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才看到曾经的你们多么可贵

“我们都很懊恼,都很后悔曾经的一段过去。这一切从失落深邃的眼眸就可以看出,但过往终究已是过往”


“班长,还记得过去你带我们跑过的早操嘛”

我会心一笑,感叹时光如梭,曾经一起并肩同行的画面却触手可及。那些久未见面的同学,现在还好吗?

那时候天还没醒诺大的操场密麻麻地站满了人,此起彼伏的集合声一阵一阵,迟到的同学狼狈不堪地窜进队伍,像路边遇到的野猫一头扎进草丛里,他们睡眼朦胧,跑步动作浮夸,每天早上因为他们滑稽的表演笑得精神抖擞。早操很多时候都不及格,也总被老师训斥,所以那时候对迟到的同学气愤不已。

每次班会,我提前准备好要讲的东西,尽可能地拉长班会时间,以便同学可以全面地理解我的意图,并以时间长短来体现我无时无刻的存在感。天真稚嫩地以为,我为人人,人人为我。我对他们“很好”,但我从来没有融入到他们之中。自以为是地认为,彼此信赖或者互相理解是一件容易而丝毫不费力的事。

每过上一段时间,学校就会开大会,院里领导从上到小都要慷慨陈词一番。我很理解他们,就像我需要在班里找存在感一样。但他们的存在感来的比我容易许多。最让我苦恼的是每次大会同学墨墨迹迹,总是姗姗来迟。然后我就被班主任训斥,颤颤巍巍地杵在那里,任凭狂风暴雨肆虐我弱小的心灵。不过,犯的错多了,脆弱的心灵逐渐磨擦地坚硬,一切也就习惯了,人也开始慢慢长大。

我们对陌生的环境总是带着防具,生怕受到伤害,会连自己都害怕面对自己。

大二的时候,仿佛一切早于司空见惯,戒备的心敞开大门,开始了我行我素的生涯。

大学必须做的四件事,逃课,游戏,恋爱,挂科。那段时间网上疯传的段子被我们贯彻的淋漓尽致。白天上课时间成了睡觉的最佳时机,课桌前沿堆满了书本,仿佛一道阵地,可以尽可能阻挡老师的视线。只是我们都清楚,不过是老师懒得管而已。这种错误的价值观现在感觉羞愧不已。

颓废的时光稍纵即逝,转眼就要去实习。我们像被套住翅膀的雄鹰,只要绳索稍微松弛,我们马上就能一跃而起腾空而去,去追寻心中的梦想,但一想到对于外面精彩的世界,一无所知,放纵的心瞬间变得紧绷,畏首畏尾,瞻前顾后。

我们被学校安排到酒店去实习,起初所有人并不乐意。但一想到作为最后学生生涯的一场战役,缺了谁都是一种遗憾。而且可以一起坐上火车,去感受另一个城市的生活,一起上班下班,一起奋斗流泪,人生倒也一大幸事。

上班是人生的另一个阶段了。

意味着你要失去随性的自由,最艰巨的是还要肩负使命与责任,你要学会勇敢应对这里面的不近人情甚至是残酷。

开始的时候,我们信誓旦旦地想好了应对未来在这里可能发生的一切,就像爱情开始时情侣的样子,却没想到这一切的最后没有了作为主人公的我们。

许多个难眠的夜晚,总能听到酒店前面的海浪啪啪击打石头的声音,节奏有序,像奏乐,穿过空气,回荡在耳边。

有些人开始慢慢掉队,最后不得不离开,留下的人仍然在继续坚守阵地,等待有一天,能够凯旋归去,因为太渴望这份意义非凡的出征换来众多的肯定。

但我们总是轻易被眼前微不足道的困难吓倒,一开始,并不曾害怕,只是到后来,我们看到现实世界里细节末梢上自卑要强的自己,我们无法在宽容这件事情上做到退让,并且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各抒己见像是动力的源泉,不断激化争斗,到最后,连自己都不明白到底在对抗什么。

对我来说,那段时光是我的迷途。我花了很久的时间才找回迷失的自己。此时不是恭维,而是由心而发感谢那些曾经鼓励我的人,让我在迷途中,不曾孤独。

后来的我们再回望过去,像披上暖色的电影画面,所有人都如此善良纯真,又如此可爱。曾经多么奢望上天的眷顾,现在,只奢望上天有眼,能看到所有为生活卑微的人却不失温暖地奔波。

那些路过你人生的人,有的早于消失不见,有的正在路过。可幸的是我们终于坚持到了懂得挽留的年纪,我们时不时地聚起来喝一杯。我们都很懊恼,都很后悔曾经的一段过去。这一切从失落深邃的眼眸就可以看出,但过往终究已是过往。曾经那些面目狰狞的争吵,那些是是非非爱恨情愁,如同过往云烟烟消云散。

镜头拉回到眼前,天空被夜色笼罩,操场上那些散步的,恋爱的,运动的同学。陌生而熟悉。抬头仰望,浩瀚的夜空被零散疏远的星星点缀,时而像钻石般闪烁,温柔倾心,似乎在回应着什么,又似乎在传递着什么,也许那是远在天涯的你们。



作者#宋二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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