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喧嚣的KTV里,是我们班高考结束后的同学聚会。
仿佛一夜之间长大,大家不再是腼腆着只会坐在教室里看书的少男少女
一个个声嘶力竭的在这里表现着自己
努力弥补那些错过的时光
一
2013年的冬天,我收到一个男生的表白,这个人稍微有点特殊,是我的同桌Z君
都说同桌是和你关系最暧昧的人:
如果是女生和女生就是一起上厕所的情谊,若是男生和男生就是好基友的关系,
我的同桌是个异性,又是个很开朗的人,自然而然,我们结下了非比寻常的革命友谊。
一开始的时候,两个人还不熟,Z君以为我是个学霸,而我认为他是个阳光大男孩。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的弊病慢慢显露出来
伪学霸的我开始日月不分的犯困,无论是早自习还是晚自习,更别说上课
睡起来哪有呢么多讲究,就是一个字,睡。
然而,Z君是个话痨,每时每刻都处在和别人聊天的状态中,课下是肆无忌惮的聊,课上是叽叽喳喳的聊,由此我们在彼此心目中的形象犹如那滔滔江水,一去不复返了
就是因为成为了对彼此更进一步了解的人,所以我们的关系仿佛更进一步。
他会很顺手的把我做完的作业拿去抄,我也会很自然的把他买来的青年文摘拿来看。
两个人越来越合拍
二
高中的那段时间想喝水,要么自己用买的,要么用暖壶自己打,饮料矿泉水这种东西不能每天喝,况且来姨妈的那几天更是需要点热水来暖身体
自从和Z君坐同桌,喝水从来不需要担心,他会很自觉的把暖壶放在我们俩座位中间,在我吃早饭回来,桌上总少不了一杯暖暖的白开水。
我们教室的书桌属于那种有两个隔层的,上面的兜放些杂物和常用的书本,下面一个大兜也是用来放书本的。
我属于那种空间有多大能塞多少东西的人,所以每次换座位简直是灾难,书桌真心搬不动,整个教室乱哄哄我呆呆的在原地不敢动。
这时候Z君总是能及时来给我搬桌子,男生强壮的臂力,以及夏天汗湿的背影,总是让人印象深刻。
同桌间的秘密总是说不完,越来越熟的两个人,只能是越来越熟悉,知道了彼此的习惯和喜好,越来越像彼此的左右手。
步入冬天,整个世界都不能幸免,冷是大家共同的,你只能靠多穿棉衣来增温,想靠拥抱来取暖除非你有个男朋友,我没有男朋友,但是我有棉衣。
和朋友上完厕所回来身上积着薄薄的一层雪,Z君会不避忌讳的帮我拍掉,再把大衣脱掉叠起来放在自己桌兜里,我觉得这些很正常啊,毕竟我的桌子从来都是满满的。
三
高二那年过了一个难忘的生日,Z君给过的。
当时我们学校规定的很严格,不允许向学校送蛋糕,所以我只想草草过了就好,生日年年过,年年都一样。
中午在学校吃了一份面加荷包蛋,就当给自己的长寿面了,有朋友陪在一起还是蛮开心的。
下午上课就再没看到过Z君,没有同桌的课还是蛮无聊的,可是我过生日啊,心情还是满满的好。
Z君在晚自习前回来了,手上有一个鼓鼓的盒子,他放在了自己的书桌里,我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哼,就是不好奇。
晚自习结束后,他说希望我晚一点走,我答应了。
教室里几乎没什么人了,他悄悄和我说生日快乐,双手捧出来一个蛋糕,没有蜡烛,但是你闭眼就可以许愿,我可以帮你实现。突然就脸红了,仿佛心跳漏了一拍。
他是,喜欢我了吗?
心里悄悄打了自己一巴掌,傻瓜,不许多想
躺在床上的一晚上,心里莫名其妙的开心,又莫名其妙的惆怅。
感觉自己其实对他是有喜欢的。早就习惯了看他睡着猛地下他一跳老师来了,早就习惯看他因为我的事而紧张,早就习惯了一抬头就能看到他的背影。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喜欢吧。
那一年,情窦初开
就这样一起度过了多半年的时间,每次换座位像是说好了一样默默地就坐到了我旁边。
同桌可能就是一个这么奇怪的存在吧。
现在想起来,当初在彼此身边的细节还是历历在目,Z君仍旧住在我心里,只是住在了一个蒙灰的小木屋里,他走不出来,我进不去。我想只能这样评价这段感情,友情之上,恋人未满。
在我这个年纪的人,很少再会去谈那种懵懵懂懂的感情。
因为大家都很忙,没有时间去猜测,没有时间去浪费,没有时间去试。
但是真心希望每个人都遇到过一个贵人,对我而言,Z君就是那个贵人,那段时间是真的快乐过。
回忆真的很伤神,可能我不太适合想起Z君,只是故事还的继续,我写这个不是想说我后悔了,遗憾肯定是有的,但是恋人这种关系是百年才能修来的,缘分不到没办法。
我写这个故事,更多的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
四
那一年的冬天,是一个悲喜交加的冬天,我想过我们的千百种结局,但是一种也没有猜对,可能我真的是不适合做选择题。
那时候我和Z君的关系已经很紧张了,两个人莫名其妙的就会吵起来,说是吵其实就是冷处理,我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说实话这很奇怪,但是我们两个却对此乐此不疲,我更像是倔脾气找不到台阶给自己下,他更像是害怕我生气,找不到可以哄我的理由。所以,一个月可能会有三四天甚至更多的时间用来冷战。
那时候的我从来没想过每天靠自己那么近的人可能有一天会离自己很远。
可能女生天生就是有点天真,有多少女生的天真败在了“我以为”这三个字上。
当时的我以为,即使我们的关系不说透,也都了解彼此的心意,即使吵架,最好的朋友也不会离开。
就在我生日半个月后,我认识了另一个我可能一辈子都不认识的女生。
那是晚自习后回寝室的路上,我看到了Z君拿着一个我很熟悉的盒子送给了那个女生。那是一个我以为是要送给我当生日礼物的盒子。当时我的心里是嫉妒的,我以为他只会记得我的生日,我以为我是独一无二的。但是这一幕却令我呆住了,之后怎么回的寝室,怎么睡得觉,我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听别的朋友说是某某某昨天过生日,突然就恍然大悟了。我的重点不是他给那个女生送了什么礼物,而是我看重的是属于我的东西好像要开始消失了。或许一直在消失只是我没注意到。
说实话我一直信奉,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强求不来。
我以为Z君是属于我的。
但是从那之后,我们之间的关系有点微妙,我依旧假装很正常,但是有些感觉就是回不去了。
用物是人非来形容有点夸张,但是心里没办法再去信任了,平日里对我点点滴滴的关心,已经没办法再理直气壮地接受。
我不希望用三心二意这个词去怀疑自己信任的人,即使是现在,我仍旧觉得他是一个信的过的人,我仍旧觉得他不会伤害我。
几天后,莫名地想让自己开心一点,也许女生就是有天生的直觉,对一些即将发生的事有很强的预感,所以想要对自己善良一点来弥补自己。
对周围的人也就格外的善良,当然包括Z君。
现在我的脑海里仍旧回忆的起那个画面,他认真的写了两节课的一封信,我很好奇,但是仍旧假装若无其事。
临近下课,他问我说,你想不想看看我写了什么。
我想看
俗话说,好奇害死猫。事实也确实是这样,如果当时我拒绝了,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接下来发生的事,让我的脑子真的是一下子没转过来。我可能在那之后悔过,只是既然发生了,我尊重自己当时的第一选择,我也尊重Z君的选择。
这封信的大致内容如下
你来回答我一个问题
树叶的飘落是因为风的吹拂还是大树的不挽留呢?
我就是那片树叶
我喜欢你很久了
我在很努力的追求你
但是我发现自己的努力是徒劳的
时间过了这么久
我没办法让你喜欢上我
同时
我对你这种爱而不得的感觉
另一个人也在我身上体验着
正是因为我明白这种感觉
所以我不想去伤那个人的心
我决定做那片被风吹走的落叶
对不起
如果可以
我会是你最好的男闺蜜
脸红心跳压抑的看完这封信,看着Z君勉强的笑脸,我强压下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我感觉我哪怕再多做一件事都是徒劳的,所以我说了句谢谢
我可以把这个留下来吗?
可以啊,本就是写给你的
至此,心里有一种感觉,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看着Z君的背影消失在教室门口,眼泪像是决堤,我没办法形容那种感觉,大概就是被抛弃的感觉吧。我用一个春夏秋冬来习惯一个人,却要我在一朝一夕来习惯这个人的消失。
老天也真是搞笑,我原本以为我会收到有生以来的第一份情书,事实上他确实是一份情书,但同时也是一纸决断书,至少我是这种感觉。
此后,我们成为了一个完完全全被剥离的个体,我尽自己可能的远离Z君,心里对他也是满满的埋怨,因为我觉得是他背叛了我。但是我最拿手的就是伪装啊,所以所有人都会觉得我的表面就是我的内心,所以所有人都错了,包括Z君。
五
Z君突然消失了一段时间,我没有刻意去打听他的消息,但是噩耗还是传到了我的耳朵里。那就是Z君的妈妈去世了,这在我看来简直难以置信,但是事实就是如此残酷。
我想和他说,我会陪着他,我想陪他度过这一段伤心的时期,我甚至在打通他电话的那一秒都哭了,我替他感到难过,发自内心的难过。
但是每个人给他的留言板上都是“朵朵(Z君当时的女朋友)会替我们好好安慰你照顾你”
对啊,我又算是什么人呢?
时间就是这样,时间可以抚平一切,对待每个人都公平极了。
随着大家步入高三,更是紧张起来,时间如梭,我更是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学习中。
慢慢的,关于那段过去,我再也不愿意去刻意想起。我再也没和Z君说过一句多余的话,因为,在我心里,我仍旧是觉得是他背叛了我。
高三整整一年,形同陌路,你开心或者不开心,我再也没有参与。即使偶尔擦肩而过,我的眼睛斜都不会斜一眼。我自认为我的表现很洒脱
但是我又怎么能骗得过自己,即使是操场人山人海,我都能一眼看到你所在的位置。即使是教室多么喧嚣,我都能捕捉到你的声音。
我对Z君,是真真切切的付出过感情,这一点,我承认。
六
高考结束,照例是得进行班级聚会的,我们班也一样。
班级聚会上,每个人都到场了,无论考试结果怎么样,这一天是不需要考虑那么多的,这一天就是用来造作的。
无论女生男生,都放开了在饭桌上,当初在教室里稚嫩的模样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杯一杯啤酒对吹的样子,展现的是真正属于我们这个年纪的活力,不再是教室里阴沉沉的,仿佛想让自己一夜之间长大。
Z君也喝多了,又好像没喝多,他坐到我的面前,他拉着我的手说,我还是喜欢你
我呆住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彼时的他依旧谈着那个女朋友。
我对我们两个的关系至此仍旧是理不清,我感觉我是懂他的意思,但是我接受不了对感情的背叛,他错过了最佳的陪伴我的时间,便就此失去了我,不知道我这样想对不对。
我和Z君失去联系已经一年多,我还是偶尔会想起他,即使是现在,我都觉得他是我生命中不可多得的贵人,他陪伴我的那些日子对我的照顾也都是真的。
我知道,那段时间他是认真对我好呢,以至于我习惯了他的好,他都不知道。
希望我在今后都能一直善良,对每个真心待我的人以真诚。
谁没有一个过去,值得珍惜的人就千万别错过。
这转瞬即逝的几十年的光阴又有几个贵人经得起浪费和错过。
朋友也好,恋人也罢,至少那些在一起快乐的日子是真的快乐,心情不会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