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从初中到现在对于手写信都有着深度迷恋的女青年,始终相信手写信才会带给我岁月的感觉,才能传递感情的温度。
任何电子产品所带来的消息都抵不上一封带着折痕的手写信,让我有迫不及待阅读的快感。
对于手写信的热爱来源于初中。对我个人来说,信的雏形是纸条。那时候,在每一个思想走神的数学课和自习课上,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是通过写纸条来建立和培养革命友谊的。
刚上初中,大家都还不熟悉,可是又难以开口,所以传纸条就成了彼此交流的好方法。通常都是以“我下课去厕所,你去吗?”开头。所以那么多人说,女生之间的友情都是从手拉手上厕所开始的。这是真理。这个不熟的阶段大多是你问我答的简单交流,很短,用的纸都是随便从用过一半的草稿纸上撕下来的碎纸片。
那时候,班上有几个脑洞大开的同学,创造了一个传纸条“神技”,就是把纸条卷起来塞进吸管里,然后吹出去,最远可以从教室第一排到最后一排。
女生之间,关系熟起来之后,讨论的话题自然就变成了男生。当然,手拉手上厕所还是会有的,不过开头是这样的:“下课去厕所,那谁可能也去呢(男女厕所是同一个入口)。”一般聊男生的话题会多一些,比如对某人的各(xin)种(huai)崇(bu)拜(gui)。这时候小纸片自然写不了了,就会“帅气”地从作业本上撕下一张全新的纸,手劲之大,声音之响足以让旁边打瞌睡的同学猛然惊醒,满脸不知所措地望着讲台上的老师。
上了高中,写过了至今为止最多的信。大多数是和好朋友之间的。那个时候流行写同学录,所以一小部分是给男同学写的。
当时,我和朋友是前后桌,两个人都是那种经常“想太多”的人,动不动就会随手给对方写封信。有时候要说的可能只有几句话,但是写起来根本就控制不了的,甚至一节45分钟的课有30分钟都是在写信。因此,我们就不再撕作业本了,直接拿日记本写,写完然后撕下来给对方(完全不懂当时在想什么)。
和好朋友之间的这种书信往来或许过于频繁,加上每一次读信时都有很多情绪在里面。所以在某一段时间,我们一直被同学视为异类,认为我们之间有着某种微妙的特殊关系。然而,这样依然挡不住我们给对方写信的步伐。甚至在高三那样兵荒马乱的时期,我们还会保持着每周最少两封的节奏。只是不会在课堂上写了,而是在每天晚上凌晨以后。这样的节奏一直持续到高中毕业。
上了大学,写信这件事好像变得谨慎了许多,再也没有曾经的说写就写和一气呵成。
或许成人之间的深度表达总是需要有一些仪式感的。
有时难得想给身边的闺蜜写一封,因为想说的话可能太多,反而不知道从何处下笔。有时好不容易写了一半多,又反复删减修改,最终也是将其全部推倒。然后总想着等准备好了,一定写一封惊艳的手写信给对方。结果都是搁置了,这成了我大学的遗憾之一。
长大成人,身边的朋友来来去去,零零散散。我还是会常常怀念那些传纸条,手拉手上厕所的纷纷岁月,只是再也做不回那个在数学课上写信的女同学。
那些写在纸上的青春,早已成了一张张泛黄的老照片,留下记忆中青涩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