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古·嬴政》第四章:回国之旅

归途,永远都是一种奢望

公元前250年。

在这过去的四年里,对于赵政来说,发生了很多事。

期间就包括了姬丹离开赵国回燕的一事。

那是一年前的某日,赵政突然听闻姬丹要回燕国,即日就要启程了。

他连忙跑去姬丹的屋子,要求解释,不料扑了一空。

在返回的路上,心情低落的他,隐约听到了姬丹的声音。

那是从一个小巷子里传来的,他走过去一看,正是姬丹!

正当他要喊话叫“丹哥哥”时,双手先一步堵住自己的嘴巴,因为他看到了跟姬丹在一起的人。那是几个曾经极度欺负他的,赵国世家的几个公子哥,期间居然还有皇子。

为何丹哥哥会和他们在一起?

“嘿,姬丹,你在说这些话时有想过赵政那个傻小子是你‘弟弟’么?”

“明天我就要走了,我希望你们能遵守承诺。当然,如果可以的话,我很乐意在燕国接到他的死讯。”

“啧啧,可是秦朝质子死在我国里对我们可没什么多大好处。”

“放心,等你们事成之后,我会尽最大的力度给予你们想要的金钱财宝,以及权力地位。”

“呵呵,成交!不过,我真好奇,如果姓赵的那傻子知道你走之前来找我们,请求好好地‘招待招待’他,他的表情该有多‘高兴’,这个‘好哥哥’对他可真不薄呀。”

赵政在墙角听得脸色苍白,双拳紧握,指关发紫。

......

赵政失魂落魄地回家,等他回过神来,他发现他站在水井边。

他自嘲一下,嘴角牵强地抽动。

姬丹,你敢!

在他内心深处那毁灭性的爆发点,被点燃了。

他打了一桶水,稳住木桶,看着桶内清澈冰冷的井水,眼中的烈火不可一世地烧灼一切。

赵政双手紧紧抓住木桶,指关节发白,他的愤怒,谁也不敢接受,也承担不起。

“哗啦!”

木桶一举过头,倾倒而下,冰冷的水也浇不灭他的火。

那会,正是严冬。

而后,他如愿发烧了。

姬丹来过看他,但他装睡不见。

第二天一早,姬丹启程回燕国,他也没有去送行。

之后,受过姬丹请求的那几位公子哥,很有诚信地来找赵政“聊天喝茶”,赵政虽身怀武术,却不能反抗他们,他要活着,让那些人找不到缺口置他于死地,更重要的是,他在等时机。

赵政一直耐心等待的机会就这么突然从天而降,甚至让他措手不及。

这天,他从荆卿那儿回到朱府。

刚到在门口就碰到了一个陌生人。

他娘亲赵姬指着那人对他说:“阿政,叫吕叔叔。”

赵政眼神迷茫,对那人叫道:“吕叔叔好!”

吕不韦满意地看他,犹如凝视着一块稀世珍宝。

他的父亲终于登上了王位了,终于派人来接他回家了。那一夜,他夜不能寐。

山林小屋。

赵政是偷跑出来跟荆卿和鬼谷子告别的。

鬼谷子淡淡地看着他,“反正我也没什么能再教你的了,以后,就好好保重吧!”

“鬼老,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谢谢您这些年对我的教导。”说着,赵政跪下朝鬼谷子真诚地一拜。

鬼谷子笑笑不语,受过他一拜后就扶起了他,郑重地提醒一番:“小子,你也别以为你回去了就高枕无忧了,再多的话老头子也不能说,所以,一切小心!”

赵政凝视着这个老人,眼中渐渐泛起泪光,而后重重地点头。

荆卿在一旁有点闷闷不乐的,姬丹走了,现在就连阿政也要离开了,那他不是又要变回以前一样没什么朋友了,“阿政,你真的要走吗?”虽然朋友可以回家了他当然要替他们开心开心,可是心里面还是有点失落,“回家后也不能忘记我哦,还有,有空记得写信给我!”

赵政拉起荆卿的手,强撑着笑容,“荆大哥,阿政不会忘记你的!我保证!”

荆卿一把拉过赵政的手,给他一个拥抱,“兄弟话不多说了,一路保重!”

山路小道,一支并不招扬的小型军队默默地前进。

其中的一辆马车坐着赵政,一路上车轮滚动的咯吱声很是枯燥乏味,听久让人感到烦闷不已,再加上一路的颠簸,赵政都感到自己的屁股都快坐麻了。

掀起帘子朝着外边看,引入眼帘的是对面的峭壁,中间隔着空旷的峡谷,陡然间,山风呼啸而过,像是在同他炫耀自己的强大及自由。赵政无趣般地抬头望天,只见晴空万里,不知道咸阳宫那儿的天空是不是也如这般的明朗?

秦国,咸阳宫,还有父亲......

虽然离开邯郸城已有十多天了,可是他还是不敢相信,他就要回家了,迎接他的,将是无上荣誉的太子之位......太子么?赵政内心在冷笑。

“嘎嘎嘎......”

鸟兽惊飞,肃杀之气,还有奔跑的马蹄声,以及拉弓声,赵政都听到了,他也瞬间明白过来了,有埋伏。

早在出发之前,吕不韦就有跟他提过此行定然不会太平,在咸阳宫有位高层人士不想他回去认祖归宗,所以必然在途中会设有埋伏,本来他的父亲想派更多的士兵护送他并保障他安全的,只是被人阻挠。想想他的父亲在秦国也是过得不是很好,不然他一个大王,站在权力最高的地方,能不掌握所有的权利?只是,为什么这个时候他会突然想到他的丹哥哥呢?

赵政仿佛浑然感觉不到凶险在前,而是在车厢里压抑着嗓子大笑。

他抽出吕不韦给他的刀,虽然他有更好的刀,但是他不能拿出来,那是鬼老的刀。握着刀剑一个窜步就落到了外面,在他一现身的那一刻就被秦兵围护在内,马上就有人劝他进马车里躲避,可是他仍然没有动。他想知道这些人里边,到底有没有那个人的手下!

战斗一触即发,箭雨纷飞,随后一群黑衣蒙面人朝着赵政飞奔而来。

所有人都会觉得一个十岁小孩面对这个场景一般都会吓得动弹不得,腿脚发软,就连看重他的吕不韦都在摇头,心底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赌错了,难道人老了眼神就都花了么?下一刻,所有人都为之震惊。

一个一直护在赵政身边的士兵突然被头顶上的箭射中后心,直接毙命,还没来得及新的护卫填充他的位置就被刺客抢先靠近了赵政,剑头直刺向赵政的心窝,以为一击必然成功的刺客没有料到赵政也身负武功,剑势被赵政带动得一上一下失去了威力,但是赵政没有停止动作,他的剑擦过刺客的剑背直逼近刺客,刺客也是经验丰富的,连忙抽身撤退,但还是慢了半拍,被赵政的剑刺伤了皮肉。

吕不韦看到这一幕,震惊地问向赵姬:“阿政练过剑术?”

赵姬也是惊呆了,摇摇头,“我不知道,孩子没有提起过,他能跟谁练呢?”

吕不韦笑了,看着战场中的赵政,眼神犹如饿狼泛出绿色光芒般,口中念叨着:“此子,深不可测呀!”

赵政没有打算放过敢觊觎他生命的人,于是追击上去,运用鬼老教导他的剑术将其逼进绝望,而后再给他致命一击,抽出刺进他胸口的剑再来一道侧踢将其踢到对方区域,那具毫无声息的尸体静静地躺在地上,引得黑衣人暂停了攻击,他们也明白过来一些事情,知道这次行动只能更加慎重的不留余地。

秦兵一阵欢呼,原来他们的太子殿下也是武功高强的小少年。

战斗再次开始,黑衣人爆发出更为强盛的进攻,秦兵也因为赵政的影响战意未有的高潮,双方打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不一会儿,黑衣人只剩几个人了,秦兵虽然也伤亡惨重,但胜在人数多,见势不妙的黑衣人连忙撤退,秦兵阵营里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赵政也笑了。

赵姬见战斗结束了,外面也较为安全,急忙地跑到赵政身边并抱住他,“你小子好好地待在车里不行吗?吓得娘一直担心你!给娘看看你哪里受伤了,疼不疼?”

赵政好笑地看着母亲,他没有受伤,只是衣服在打斗时难免被剑气擦过弄得有些破烂罢了,“娘亲不必担心孩儿,孩儿并没有受伤,只是衣服有些破了而已。”

吕不韦走了过来听到这话,不由接道:“衣服只是小事,等到城里自然不用愁服饰问题。”

赵政抬头看向他,点头,“谢谢吕叔叔。”

陡然音破声响在后上方传来,士兵瞧见连忙大喊:“小心,有偷袭!”

赵政回身只看到一支箭柄朝他射来,来不及躲闪也来不及拿剑抵挡,那一刻他想,难道我真的不能回家了么?

突然一道黑影挡在了他面前,并将破空而来的箭矢斩断成两截。那人转过身来,对着赵政嬉笑道:“阿政,你也太不小心了,若不是我赶得及时,就这一箭,你起码得养身休息一年半载了。”

赵政看着这个有些欠收拾的面孔,心底顿时一阵开心,“荆大哥!”一个弹跳给了荆卿一个熊抱,高兴地不知所措,这几日的疲惫、烦闷、暴躁,在这一刻通通化为了泡影,宛若一切还都在山林小屋那会,只有这个错觉,让赵政不愿醒来。

所有士兵都在警惕四周,同时也很好奇地看向自家公子抱着的人,赵姬是最为震惊又好奇的一个人了,她感觉都快不认识跟自己一起生活快十年的赵政了,他什么时候学会的剑术,又是怎么认识到除了姬丹外的朋友的。

“阿政,下来,还有敌人在附近呢!”荆卿宠溺地拍拍自家师弟的头,然后简单地绕着赵姬、吕不韦以及一众士兵看了一圈。

突然,他皱眉地再看向那群士兵,那些战甲好像是秦国正军队的吧?

一条条冰冷的铁链从上往下飞窜地朝着赵政方向,赵政推开母亲,同荆卿一起迎接攻击,凭借两人的默契很快将所有铁链都踢到一旁去,这时又冒出了一群黑衣人,行动有序,分开,纷纷找到自己的对手开战,一部分黑衣人牵制住所有士兵,剩下的大多数全瞄准了赵政。

又是数道铁链纷纷投向赵政,赵政一个剑招将之挡开,同时也欺身而上,荆卿也跟上赵政并赶在了他面前,纷纷扰扰的铁链将两人困在了中间,一不注意赵政手中的剑被切成两段随后又被打得脱手,配合默契的黑衣人并不打算放过这个机会,将铁链集中投向赵政的同时也牵制住想去帮忙的荆卿,瞬间数道铁链就牢牢地绑捆住了赵政令他反抗不了。这时,天空落下一个巨锤,目标赵政!

“阿政!”荆卿惊得后背一阵冷汗,连忙使出鬼老的绝招,剑分数影刺中了那些拿着铁链一端的黑衣人,赵政虽然能动弹脱身却来不及躲闪巨锤的攻击,荆卿将阻挠他的黑衣人踢到一旁,连忙冲向赵政。攻击巨锤想法设法让其停止行动或是改变方向,却没有料到巨锤的反震力是他消化不了的,他救到了赵政,可是他也被震得飞到悬崖边,落入了峡谷!

“荆大哥!”赵政双眼赤红,痛苦地叫喊着,刚跑到悬崖边就被吕不韦拉住,而剩下的黑衣人只有几个,很快就被士兵们杀掉了。

你终究还是参加了,你想置于我死地,却还是失算了,可是你害死了我的师兄,此仇,不报非君子!

“别拦我!我要去找荆大哥!”

“公子,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尽快到达咸阳宫!”

“放开我!”

“那人掉落进了万丈峡谷,不可能有生还机会的,公子,你要认清大局!”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好,我会派十多个人到峡谷下方寻找尸体,至于公子你,先和夫人回咸阳宫。”

“尸体?荆大哥不会死的!”

......

邯郸那山林小屋的三少年终究还是分离各地,走上各自早已在注定的命运之路。

天下战乱仍在继续,硝烟不停,明日的朝阳依然迷茫,能否拨开云散见天明还是个未知数。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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