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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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南山,是因为看到了艾米的《梦里的北山》。南山和北山,名字都那么好听。

大概有很多山都叫南山,我梦里的南山,只是一座小山,在一个不知名的角落,不高,不大,但是承载了我很多的回忆。

南山,曾经在十多年前陪伴我走过三年的时光,打开教室门,就是南山;体育课,就在南山脚下;每年春天,抬眼望去,整个山坡都是粉红一片,那也是南山。南山东坡一整片的桃林,粉红了很多青春的梦。

我在南山脚下狂奔,受了师兄的蛊惑,居然参加了短跑比赛;

我在南山脚下哭泣,为了不知名的青春的忧伤,看着风筝飞起来,也还是觉得世界是黑白的;

我在南山上穿行,找寻自己的身体和梦想,一路荆棘,一路刺痛,半壁悬崖。

嘿,十六七的年纪,竟有那么多的忧伤?

所幸,留下的,都是美好的印象了。

说起来,师兄石川跟我蛮有缘份。

从小学,到初中,中考都落选,然后上了同一所高中,考上了同一所大学。

石川大我两届,所以看起来是我一直在追着他跑似的。

我上高一的时候,他高三,神奇的是,我的教室挨着他的教室。

从未离家2公里以外的我,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有一些惊恐。住校的第一天晚上,跑到电话亭打电话回家,哭了很久,有很多莫名的离愁。教务处的老师打着手电过来巡校,我害怕被他抓住,在该睡觉的时候出来晃荡,所以就躲进了旁边的小树林。

小树林里没有师兄,你们别想多了。后来还是被老师发现了,并且被疼惜地训斥了一顿,因为那里通常有蛇。

我是开学好几天才碰到石川的,有点懊恼为什么没有提前去打听清楚,熟悉的人至少还是一根救命稻草。就算相互不打招呼,不言语,也还是觉得心安。

碰到他的那天,刚下完语文课,我在教室门口伸懒腰,闭着眼睛深呼吸。高中的语文课,跟初中的时候已经不一样了。

突然,有只水桶不轻不重地落在我的左肩。我迅速睁眼望向左边,没有人。

哈哈哈哈哈,右边发出了魔性的笑声。

我望向右边,看到了石川一脸青春痘的脸。

我给他一个白眼,却又觉得很开心,有一种“有人罩着”的感觉。他很快就走了,都没有多言语几句,身边还有一帮男生,轰笑着走了。

后来有很多次,也是差不多的场景,我走着走着,就会有人突然捉弄我一下,拍肩,扯辫子,被撞一下。

都说男生捉弄女生是因为喜欢,我倒从来没有感受到他的喜欢过。

石川是高三,所以课业比较繁重。但是我经常在体育场里碰到他,大多数时间在打篮球,有时在跑步。我一般就是看看球,散散步,不喜欢太剧烈的活动。

高考前,高三的学生是要照例放三天假的,给考生回家放松、继续冲刺的自由空间。我又在路上遇到石川,问他为什么没有回家,他说想留在学校打球,该复习的都复习了,没有复习的反正也是来不及了。他果然就在学校打了三天球。

我为什么从一个死啃书本的小乖乖女,后来长成了老师不太喜欢的模样,大约受了很多人的影响,石川也是其中一人吧。要做一些让自己十分快活的事情。

等我高考结束,我咨询了他关于专业和学校的选择。他推荐了一所学校,我不知道那是他正在上的学校。所以,到了大学,他依然是我的学长。开学第一天,他让我看他打球,请我吃饭,送我回宿舍,帮我拎着大包小包上宿舍5楼,还在阳台上聊了会儿天。

真抱歉,我跟石川没有其他青春的故事,看上去有点可惜?

不,我觉得一点也不可惜。南山脚下很心安的往事,已经是我记忆中美妙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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