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我们变得陌生了,那我就重新认识你。不管多么难过,从你的名字开始。
文 | 冬至
1
蓝色是最温暖的颜色。
那天,天气很冷,一场秋雨过后的天空格外的蓝,什么都好。他在我旁边,说道:“这可能是今年最后一次看见蓝天了。”看了一眼天空,若有所失,望了望他一如往常冷峻的脸。我能够感受得到一种坚毅果敢,这种东西让我分外着迷,如同魔笛之于老鼠。
乌鲁木齐的冬天是很少可以看见蓝天的,常常是不晴不雪被厚厚的云层遮挡着的天空。
晚上的时候,灯光璀璨,整个城市都在这样繁华的灯火之中失去了宁静的意味,或许城市本就该是喧嚣的,反而使得沉默的人在这里显得有些傻。灯火昏黄,天空也被照得红彤彤的,恍若天上也有一个热闹的街市,徒生荒谬,恍若隔世。
美好的东西,不可能一开始就是美好的。
常常在屋子里,听到楼下维吾尔族小伙子的歌唱,在寂寥的夜里,唯有歌声清晰可辨。演员无泪的伤感突然就跃然于眼前,内心恍恍惚惚,唱歌的人是幸福的,而我是悲伤的。
放错的风筝以另一种模样给予我们欢欣,丢失了的人以另一种姿态度过未知的人生。他们并不需要过去的打扰,一杯水的澄澈足以装下整个童年的纯真。我们举杯倒映出的蓝色,沉淀着别人未可知的伤痛。谁不是一边受伤,一边学会成长。只有你笑着说自己很幸福的时候,别人就该想到你曾经受过多少幸福的反义词,可是我们往往只会看到他人的光鲜亮丽,那些光芒耀眼的足以遮挡不堪的背后。
你不知道,蓝色是最温暖的颜色,但是蓝色一开始并不是蓝色,它是沉淀出来的。蓝色是慢慢温暖起来的。
2
到底是用了心的。
昨天,宋X发了一幅他的书法作品。欣欣然,不觉称赞。从刚开始认识他就觉得他是一个非常用心的人,虽然刚开始就这样觉得,但是毕竟没有一起共事,没有多少接触,第一印象好固然是好的,但是到底如何时间总会给你答案。
后来,办活动,他赶来帮忙。需要写字,一手清秀隽永的字真是赏心悦目。每一笔都写得挺直有力又不失柔和,一个男生能把字写这么好看真是非常难得。他是我认识的人里面字写得最好看的男生。
用心写字的人不会太差。
后来,他去了东部某发达城市。一个人打拼,很多时候需要加班,但是,心心念念还是想着曾经陪伴他却相隔甚远的朋友们。
到底是用了心的,问候不多不少,恰逢其时。
友人自然也很是挂念于他,盼着有空见面,促膝夜谈。
字里行间的温柔到底是发自内心的,每一幅字都如同清晨飞起的鸟儿一样,此时,世界明亮,万物美好。远方是一个疼痛而幸福的词汇,很多的牵肠挂肚还未来得及表达就被时间的齿轮所裹挟,一些词语还未出口就不得不轻描淡写一句。
天高水长,步履匆匆。
如果停下来的时候,你正好在我身旁,薄情的冬天啊也变得令人宽慰起来。
到底是用了心的,总觉得珍贵得不能代替。
周五我会说出这句话。
3
前些天的时候,弟弟发给我几幅图,故乡的秋景。
刚来乌鲁木齐的时候,总觉得新奇无所谓。父母家人总是担心这边的情况,我倒是大大咧咧一幅什么都不怕的样子。父母刚陪我过来待了四五天,从来没有来过大城市的我们用脚步丈量这个城市的大小,这里很大,大到走不出去。可是习惯了故乡生活方式的父母在城市待个四五天觉得还是故乡好,那个曾经在我眼里荒凉到无可比拟的地方。
那天出门买东西,在商店遇到有几个人在说着家乡的方言,顿时觉得亲切。可是终究没有去打招呼,我忘记了很多方言,我觉得自己没有了退路,跟乡人打招呼会觉得自己丢失了些什么。
我努力想要成为一个有根可依的人,可是一点点地觉察到很多东西正在从我身上流失,一点点离开本身的泥土,自己也不完全知道,看到一些人总会觉得自己少了什么。只是从未觉得痛。很小的时候,我就努力去摆脱故乡在我身上的印记。首先就是方言。从小就说普通话,在那个全校最为优秀的班级里,我以此来掩饰自己不是乡下孩子的身份。至今,我说出一句故乡的话都会让我身边的人觉得惊讶。啊,原来你会说。
画面里的老人似乎那么熟悉,他坐在广场上。孤独又苍老的身影有种洗尽铅华、返璞归真的感觉。
我是没有资格去洗刷故乡留给我的印记的,因为失去了他,我就失去了归宿。本就浮游,大梦初醒,不知所归,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