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走吧
这四个字不停地在徐崇皙脑海中盘旋,好像一句打开尘封大门的咒语。那扇大门打开了一点点缝隙,白光从外面射进来,像一把利剑刺进门内的黑暗。她定定地望着宓斯朗,轻声问道:“你是要救我的吗?”看着徐崇皙认真的模样,宓斯朗只觉得可爱,微笑着说:“对啊,刚刚不就是我救你吗,忘了?”
知道自己和他说的不是同一个意思,反倒清醒过来,自己是怎么了,这么容易就犯傻。摇摇头,叹了口气,又回到了那个无往不利的徐崇皙,标准的微笑,不掺假的礼貌。“谢谢你,我自己可以走的。”说完便背起书包,朝学校的方向走去,并没有和宓斯朗同行的意思。
宓斯朗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自己的哪句话说错了,徐崇皙又回到了开学典礼的样子。和那天下主席台的背影一样,坚强而孤寂,拒人于千里之外。望着徐崇皙渐渐远去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人潮中,他慢慢拾起自己的脚步,却不是学校的方向。并不急着去上课,对于已经确定读什么大学的他来说,没有为高考苦熬的高三。只用等着12月去美国的学校报道就好了。学校对他也没做要求,不去上课也不会说什么。
他现在要去的是学校附近的篮球场,整个夏天他都在那里,有时打球,有时发呆。这里也是他第一次遇见徐崇皙的地方。记得七月的傍晚,夜幕一点点降临。篮球场上的人也渐渐少了,这时耳边传来一阵歌声。那歌声清冷悠扬,是一首他没听过的英文歌。
“The sky is covered by clouds,A thunderstorm is coming,Tiredness and pain keep weakening me,I’m almost desperate,This close to desperate,But I am too proud to say it”
前奏是一段念白,伴有少数民族如鬼魅般的山调。像是凄厉的述说,明明是炎炎夏日,却让人寒冷孤寂。寻着声音,他走到了一个路边表演的小圈中。只见一个15、6岁的女生,头发又黑又直,穿简单的红T-恤、牛仔裤,坐在高脚椅上,面前竖着一只麦。她微闭着双眼,神情投入地吟唱。好像这首歌只是唱给她自己听。他看到,她在自己的保护圈里,明明绝望,却不愿承认。小小的身躯似有无限能量,化身为一个与世界为敌的战士。
“tell me tell me tell me,Save me save me save me。”可是对于宓斯朗来说,声音好像一只手,它不停地召唤着自己,来拯救她,拯救她。想要拉她一把,拉出这无边孤寂,带她看看这繁花与盛世。想要拥抱她,拥抱她,给她所有温暖与爱。想要守护她,守护她,陪她渡过所有黑夜与风雪。
“My love is a question,But you are not the answer。“那时宓斯朗的想法只有,想做你爱的谜底。
回忆结束
此刻,他只想有个地方让自己好好想想,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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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徐崇皙踩着点到了教室,刚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方一梦就来了。短信:”你怎么了?“抬头,对上方一梦关切的眼神,微笑着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与此同时,老师也来到了教室,方一梦便没有再追问下去。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过得很平静,除了上课就是回家,徐崇皙也没有再过宓斯朗。那天早晨的事,她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偶尔上课也会想起宓斯朗的笑容和那句充满蛊惑的”跟我走吧。“她觉得自己还是太软弱了,居然会想要依靠他。谁又会是谁一辈子的依靠呢?父亲已经离开自己,母亲也不在身边,不会抛弃她的,只有她自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