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湛蓝如洗,破碎的阳光透过我繁密的枝叶掉在地上,也掉在你晶莹的瞳仁里。草儿无边无际的温柔蔓延,红色的野花肆无忌惮地烧遍原野。我的手变成了斑驳的树枝,我的轻语化成了阵阵微风,风说:“嘿!麻花,你好吗?还记得我吗?”你抬头看风吹着枝叶轻摇,听它发出沙沙的轻语。
(一)
“我等着你凯旋而归噢。”弯曲的双眉下,你眼睛在阳光下跳着亮点。
“没问题拉,你就安心地等着吧。”我信心满满。风扬起你的秀发抚到我脸上,我嗅到了那可爱的香味。
“其实我也好想去,想看到你的诗高高地悬挂在克尔白天房的帷幕上。”
“是吗?那等我成功后,我一定带你去!”
“太好了!太好了!那这个你带着,”你取下了你随身戴着的那块美丽的佩玉,“成功总爱与人藏猫猫,但千万记得噢,从明天起,做个幸福的人。”
夕阳下,我离开了水源丰富,绿洲遍布的部落,踏上了去麦加城的道路,渐渐增加的距离模糊了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一路扬起的黄沙飞进了天空的眼睛,弄得它血红血红的,惹得在头顶盘桓的孤鹰久久哀鸣着。
麦加,阿拉伯人民心中的圣地。每年都会有成千上万的人积聚在此举行盛大的朝觐。汹涌的人流对我没有任何吸引力,我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击败其他部落的所有诗人,然后看着人们用金水把我的诗抄写在亚麻布上,高悬在阿拉伯民族信仰的神迹——克尔白天房的帷幕上。
(二)
“唉,本来这次可以多玩一天的,就是因为上金哥的出班又被喊去加班,结果计划都被打乱了,超不爽!”你坐在贵阳甲秀楼的夜色中,车水马龙的城市,千里之外,不离开。
我笑着摸摸你的头,并不说话。
“人家和你说话呢,你连理都不理?”所有的沉默都被揉进了一个月亮,挂在今天特别圆的空中。
“嘿,今天所有的风都吹向你,下了雨,我说所有的酒都不如你。”所有停不下的语言都变成了秘密,春风十里。
(三)
蚂蚁摇头晃脑地在捋着触须,就是想不透为什么;瓢虫在草叶上默默祈祷:毒蝎在干渴的河床上炫耀着自己尖锐的武器。我被打败了,败在了其他诗人手下,败得心悦诚服,败得无话可说。
我躺在草地上,不敢回部落。脑海中浮现的并不是获胜诗歌那优美绝伦的诗句,只是充斥着自己过去虚度的岁月的画面,最后这些画面拼在了一块,在别处,沉默,相遇和期待,只好把岁月化成歌,留在山河。”
(四)
阳光透过16楼的斜窗,照在冒着热气的茶杯。脱掉寒冬的傀儡,我犹豫的白衬衫,青春口袋里剩下的一支香烟,却没有抽。
你还没有醒,沾满口水和装满幻梦的枕头。晴朗的蓝天下,爱很简单,虽然等会就要喊醒你去上晚班,但此刻,想象还是个孩子,还没有长大。钟声敲响日落之前,城市也变成了孩子,没有万豪广场也没有咖啡馆,老人在门前唱歌,孩子们在树下穿起盔甲,准备去迎接现实的挑战。
(五)
刀光剑影中杀声震天,看着敌人一个个在我面前倒下,看着他们飞溅的鲜血和天边的残阳相映红,心里快意十分。
我和部落中的其他男子同仇敌忾,一齐抵挡着侵略者疯狂的进攻,誓死守卫着我们世代赖以生存的家园。战斗从傍晚持续到第二天黎明,我们打退了敌人连续三十多次的进攻,原野上到处是尸体。杀红了眼的敌人孤注一掷,把剩下的所有兵力全部投入了战斗。那个暴眼红发的高卢人头目扯着喊哑的嗓子歇斯底里地咆哮着:“杀!给我杀,只要赢下此战,只要是自己抢来的财物和女人都归你们自己!快杀!杀!你们这些狗娘养的,快给我杀!”
我们部落的人比敌方少很多,但为了掩护老弱妇孺撤退把战线拉得很长。包括我在内的三十多队骑兵随行掩护着他们向广袤的中细细亚撤退。我自始至终在殿后的位置上浴血搏杀,我知道此刻的你正勇敢地站在队伍中协调大家有序地撤退,虽然你时刻担心着我,但决不会同意我撤离这最危险也最荣耀的位置,所以我不顾一切地拼杀着。
队长死了,三把剑同时刺进了他的胸膛。他倒下的那一刻目光留在了我身上,于是在那群红发鬼高叫着巴尔啦啦——啦再次追上来时,我掉转马头开始高呼:“兄弟们!后面就是我们的亲人了,我们决不能再后退一步!反冲锋!决不能把后背留给敌人!”接着我抽出佩剑带领着勇士们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当我狂怒地刺穿敌人队长的身体时,我听到了我胸前配玉破碎的声音,接着胸口一凉,天地一瞬间便倒了过来,我无力地摔下马,恍惚中仿佛听到你的声音,躁动的希望,潮湿的喧嚣,奔跑着向你,轻轻吻你
(六)
人生还是如此凌乱,虽然此刻平安夜的值班室也不比人生整洁多少,日子阴晴变换,也许是无尽的加班,也许是无尽的琐事,也许是无数的柴米油盐。
想想你,整理整理自己的勇气,磨砺磨砺有些锈迹的战刀,再看窗外,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明媚的阳光透过繁密的枝叶在地上留下了一个个奇异的光斑;离离的草儿无边无际地温柔漫延,红色的野花肆无忌惮地烧遍原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