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影|当你束手无策时,就鼓掌吧——《鸠之击退法》

《鸠之击退法》是2021年8月27号于日本上映,由高畑秀太导演,藤原龙也主演的剧情悬疑电影。

刚开始看到主演,啊咧?这不是夜神月吗?《死亡笔记》给我的印象太过深刻,突然就对这部电影产生了兴趣。饰演夜神月的演员藤原龙也在这里扮演小说家津田伸一,影视剧中的小说家/作家一类的角色多半也有以下特点:日常拖更被编辑跟着后屁股追,穷困潦倒却女人缘十足,邋里邋遢地被才华包裹,对别人的故事充满兴趣……

电影的叙述线主要有两条,一条是小说家津田在一家酒吧做酒保,于是这个酒吧就自然地成为了他与编辑见面的场所,他请编辑在这里阅读自己新写的小说,探讨剧情,在这个过程中编辑越来越觉得他写的内容并非虚构,而是真事,为了不给出版社带来麻烦而不得已到现实中进行印证,毕竟这个作家有“前科”,因为上一部小说里面使用了真名真事而让出版社吃了官司。另一条线则是伴随着叙述而将小说中的故事逐渐展现出来。

小说前期的线索并不连贯,也没有明显的时间线,而是根据小说家对事件了解的深入程度逐渐展开。故事灵感来源于一则新闻,一家三口突然失踪成为了当时的神隐事件,而津田在前些日子恰恰在一家深夜咖啡馆见过这家男主人,并和他有过短暂交流,而这个男主人的态度深深地吸引了他。

如果你觉得这是一个揭开一家人为何失踪的悬疑推理事件,那就大错特错了。这部电影包含着深深的日式推理美学,所有的线索像碎片一样,乍一看没有丝毫联系,就只是平凡生活中发生的几件平凡的事情,刚开始拼图的时候,甚至毫无头绪,而平铺直叙的剧情甚至有点儿让人昏昏欲睡。为应召女郎当司机的津田,突然被黑社会暴打一顿,然后他去常去的书店借了一本书,拿着这本书在凌晨三点的咖啡馆遇见了同样来看书的幸地秀吉(失踪一家三口的男主)。深夜在咖啡馆看书却不回家,这引起了小说家的兴趣,津田主动搭讪,聊天过程中透露妻子可能有外遇,而聊的彼得潘的故事,也为后边的故事情节埋下了伏笔。被咖啡打湿的那本书和夹在书中的1万日元,成为了贯穿整部电影的线索。然后是秀吉接到了两个电话,一个是酒吧职员要借三万日元,一个是幕后老板让他保存物品。秀吉没有去工作的酒吧,而是先回了家,收到了妻子怀孕的消息,他却说这个孩子不是他的,夺门而出不明去向。应召女郎真理子进入房间完成她的日常工作,却没有向老板交营业额。津田收到真理子的私下拜托,送一个男子离开,并归还了之前借他的三万日元。三万日元夹在那本被咖啡泼了的书里。津田将男子送到目的地,看到这个男子进入一辆豪车中立马与里面的女子热吻起来。之后他又来到汉堡店,接被老板爽约面试应召女郎的奥平,没想到这个女人还带了两个女儿,送达后,津田再三确认了奥平是否要真做这个工作,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至此,情节和人物铺垫已经全部到位。

小说家为什么会与黑社会扯上关系?秀吉一家为什么会失踪?他们去哪儿了?应召女郎会如何推动情节发展?那个脚踏两只船的快递小哥又会有什么下场?这到底是悬疑推理片还是剧情片?一切都让人摸不着头脑。

然而,剧情的推进就是不断地回忆——增加细节——解密——回忆……就像解九连环一样,一环套着一环。小说家并没有刻意为了解开真相而奔波,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黑老大一直找他的麻烦,甚至以为黑老大找他麻烦就是因为书店老板临死前给他的三千零三万日元。最后他发现,一切的一切都围绕着那三万日元假钞,黑老大就是为了追回这三张假钞才死盯着他,因为正钞上印的是凤凰,而假钞上印的是鸠。也是在追回这三张假钞的过程中,发生了一系列事。这三张假钞之所以会流失出去,是因为黑老大在拜托秀吉保管的时候,他没有去店里而回了家,向店长预支三万薪水的职员到店里看到用信封装着的三万日元,自然以为是店长给她准备的,便拿走了。而秀吉之所以办砸了差事,自然是因为他那不检点的妻子,于是便有了黑社会暴打女人情夫,而秀吉赶到时,还请求黑老大饶情夫一条性命。秀吉不能生育,明知妻子的两个孩子都不是自己的,却还渴望家人的温暖。黑老大会如何处置情夫和那个不检点的女人?那个四岁的女儿又该如何?小说家给出的结局是,秀吉趁着情夫疯狂飙车时,偷偷带走了妻子和女儿,从此行踪不现,应了那则新闻——“失踪的一家三口”。而最后的最后,一个人把那个曾经夹着假钞的书送到津田任职的酒吧,当津田追出来,却看到秀吉上了黑老大的车。

故事结局,仍有两个谜团:黑老大与秀吉是什么关系?黑老大为什么会为了三张假钞大动干戈?黑老大在秀吉八岁的时候就告诉过他,家人是这个世界上他们都不需要的东西,他不需要血亲。那秀吉应该是从小在黑老大身边长大,所以黑老大才如此信任他并且恨铁不成钢。而那三张假钞,则是意味着黑老大正预谋着更大的犯罪,可能与私印货币有关。

秀吉的人生是一场悲剧,内心善良却在黑暗中长大,渴望亲情却亲情稀薄,想要被爱却没人爱他。在小说家的结局中,黑老大目送秀吉离开的眼神疑惑却温柔,像一位老父亲微笑着目送儿子离开。而秀吉离开的心却坚定而感激。虽然他是一个不被祝福的角色,但小说家却给了他一个相对圆满的结局。就像小说家说的,好像他能做的只有这些。

而现实结局是,黑老大为了秀吉的清净,杀掉了他的妻子、继女和妻子的情夫,秀吉仍旧是一个人,在黑老大的淫威之下。

最近之所以比较喜欢日剧日影,是因为对于伦理道德,日本人的探讨方式往往不通。这部电影看上去是因为妻子的不检点而导致的悲剧,实际上却不仅仅是对伦理道德的探讨,相反在片中围绕伦理道德的描写很少,而是更着重于事件的推理和剧情的反转。随着剧情的推进,你会不自觉地咀嚼前面的剧情,反复思考它们之间的连接处,最后经过解密,豁然开朗。而关于秀吉的悲惨人生也不禁让人唏嘘,一切善良与忍让却换来那么不公的回应,我忍不住遐想,如果妻子对秀吉好一点,会不会有不同的结局。最后的鼓掌,难道不正是因为秀吉已经走投无路,无可奈何了吗?

《鸠之击退法》改编自作家佐藤正午的同名小说,原著被誉为佐藤正午最佳作品,曾获得众多文学奖项。小说影视化的过程中往往会吃掉原著中的一些内容。我相信读原著会给读者带来更加清晰的逻辑感,尤其之是这类推理悬疑类小说,相信原著会带来不一样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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