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这是一座人烟稀少的小镇,位于不列颠群岛卡梅洛特王国的北部,小镇很偏僻,一眼望去隐隐约约就能看到城墙的壁垒,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仍然还有几个商人不愿意收拾货物回家,在商贸区聚在一处,出售各自的矿石、毛皮、肉类、面包等物品。从附近传来阵阵打铁的嘈杂声,夹杂着几声犬吠,不时会有守护城镇的卫兵小队点着火把,沿着街边主要街道巡逻,盘问看起来形迹可疑的人物。
大多数的穷人穿着破旧,为了节省几个钱在商户旁边对着货物挑挑拣拣,商量着讨价还价,商人们则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和买家敲定价格。
这时候一个腆着啤酒肚的大胡子老汉摇摇晃晃的走到了商贸区,对着各种成色的毛皮挑选了半天,嘴里嘟囔:“这些年来发福的真快,大衣到现在已经盖不住肚子了,眼看冬天就来了,为了一件新斗篷我要好几个月喝不上酒了,这样吧,我把身上这件大衣给你,添点钱换个新的怎么样?”
毛皮商人走进老人,摸了摸他身上的狼皮斗篷,“你身上这件也不值几个钱,连我这里最便宜的斗篷都买不起。”
“呸,少看不起人,这可是我当年在森林打猎时,从群狼的嘴里救下了远征军的队长和他的部队,这是后来他们为了感谢我赠送给我的,你看,这衣服上面还有他的凯尔特家族徽章呢!”,老人作势要脱下身上的皮质大衣,翻开衣领要给商人看。
商人看了一眼衣服上粗劣缝制的模糊图案,愣了一下,接着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个老骗子,喝多酒在这里吹牛了吧,这么粗劣的针脚一定是那疯婆娘绣的吧,别拿蠢话唬我了,没钱买就快滚!”。说着还重重的推了老人一把,老人一个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上。
周围的人目光集中到这两个人身上,没有人上前,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站在原地。
老人艰难的重新站起来,晃了两下,拳头攥得死紧,脸涨得通红,分不清是羞的还是气的,“你这个不识货的蠢蛋,不要就算了,你以为我稀罕你这里的破烂货吗?”,说完气呼呼地拖着肥胖的身躯转身快速走开了。
毛皮商人一脸不屑,继续吆喝自己的毛皮斗篷。
周围的人哈哈大笑,纷纷议论。
“别信他,老维克特还说过当年在森林打猎发现了山贼偷猎者埋藏的宝石,要真是这样,他现在还会穷酸成这副模样?”
“他还说过遇见了林中精灵,带他去精灵国度喝酒作乐呢,不也没什么证据吗?”
“还有什么胡话?”
“嘘—这种话可不能提,当心被巡逻守卫听到。”
人们纷纷沉默,接着有的人若无其事继续买东西,有的人害怕惹来祸端,匆匆离去了。
醉汉老维克特回到家中,妻子在屋外准备晚餐,儿子也在外出打猎没有回家,老维克特借着微弱的烛火,打开汗湿的手掌,掌中有一张泛黄的皱成一团纸,小心翼翼的展开,纸上只有寥寥几个字:下一个月月圆的夜晚,到鲁斯克尔镇郊外小屋。字条右下角有个小小的九头蛇怪标记。
老维克特又把纸条反反复复看了几遍,确认没有遗漏什么内容,把纸条放到烛火上点燃,看着它燃烧,扭曲,直至变成灰烬。
夜晚,训练场还在操练着军队,最近加强防御,连新征召的的士兵也在一旁练习2人对战,指挥官在一旁监督,不时眉头紧锁,亲自上前指点新兵的动作。
一位名叫利克的新兵趁着指挥官过来指教的时候,趁机搭话;“最近出什么事了?巡逻部队频繁地出动,而且训练量也比以往强度更大。”
指挥官显然不喜欢抱怨训练的士兵,走过去抓住士兵的手腕一扭,脚下一踢,简单的一个动作,新兵立刻摔倒在地。
“有功夫说话不如多练练自己的格斗本事,哪天死在战场上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指挥官也没回答问题,直接走开去指导远处的新兵了。
训练对手显然对刚才的提问很感兴趣,凑上来拉起摔倒的队友,小声说道:“据说北方的部落这次结集了大批的部队要来攻打卡梅洛特,现在北方各个领主都在抓紧时间备战呢。”
“过去不也是总打仗吗?也没有像现在这么形势紧张啊。”
“现在可比以前不同啦,过去北方的部落一直在内斗,骚扰边境的部队势力也不强,可是听说近几年有一支旁系部落已经把其他的分支部落都吞并收编了,首领高大威猛战无不胜,这一次明显就是要率领全部落攻过来。”
新兵听了,露出难以置信的样子,“这怎么可能,要是北方有这么大规模的战争消息不早就传过来了吗?怎么连个风吹草动都没有。”
“听说是风之精灵施了法术,凝固住了两国边界的空气,使对面的风声半点传不到卡梅洛特。”
“你这更是在胡说八道了,风之精灵是我们国家的守护精灵,怎么可能去帮助敌国?”
“还记得前些年国王尤瑟宣判康沃尔公爵绞刑吗?然后还娶了康沃尔公爵的遗孀,这分明是个阴谋,国王的举动亵渎了女神,招来女神的愤怒,神罚就要降临到卡梅洛特了。女神早已经在不列颠撒下战乱的种子,此后会有天火降临,大地炙烤着所有人,无论是富有的商人还是贫困的农民,湖水都为之干涸,眼泪将在妇女和孩子的脸上蒸干......”
看到对方还在喋喋不休,利克不禁有些恶寒,慌忙打断道:“快别说了,被别人听到报告给指挥官的话,可是会被看成异端份子处死的!”
对方拾趣的闭上了嘴,翻翻眼珠,展开格斗的姿势,示意继续对战练习,可利克从心底开始对眼前的人感到恐惧,哪怕是在远离卡梅洛特的偏远小镇,妄谈鬼神也是有可能看成异教徒处以极刑的。他已经无心训练了,狠狠地瞥了一眼对方,找个借口外出,偷偷离开了训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