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85年

李坚强和高一班主任了解了女儿功课的短处，咨询了几个补习老师的信息，满意的走了，他决定春节前给班主任拜年的年货要比往年多一些。李文静放寒假的第二天就开始补习生活，老爸早上还特地先送她去补习地点，看看补习班情况和老师，补习费已经给了李文静，让她自己去交。

叶卫明从上个春节进对联赶集摆摊，终于摆脱了前年拼命写毛笔字的痛苦，现在的操作流程是弟弟裁纸、妹妹放好、等他写字，妹妹再放到一边，小小流水线，运作很熟练了，他们卧室里，摆的满满都是未干红纸，写满大大小小的福字，现在批发市场还没有福字卖，属于叶家独门生意。加上对联的批零差价，一个寒假，赚个3、400是正常的，就是叶卫明每次寒假遇到同学和家长出来逛街，都能很自如的和对方打招呼，家长看到少年摆摊总归是讶异的，听到班级第一立马换成热情的，不出意外的话，还能顺便买上一两副对联。彭爱国寒假也进了鞭炮烟花，据说卖的不错，放假时跟叶卫明打了招呼，因为现在有铺子了，除了农忙和春节那两段时间，以后寒暑假还是不关店了。

公孙武在市内开了2年多的公交车，觉得没劲。看一起培训驾驶的朋友，有跑去开长途的，据说一个月就能挣个几百元，抵他好几个月的工资了，电子手表、收音机、收录机都用在他前面，感到很不服气。已经在家里闹着说当公交司机没意思了，他想出去闯闯，家里借点钱给他，他想买辆大货车，跑长途去。公孙兴还是很看好长途货运的，打听了他说的情况，考虑以后同意他的提议，自家把老底拿出来，通过2女婿的信用社再贷款一部分，买了辆解放牌5吨大卡车，小镇上找了个会开车的退伍军人当副司机，这样两个大男人在路上可以轮流开车，出门安全也有点保障。公孙武按照家人建议托好关系和公交公司请下长假，和市场那些私人老板拿了单子，真的开始跑起长途货运。

李坚强一方面工作忙，另一方面对学习好有主见的小朋友还是比较尊重的，他经常吃饭时没看见叶卫明，问老婆知道去下乡镇赶集了，第一次非常惊讶，虽然知道他们暑假有勤工俭学，但连寒假这些天都要忙着赚钱，小朋友是不是搞错重点了。学生嘛应该以学为主，他委婉的批评了叶卫明的做法，也希望老婆劝住他，并表态自己也会再和叶卫明去谈谈关于勤工俭学的事。叶卫明向继父表示表示第一自己有空时都会看看书，包括摆摊、乘车、晚上回家后，寒假作业一发下来就和弟弟抽时间写完啦。弟弟心里默默吐槽：是被你逼的好吗，我想先好好玩个痛快的。这是叶卫明初二的寒假，他已经开始预读初三上学期的课文了。他也拉着弟弟把三年级下学期的书先看一遍，课后作业是他定期要抽查的，弟弟对妹妹的学前辅导，也是有任务的，这个辅导质量由母亲负责检查。每次放假完，叶卫明都能累得黑瘦，同时抓好学习和生意，还得兼顾弟妹，对于他这种资质一般，靠成年人的思想来自律的少年，身体压力很大。他听了继父的劝说，答应初三开始就会减少摆摊，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学习上。

寒假结束前，他当着继父的面交给老妈400元，说是寒假卖对联赚的钱上交家里用。李坚强表示钱可以留一点你们自己用，但是小孩子手上不能留太多钱，所以先交给妈妈保管，让她给你们存起来学习用。公孙红有儿子的经济支持，底气还是比较足的，把钱接过来，问儿子你自己还留了多少，多的话，都要上交，将来你们3人学费从这里出。叶卫明打了埋伏，说不多。再婚后，李坚强为表示一视同仁，说每个孩子每月给2元零花钱，有需要买文具或者学校收费另外向家里拿。以前叶家3个小孩从来没从公孙红处拿到一毛钱的零花钱，公孙红表示反对，觉得给太多了，有正规用场家里会给，小孩不用零花钱的。两夫妻最终协调后，上学的3个每月给1元钱，小的先不给，李坚强私下另给女儿10元钱，说你每天上晚自习，回来肚子饿，自己外面买点吃的，不够再和爸爸说。公孙红不善理财，觉得自己工资又低，所以收入上交给老公统一管，她再婚前的工资存款和叶爱国车祸的抚恤金和赔偿金等私房钱自己保管。而李坚强所在的粮食系统80年代效益算是很好的，月度奖金、季度奖金、半年奖、年终奖和年货各种福利，基本没停过，所以他能私下再补贴自己女儿点。公孙红要把400元钱交给李坚强，李坚强表示小孩辛苦赚的钱，就不要交到家里了，让公孙红给他们开个存折存了，将来读大学可以用。现在的学费也不多，我们两夫妻还是能过得去，就不要用小孩钱。公孙红蛮感动，在儿子女儿面前夸老公对他们的好。

高一的下学期，李文静的功课感觉容易了点，这次补习找的老师还是不错的，给她讲题后，她觉得自己思路打开了，原来看了就头痛的数理化，做起来没那么艰难了。她面临高二马上分班，是选还是选理。小表姨也高三了，叶卫明春节时跟随父母去姑婆家拜年，看到表姨出来问候几句，就进去看书了，非常羡慕她的自觉性，默念自己要向她学习。李坚强和老婆的姑姑姑丈聊的很起劲，希望表姨子高考完，学习资料能留给李文静用。表姨黄泓在高中部也是鼎鼎有名的学霸，这和叶卫明乡下来的还不一样，黄泓从小就是出了名的聪慧，大家都说是考北大清华的料。

叶卫明在初二下学期，很稳定的待在年级前三，这时候年级前5里都被喊去填入团申请书了，只有他因年龄不到，没轮上，还是属于光荣的少先队员。那家学习用品的小店，生意一直很稳定，他考虑算开第二家分店还是让二舅在跑长途时带点货来卖。叶卫明和表舅、二舅都商量了下，结果变成大杂货铺，二舅跑南方去帮他进了点电子表，流行歌的录音带，结果买的很好，他问彭爱国能不能再找个人来看第二家店，看店工资还是30元/月。两家店平时有事都有彭爱国管，新店也分给他10%奖金，彭爱国乐意的答应了，说回去家里喊人去，某某谁最合适，回去和老婆一说，想想每月又能多个20、30元，两夫妻都很开心，算算再存多少，能把家里的旧泥房子给改建成水泥砖瓦房。

这年暑假，外婆家动工改建房了，原来木质吊楼式房子，改建成现在流行的水泥砖瓦二层楼房，叶卫明庆幸外婆家没被自己蝴蝶掉，二舅的长途货运生意非常好，信用社贷款本来可以还掉了，外公要求低调点，所以把钱拿来先建房子。他记得外婆家的新房子没有盖卫生间，以前小镇居民都习惯了倒马桶或痰盂，没见过自己屋里盖厕所的。父母亲上班，暑假他带着弟弟妹妹先去看望外公外婆，李文静也接到新外公外婆的邀请，但不想去，借口学习忙，李坚强不勉强她。在外公外婆聊建房子时，他提出市里现在建宿舍都开始有卫生间了，可以洗澡、上厕所，很方便的。外公外婆都喜欢这个学习好又懂事的大外孙，笑着答应在一楼设一间，对他提出二楼也可以设一间，说浪费否了。大舅和舅母对这新潮事物也不反对，家里如果盖了，那就是小镇第一家，说出去也好听。盖房子，外婆家里是忙的一塌糊涂，二舅长途货运辛苦，为赚钱基本不停的跑外面，也顾不上家里帮忙，大舅上班不严可以出来买买东西，舅妈摆摊的，所以外公请了镇上的老师傅来拆旧盖新，活全部包出去做，自家只管买材料，大女婿二女婿都来帮点忙就行，这在镇上也算是少的，一般人盖房子，自己家都会尽可能的多出劳动力，少请人，少开销啊。

公孙红因娘家盖房，所以让叶卫明带弟妹尽快回城了，免得小孩多在那还添乱。她和公孙丽商量了一下，每人给娘家200元钱，公孙丽体贴姐姐刚嫁过去半年多，工资又全部上缴，说不用，全部她来，公孙红把儿子打工交钱的事说了，先从这里拿。李坚强倒是主动提出你家里盖房，有需要什么的我们做的让爸妈尽管说，拿了500元钱要给她拿回去。公孙红再告诉老公，和妹妹商量好一家200元，所以最后这钱算是组合家庭公款中支出的。叶卫明回城后，暑假的卖冰棒、冰水生意只能暂停了，他觉得继父很不喜欢他卖东西，不希望直接在城里摆摊或卖东西引起继父的反对，就一心扑在第二家店上，第二家店选在离二中最近的一个店面，谈了2年租约，定下来50元月租，店面地址靠近居民区，不像一中附近居民少，主要只能做学生生意，所以价格贵上不少。第二家店主打还是学习用品兼一些南方货，彭爱国从家里喊了个弟弟出来帮忙，初中毕业就回家种田，不如在城里每月稳稳的拿个30元。他带着弟弟在一中这里的店看了半个月，基本能独立看店后，就把二中小店给开张了，叶卫明给取了个“新新”学习用品店名，发现自己完全取名无能啊（作者同吐槽）。

李文静高二上了文科班，她高一末被老师劝了扬长避短，还是文科班适合女生。叶卫明也开始初三的学习生活，叶卫英被开始了小学一年级生的生活，公孙红看她读一年级都没问题，大班直接免了，送小学吧，至于叶卫明提出的跳级，她希望女儿还是先适应一下学校生活，等将来再象两个哥哥一样学有余力，要跳级再说。叶卫强在3年级时也认识了几个要好的同学，一起邀着上下学，突然被妹妹入学事件搞乱了，被老妈勒令必须每天带妹妹上下学，郁闷得直踹墙。带了两天被同学们看见了笑话，更是郁闷，一直哄着妹妹和班上同学走，叶卫英刚刚上学，和同学陌生的很，不愿意，就要跟二哥一起，一放学就跑到二哥教室门口等他，结果整个四年级（1）班的老师同学全都认识了这个清秀可爱的小妹妹，看见她就打招呼，偶尔有拖课时还有热心的哥哥姐姐偷偷问她要不要进来坐着等。老师看见外面一个翘起来的马尾巴，知道窗外还没窗户高的小女生又来等哥哥了，手一挥，就饶过下面这批小兔崽子了，放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