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零一皱了皱眉毛，把何欣嗅来嗅去的脑袋拍到了一边。
何欣不以为意地笑笑，跟她说：“你这身上又是鬼气又是妖气的，是去了哪了？”
张零一吓了一跳，往自己身上看过去，今天她什么奇怪的事情都没有遇到，身上怎么会有鬼气和妖气？
何欣不怀好意地看了张零一一眼，也伸出了手掌。
“要不要老板帮你去去身上的气味，不过我出手一次可是很贵的。”
张零一刚刚还将信将疑的神色一下子变成了平常的面无表情，她指了指天桥底下的算命先生说：“老板你还是去跟人家学学再来忽悠人吧。”
何欣脸上那副欠揍的表情一僵，跟张零一说：“我是认真的。”
张零一冷笑一声：“我也是认真的。”
何欣耸耸肩膀：“好吧，那我们去挑个玩具熊赔你好了。”
晚上，张零一抱着何欣赔给她的玩具熊又到了福利院。
今天白天拉她手的那个小女孩是福利院里两年前收养的孩子，平日里都是安安静静，也不怎么和别的孩子一起玩，只有每次张零一来的时候，她才会跑过来坐在张零一的身边。
张零一轻轻推开福利院的后门，轻车熟路地走到了小花园，冲着小花园上面的房间小声地喊了一句：“琪琪，快下来，我到了。”
一个小脑袋从窗户上伸出来，随即又缩了回去，然后是一阵急促的跑步声，那个叫做琪琪的女孩子已经跑了下来。
琪琪冲到张零一的身边：“零一姐姐，你真的来了！”
张零一亲昵地捏了一下琪琪的鼻子，“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琪琪笑了两声，接过了张零一手里的熊，抱在怀里忍不住亲了一口，又摆弄起熊身上的衣服，一幅爱不释手的样子。
张零一微微愣了一下，居然觉得这个场景竟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零一姐姐，零一姐姐，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啊？你说什么？“张零一被琪琪的声音喊了回来，摸了摸琪琪的头发，她记得自己这么大的时候头发也是差不多这么长。
“零一姐，我刚刚问你以后是不是可以一直留在福利院了？”琪琪停了一下，笑着看向张零一：“张院长说如果你毕业后留在这里，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琪琪的眼睛亮亮的，充满信任地看向张零一，似乎只要张零一点头，她就随时可以欢呼起来。
张零一迟疑了一下，忍住了答应的冲动。
“琪琪，我毕业之后应该不会留在福利院。”
“为什么？”琪琪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张零一，因为昏暗的灯光，琪琪脸上的五官都显得有些扭曲。
张零一被她吓了一跳，随即伸手去抚摸琪琪的后背，试图去安慰安慰她。
琪琪却猛然间甩开了她的手，冲着张零一质问：“为什么？你不也是从这个福利院里走出去的吗？为什么连你都不愿意留在这里，你不是说这里是家吗？”
张零一叹了口气，跟琪琪说：“就算这里是家，但是也没有人会自己的家呆上一辈子的。”
琪琪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冷漠了很多，“所以你也要抛弃这里吗？这个养育你的地方？”
张零一皱了下眉头，感觉琪琪有些不对劲，但还是认真地看着琪琪的眼睛说：“我不是要抛弃这里，但是我还想去更远一点的地方的看看。”
琪琪摇摇头，拉住了张零一的手：“那你就留下来吧，你留下来就好了。”
张零一有些无奈地想把琪琪的手松开，但是琪琪却越握越紧，不一会儿，张零一的手上已经一片通红。
“琪琪，松手，”张零一感觉到手上的疼痛，终于忍不住喊了琪琪一声。
“你留下来吧，你留下来吧，你留下来吧......”琪琪却好像没有听到一样不停地重复这句话，使劲地拽着张零一的手，张零一不得已使劲地甩了一下手，但是琪琪的手却像是附在了张零一的手上一样死死地攥着。
张零一赫然，伸出另外一只手去掰琪琪的手指，“琪琪，你快松手，你弄疼我了。”
张零一一边去掰琪琪的手，一边试图和琪琪讲道理。
琪琪听到她的话抬起了头，瞪得很大的眼睛里有着一抹怨毒，嘴角却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你留下来吧，求求你了，你留下来吧。”
看着这个自己平时当成是妹妹一样的女孩，张零一突然觉得特别陌生，她想要挣脱琪琪的手，可是她一个成人的力量居然比不过这个小女孩，只能眼看着自己被一点点拖进楼道。
“零一，你怎么来了？”张院长的声音传到了张零一的耳朵里，张零一感觉手上的力气一松，琪琪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张零一心里松了一口气，对着小花园的灯光抬起自己的手，发现自己的手上被琪琪拉住的地方已经有些淤青。
张零一迟疑地看向刚刚琪琪跑掉的地方，刚刚还当作宝贝的熊玩具就扔在楼道口的地上。
张院长温和地笑了笑，指着楼上琪琪的房间：“这个小家伙是不是吓到你了，她最近好像心情都不是怎么好，我正打算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
张零一听了之后也担忧地看了一眼楼上的房间，心情很复杂，她很喜欢福利院，也喜欢福利院的孩子们，可是她也想可以有自己的生活。
张零一看向张院长，她还不知道怎么和张院长开口说不想留在福利院。
“走吧，你正好来了，去我的办公室坐坐吧。”
张零一跟着张院长走了几步，突然想起那只熊还躺在冰冷的地上就想回去拿。
“别拿了，跟我走吧。”
张零一听到张院长的话身体一僵，她回头，张院长的脸上依然挂着慈祥的微笑，但是那个笑容她却怎么都看不真切。
“福利院的玩具都很少，院长一直都在和孩子们说要珍惜自己的玩具，如果扔到地上不管的话她会生气的”张零一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但是脸上却看不出惧怕。
“你不是院长，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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