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田
农历十月一日是祭祀的日子。回家乡给爹娘上坟烧过纸钱,时光尚早,徘徊在故园的小街窄巷,不觉就走到了儿时就学的母校一一徐庄学校原是七年制学校,如今是村小学和幼儿园了,这儿也将在不久就会被拆迁,连整个村庄就永远成为回忆了。
驻足村小学门外,昔日上课1的老房子早已不见踪影。那原本是用砖头砌成的两排青砖兰瓦房。原先前排东边三间兰瓦房是各科老师集中备课的办公室,后边有几间土胚茅草房,是我的语文老师和其他青年老师的宿舍。我曾在一个暑假里,躺在他的土炕上看完了《青春之歌》,那个敏感又羞涩的少年自此做起了文学梦。
昔日那些鸟雀栖息的高大白杨与青松不见了,我曾伫立其下,仰望树梢撑开的天空,渴望有一粒松果落入嘴中,也曾渴望有一双翅膀,像鸟儿一样自由飞翔。那些细碎的言语,写字的沙沙声,老师的哈欠,音乐课上美女老师悠扬的歌声,还有我朦朦胧胧钟情的小女生的秀丽容颜,一概不见了。盛放我七年时光的那个盒子被谁打开了?我背过的那些公式、口诀去哪儿了?透过宽大的铁栅门,我什么也看不见。至于宿舍、食堂一概不见了,操场被周围村人瓜分,摊晒着玉米、红薯,几具篮球架漂浮于空空地上,供人瞻仰。看门大爷不让进校门,说不让参观,曾经洒满多少欢笑多少眼泪的校园,只有远远的祝福,远远的凭吊了。
深秋的阳光撒在校园的白杨树上,酿造出迷离的幻觉:那个十五岁的那个少年,手拿重点高中的录取通知书,心潮澎湃,思量着自己的前程,有春风得意马蹄疾的轻狂。 那个暑假里做过的文学梦,至今还是没有醒来,只是生活的磨历,那张曾经纯真的脸庞上,雕刻上了许多细碎的皱纹,多情笑我两鬓堆雪了!面前的母校物也非,人也非,童年与少年快乐的时光恍如在昨天。远远的小路上,挎着书包的少年,仿佛是当年的自己,纯真又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