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天雪地的时候，最想念温暖的去处。
眼下正是数九寒冬，一年之中最冷的时候。因为之前的一场大雪，导致气温断崖式下降，最低温度将至零下十度多。即便这样，仍旧感到庆幸，因为天气预报说，要降到零下十八度，甚至更低。多少年没有遭遇这样的低温了，一时间内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好在老天爷还是手下留情，到了零下十度，就收回了成命。但即便如此，也是滴水成冰，寒意袭人。
暖气，成了人们的最爱。能在暖气房里躲一躲，望着窗外雪花飘飘、枯叶纷飞，无疑是一件心旷神怡的事情。但好事多磨，也许是气温骤降，也许是供暖面积大增，今年暖气供应很不理想，令怨声四起。热力公司成了千夫所指。
弹指一挥间。三十年前的冬天更冷，每年冬天水坑里都会结冰，而且十来厘米厚，足够小孩子在上面滑冰玩耍。我记得，我们经常在放学后，三四个小孩一起将木制课桌搬到冰面上，倒放过来，有人踩上去，有人后面推着，大呼小叫，兴致勃勃。当然，玩耍的花样众多，还比如拿起冰块看谁扔得更远，随着冰块在冰面滑行清脆悦耳的声响，年少的欢乐便增长许多。
当然，寒冷带来的不只是溜冰的乐趣，更多的是冷酷的煎熬。由于天气寒冷，连一望无际的麦田，都冻出了肉眼可见的裂缝。大地尚且如此，很多大人孩子手脚甚至脸垂都冻出了冻疮，开裂化脓，甚至露出了血淋淋的肉丝，那种惨状真令人“不寒而栗”。在家的时候，在封闭了窗户之外，家家都挂上了厚厚的棉帘，一般在屋内砌一个“鼎”状的煤火灶，做饭兼做取暖用。在学校，取暖设施略等于无，基本上是老师看大家冷了，一起跺脚，顿时“咣咣咣”般震耳欲聋。放学回家，小孩还会被大人抱到煤火灶上，放个小板凳坐下取暖。最冷的那个时段，晚上睡觉需要盖三床被子，身下还要铺上电褥子，鼻子都不敢露出来，早上被子头被哈气弄的湿漉漉的。
我第一次接触暖气，可以将时针回拨到三十一年前的1992年。那一年的秋天，我考入油田学校，一个农村小子第一次接触到暖气。由于是学校自己烧的锅炉，力道比较到位，基本上在宿舍盖一床被子就不觉冷。从此，暖气开始陪伴我每一个寒冷的冬日。而且随着地球变暖，冬日气温也不似之前那么寒冷，大地裂缝的景观一去不复返。
几年前，我在县城购置了一套一楼带院的房子。每年入冬，都把父母从农村老家接出来，让他们在有暖气的房子里面越冬。一开始母亲怕不习惯还不想出来，她说：“在老家也没见谁被冻死。”后来每次入冬，自己就早早收拾东西，准备进城居住。可惜父亲就住了两年，就因病去世。但起码在他有生之年，享受过温暖的冬天。
2023-12-26：暖气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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