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了，只剩我在回忆里沉沦。
2017年11月5日 星期日 晴
文|深海梦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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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火车站等候一个两年未见的老友。
以出站口为圆心，围成半个圆的接客，形形色色熙熙攘攘的路人，他们从同一个出站口出发，奔向不同的方向。
人生，谁是谁生命中的过客，究竟哪里又是各自的归途？
想到这里，他朝着我的方向奔来。
那年青涩、带着些许孩子气的他，如今已是成熟稳重，脸庞削瘦、棱角分明，眉宇间夹杂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沧桑感。
他说这次找我，是为了跟我倾诉一番心事，大半年了，还是没能释怀，我带他去吃雪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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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清明，他在学校的图书馆里待了整整三天。也就是那时，遇见了已经毕业，正在备考教师资格证的她。
用他的话来说，学姐成熟优雅，有女人味，让他无法抗拒，好似磁铁般吸引着他，欲罢不能，这种感觉前所未有。
他主动要到了学姐的联系方式。她25了，比他大4岁，该到谈婚论嫁的年龄，想等工作稳定以后，谈一场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
某天周末，学姐生日，他一大早就给她打电话，问生日要怎么过。
"跟平常一样呗，好几年不知道什么叫生日了。"电话里的她，心情还很激动。
听说没人陪她，莫名地心疼。把她约了出来，请她吃旋转小火锅，吃288元的哈根达斯冰激凌生日蛋糕。
关于吃，他从来没有如此奢侈过，要知道，一个蛋糕，够他吃半个月的饭。但是莫名其妙地想给她花钱。
她很开心，没有犹豫，也没有道谢，更没有拒绝。
他说，喜欢这样的感觉。相见如故，并不客套，相处起来很舒服，如沐春风般，心里美滋滋地。
趁情深，趁意浓，晚上伴着微风，在街头昏黄的路灯下表了白。
"学姐，我真的好喜欢你，你能不能等我两年，我一定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学姐上扬的嘴角一瞬间失去了弧度，眼里一片迷茫。
想了很久，打破尴尬，"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们之间会发生情感故事，我一直把你当弟弟看待啊。"
"真的，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我会很快成长起来的。"
"太不现实了吧。你才大二，进入社会还得两年，那时我27，你要拿什么娶我？"
你要拿什么娶我。
这七个字，分量很足。每个音节，甚至末尾的标点符号，对他来说都是强烈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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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就意识到，跟学姐不是同一条道上的人。还是一厢情愿，傻傻付出。
"她已经在社会摸爬滚打两年，我还没离开象牙塔。而且我知道，她天生自带的那种气质，让我难以驾驭，还是想要奋不顾身去试试，哪怕没有结果，也不要留下遗憾。"
我塞了一口冰，"嗯，勇气可嘉。"
"其实，我很自卑的。她总说我幼稚，情商匮乏，不成熟。好在她会告诉我该怎么做，你看我是不是成熟了很多。"
我再次打量了他一番，回想起曾经那个只知道奔跑在球场上挥汗如雨的少年，如今已有很大变化。现在的他，与其他同龄的男生相比，似乎多了一份稳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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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反复地重复，"我那段时间一直在思考，拿什么娶她，就像一巴掌被扇醒了一样。"
有时候，别人的一句打击，恰恰激发了我们内心最柔软的那部分东西，它叫自尊心。
就像别人越不看好你的时候，你越要强，只为证明自己可以。
备受打击的他开始琢磨挣钱渠道。发现学校里，有小吃街，有书店，有水果吧，距离都不远。而周末很多同学从学校外采购生活用品，他决定发动舍友，联合开个小超市。
超市正式开张以后，光顾的人很多。那段时间他课不是很多，一有时间就去采购，进货，生意不错。
为此，他在学院里还小有名气了一把。
晚上十点，到各个教室挨个桌子发传单。
生活突然发生了变化，开始的那两个月，挺艰难的，累到忘记失眠的滋味。他也不知道怎么熬到现在的。
生意稍微有点起色时，他害怕一切都来不及，兴奋地告诉学姐，"就算挣不了多少钱，也有点经验也好"，她经常鼓励他，做他的力量源泉。
作为"回报"，带她吃好吃的，逛商场。
暑假，他没有回家。学校放假，超市暂时搁置了一段时间。背着行囊去了北京，给人当保安，没日没夜地坚守，只为一天比别人多攥五十块钱。
结算完工钱，带学姐买了个她曾经犹豫过很久的LV包包，她开心地几乎要飞起。刷卡的那一刻，他感到很幸福。
学姐说他是个潜力股，答应在一起试试看。
"还好有她的打击和鼓励，别人不逼你一把，你真的不知道自己潜力能有多大。"
他对我说这些的时候，眼里闪着光芒，嘴角露出难得的一笑。
我看得出来，那是发自内心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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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边吃冰，一边沉默，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半碗冰下去了，才开口，声音带点哽咽，"冰真好吃，跟我的心跳相吻合。"
我抬起头看了看他，笑着哭的样子，真的让人感觉心酸。"得了吧，你该麻木了。"
某天，本来约好晚上一起吃饭，她突然爽了约，说她哥来了。
"你哥？那就一起吧。"
他说，后来才嘲笑自己当时真的单纯。餐桌上，她和她哥相视的眼神，亲昵充满暧昧，是他不曾见过的。
她对她哥说，"他特别幼稚，我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他当时一下子恼火，还是抑制住没有爆发。
"我听她的还不是为了她好吗！还不是喜欢她的表现吗！她怎么能和另一个男人在我面前说我的不是！"
听到这里，我很上火。
"这么个婊子让你爱到无法自拔，你是不是脑子有坑！"在脑海里组织了半天的话，没有说出来，最终变成了五个字，"她太过分了！"
他接着说，"后来，她总是在朋友圈发她哥照片，我每次都很不开心，她解释说真的只是她哥，说我敏感多疑，情商低。"
我一边听，一边用小勺搅拌冰，直至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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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学姐和他冷战了一周，再次联系的时候，她已经去了另一个城市。
他让我看她发来的短信，"是你把我推开的，我资格证没考过，他说要带着我一起创业了。"
之后，打电话不接，发消息不回。
最后，学姐在朋友圈晒了张结婚证，还私聊了他，"对不起，我怀孕了，不是你的。"
说着，他翻到她的朋友圈，给我看。
我眼睁睁看着他的眼泪，啪嗒啪嗒滴到冰里，泪滴和冰一样，也是没有温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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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讲完了，他倚在我的肩上哭得稀里哗啦。我最见不得男孩哭，心也跟着沉重。
"我忘不掉她了，一辈子也不会忘掉，在一起三个月，发生了很多故事…"
我不断地给他递上纸巾，"傻过就会成熟了，让这些事交给时间吧。"
待他擦干眼泪，说一肚子苦水终于倒了出来，心情好了许多。
我是该欣慰呢，还是该难过呢？
End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