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人

那是一个美丽的小女人。说她小,不仅指身体的娇小,年龄也不算大。她是个云南姑娘。

初见她是在我的小杂货店里,她来买小孩衣服贴花。带着一个三四岁的同她一样可爱漂亮的小女孩。

听她说话完全是当地口音。如果不是云南姑娘标志性的大眼晴,黑黄色皮肤,你都不敢确定她的籍贯。

她身材娇小匀称,黑黑的头发披在半肩,下巴稍尖的国字脸。

来过几次后我也对她了解了一些:她夫家是我们邻村的,有两个闺女,她二十三,丈夫二十九。从她的言语中我听出她丈夫对她挺好。没有任何家暴,而且丈夫挣得钱都交她保管。虽然她也是被人贩子卖来的。

她们之所以把家搬到这里,是因为教育资源整合,各个自然村不再设立小学。她大女儿到了上学的年龄,于是便来这里租房住了。

这里有好多从四川云贵贩来的姑娘,十有八九都像本地媳妇一样被尊重被宠爱,遭家暴的不多。她们打扮的漂漂亮亮,每天骑着电动车接送孩子上下学,说着一口地道的本地话。不用下地干活,也不用出去挣钱。只要把孩子管好就行。

她租住的房子离我妈家不远,在我去娘家时偶尔会遇上她。

她是个爱笑的女人,远远见到我就会露出那白白的牙齿。我也挺喜欢她。常常停下来和她交谈几句。

看得出来,她对当前的生活很满意,也感觉很幸福。

日子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一年多过去了。我已经有段时间没见到她了。我想可能她回娘家探亲去了。

一天傍晚,我点货回家晚了。万家灯火都已经亮起来了。我妈让我回去吃饭,路过马路中间的绿化带时,我听见树丛中有人在低声地打电话,是个女声。我觉得声音挺耳熟,因为自己眼晴不是太亮,虽然有路灯也没看清对方的脸,但身材我看清了:娇小而匀称。猛得想起是她。本想停下来打个招呼,看她在打电话就放弃了。而她却迅速躲走了。

我有点不解:她眼晴不近视,应该看清是我了,为什么要躲呢?她打电话的内容当时我并没注意听。

此后又是很久没见她,连她孩子都不见了。忽然听人说她跟人私奔了,撇下两个小孩子也不管了。后来孩子爸爸没办法,把大女儿安排住了校,小女儿带回家让她奶奶拉扯去了。

虽然这事与我无关,可我还是别扭了好久:难道她之前跟我所说的都是假话吗?是她在伪装幸福吗?不能啊!女人幸不幸福那绝对是能看出来的。一个总是不开心的女人,无论怎么化妆,都掩盖不住那种愁苦沧桑。她虽然不怎么浓妆艳抹,但眼里时常溢满的笑意,绝对不是每天受委屈的人所能伪造的。况且每次买东西时,她花钱的态度也不像个缺钱的人。看她悠然自得的样子,当时我还挺欣慰。因为虽然她跟我毫无亲戚关系,由于她是被贩来的媳妇,从女性的角度我希望她被善待,希望她幸福。

后来又听说她是聊微信被人聊走的。决绝地扔下两个女儿:一个七岁,一个五岁。

我无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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