和谈天,我喜欢玩,一心二用,不断变化,缺乏耐心,我是一朵一尘不染的青莲,我的感情象风,不为任何人驻足,谁也无法捉住我漂移的心,盼一缕清风来梳理我浪漫的柔情……柳绳儿还没说完,那位仁兄,晃着踉跄不稳的身子说,我愈听愈糊涂,自罚、自罚、自已罚。
在座的人听见柳绳儿调侃让别人喝酒的话,哄笑起来,偏梁思培听见百感交集,柳绳儿趁没人注意她,离开桌旁,梁思培鬼使神差跟出去,柳绳儿来到盥洗室,对镜扑粉,梁思培不失时机递来纸巾,柳绳儿道过谢,俩人同往餐厅走,梁思培凑在柳绳儿耳边说;我暗恋你,怎么办?
柳绳儿没搭理他,闪在一旁,让梁思培先进餐厅,三五步后,理理头发走进。
音响的效果不错,乐曲绕在房间,灯光继续幽暗,捉摸不定的弧光,柳绳儿与邱老板跳舞,男中音唱起《在那遥远的地方》,音乐没有世俗干扰,和着节奏进行,在伪装的甜笑里暂时忘却现实,这是娱乐城火爆原因之一。
梁思培意识到这个女人,对自己是有吸引力的,柳绳儿令他不能自制又想放纵,他敏锐捕捉柳绳儿的举止。灯光碎影里,柳绳儿离开邱老板走向座位,他立刻邀请柳绳儿,在《请跟我来》的乐曲里翩然起舞,他被人施了魔法,穿越时空遂道,三十年或者四十年前,他情窦初开,青春初绽,他年轻的心被爱呼唤,情的蓬勃被某个女孩的纯真感动,令他想歌唱,梁思培不会跳舞,需要应付的场面他会巧妙躲过,好几次被女孩拽进舞池,笨拙的连踩别人的脚,弄的满头大汗,尴尬极了。这个晚上,他获得灵感,他拥着柳绳儿准确踏着舒缓的节拍,柳绳儿散发着馨香,暗香浮动,安详与静谧,曲终灯亮,他才回到现实里。
柳绳儿旋着水晶紫长裙,妙语连珠又去唱歌,柳绳儿的歌唱的极美:
我的歌声穿过深夜,
向你轻轻飞去。
在这幽静迷人的晚上,
爱人我等待你,
蛟洁月光照耀大地,
树梢在耳语,
没有人来打扰我们,
亲爱的别顾虑,
歌声也会使你感动,
来吧亲爱的,
愿你倾听我的歌声,
带来幸福爱情。
她音色沉稳厚实,金属般清脆,穿透出透明的活力,惹的服务生都过来看,连说专业,梁思培听来,句句歌词都是对他唱的。
天下宴席都有散的时候。梁思培跑到柳绳儿面前,认真的说:我送你回家。神情象读中学的大男孩,他全然不顾邱老板的脸色已经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