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医记(八)

华西附四第一综合大楼四楼的内五科是个特别的地方。来这里的病人都不是要彻底治愈疾病,都是来疗养的,尽量少痛苦地度过生命的最后阶段。4月13日这次的住院,我在53号中间的病床。52号病床是位患食道癌的爷爷,上次我住院最后一天,他入院,那时看起来萎靡不振。照顾的是老伴儿,每天寸步不离的。52号爷爷食管有问题,消化系统问题也严重,无法进食,每天会输一大袋白色的营养液。想不到这次我入院,我们又同病房,这次看他精力已经恢复到很不错,会与病房的人聊天,他很喜欢说话。他们老夫妻是东北人,女儿嫁到了成都,为了方便照顾,所以来到这里治病。女儿在双流做外贸生意,两年前生了一对儿可爱的双胞胎男孩。特有意思的是,到了下午,他会要求打开电视,调节到湖南台,因为正在播放电视剧人民的名义,他看得可入迷了。

54号病床是位脑溢血住院两年的爷爷,不能说话,身体几乎不能动,有位阿姨在全天候地照顾护理,洗脸,擦身体,喂饭,清理痰液,大小便等等。听阿姨说,他的脑子也不是清醒的,眼睛仅能看明白一点周围的人与事,或许能听懂一些话,也不知道还能否认识亲属。他的女儿每天都会来照顾一段时间。她说话北方口音,并且笑呵呵,爽朗清脆。她在照料时,会特意地逗爷爷,开玩笑。说你是不是淘气呀,故意手乱放,故意不听话等等。后来跟护理阿姨聊多了得知,他以前在中科院工作,而他的弟弟是互联网专家邬贺铨院士。没想到我能与这样的大牛人物的距离仅有一人。有时阿姨会给他用手机反复播放邬贺铨院士参加的那期央视开讲啦,里面正讲中国互联网的发展现状。或许期望通过用弟弟的声音和影像来唤醒他的意识吧。

这就是我的两位病友爷爷,与他们一同面对生命的特殊时刻,算是战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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