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文章的名字本想定为灯火阑珊,百度了一下, 发现亦舒写的一本小说《灯火阑珊处》,怕给人东施效颦之感,所以把名字改成了:就在灯火阑珊处。是否, 有点画蛇添足之感呢。暂先这样定名吧!
南下
那一年,她,32岁,一个女人最好的年龄,少了少女的青涩与浮躁,多了少妇的妩媚与韵味,最好的年龄却没有碰到现世的安稳或者想要的生活。她下岗了,和她一起下岗的还有她的男人,当年的小县城永还不如现在的的繁华和发达,生活总归要继续,他们南下打工,把四岁的女儿留在了自己父母身边。他们兵分两路,他去了她搞建筑的表哥那里做事情,而自己去了闺蜜所在城市,在一家四星级宾馆做服务员,她的工作是负责客房的卫生,一直在办公室工作的她有莫名的失落。四星级宾馆坐落在一个依山傍水的古镇上,鸟语花香,山青水秀,世外桃源般的工作环境让她心里的落差小了很多。
这个四星级的宾馆有最现代的装备和配置,集餐饮,住宿,娱乐于一体,餐饮分西餐和中餐,中餐里有淮扬菜系,川菜系,粤菜系,听说那个粤菜大厨月薪一万八,她眼珠子快掉下了,一个月的工资抵得上她一年的工资啊。因为环境的优势,很多明星大腕都下榻在此,从小县城出来的她感到新奇而又恐慌。宾馆里的员工大多数是俊男美女们,她这个年纪算是姐姐了,女孩子们喜欢叫她:“安姐姐!”她总是好脾气的应着。宾馆24小时营业,收银员要轮流值夜班,很多小姑娘受不了熬夜之苦,来了一批又走了一批,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从服务员又变成了收银员,貌似从体力劳动者变成了脑力劳动者,当然薪水也多了几百元,工作时间也加长了不少,时间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如果能换成银子她情愿可以不要。她的愿望是挣够钱回自己的县城开个奶茶点心店,这样可以陪伴在女儿身边。
那时候的他,是四川来的一个男人,入赘在当地的一户人家。中等个,白晰,清瘦,和厨师的身份有点格格不入,他会做川菜,在川菜房做帮厨。那次交接班后,她去员工餐厅吃晚饭,很多饭菜用保温箱装着,自己想吃什么可以随便挑,那天的他在那餐厅灯光阑珊的一角吃饭,她盛了些麻辣口味的菜找地方入住,看到他对面没人就坐在他对面就餐,她并不认识他。周边还有些三三两两的服务员,男男女女在用餐。他抬头看了下她碗里的菜,笑问:“安宁,你不是Y城的嘛,那边人应该不吃辣的,奇怪,你偏挑辣的菜。”她很吃惊的抬起头,心想: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还知道我从什么地方来。还沒等她开口,他似乎知道了她在想什么,他说:“美女都是被受关注的哟。”她笑了下,沒说什么。这算他们认识了。
宾馆周围的山坡上种满了橘子,到了秋季,一片片桔黄,当初<<桔子红了>>就是在这拍摄的。下午休息时间,她被同宿舍的女孩拉着说去橘园玩。同行的有他,还有別的一些人。他们笑着在橘海里留影,摆着不同的姿势。有点阳光就灿烂的年纪真好。 她看他们笑,她也笑,但思绪已飘了到几百里之外的家,妈妈说女儿很懂事,别人问起爸爸妈妈呢,她会说:爸爸妈妈挣钱给宝宝买美美,宝宝跟着婆婆会乖乖。她心里泛起点点心酸。 同时,她也想到了自己那个男人,从认识到现在,从没让自己省心过的高穷帅,高穷帅不是他得名字,而是她给他的戏称,她的男人就是那种穷的就剩下一副好皮囊的人。他看着她说:“安宁,你也拍个嘛!”同去的女孩子拉着她拍照,她定格在相机里面了。 拍完照,他们边吃着伸手可触的橘子,边走边聊。她拿着他递给她的橘子问:“可以吃嘛,不给钱 ?”他笑说:“这都是周边老百姓的,我都认识,吃几个沒关系。”或许他们年纪相仿,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聊起来。从他口中知道,他从四川农村来,20 岁那年他高中毕业考取了大学,由于上面有两个哥哥在读大学,下面还有两个妹妹,处在中间的他,自愿放弃了学业,因为他不忍心看到辛劳的父母太累。一毕业他就到这个城市打工,边打工边学厨, 辗转数次在这家酒店安定下来了。民以食为天,他最大的梦想自己有一天能开家川菜馆。也是在这里,他认识了他老婆,一个骄横而又善良的女人,因为是独生女,他就入赘在女方家,其实他的父母啊并不看好他这个从四川来的穷小子,所以他一直很努力。他不想让她家人看不起他,他说他每个月的工资都交给他老婆,自己留下一些必用的零花钱 。说到这,他抽了一支烟,她突然觉得他心里也藏着满满的心思,突然他笑了下说:“我儿子十一岁了,我二十二岁就做爸爸了,呵呵,生活,安稳就好。对了,安宁,你有孩子吗?”她笑着说:“有啊,我女儿4岁,在老家呢,跟着我爸爸妈妈,这不想多挣点钱嘛,所以出来了。”她看到他眼里流露出怜惜也或许是惺惺相惜吧。就这样,他们似乎成了熟人。
那次她发高烧,一点力气也没有,病怏怏的躺在床上,她请求一个女孩和她换班了,她昏昏的睡着,突然听到敲门门声音,在喊:“安宁,安宁,开下门,你没有事情吧。”她吃力的从床上起来,开了门,是他。他关心的看着他:“我听顶你班的丫头说你身体不舒服,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她有气无力的说:“头晕,可能有点发烧,没有力气。”他用手摸了摸她的头说:“哇,。你头好烫,我去给你拿点药。”说完他就跑出去了,二十分钟后,他提着水果拿着退热药过来了,给她倒了杯水,削了个苹果,然后说:“你不要忘记吃药啊,以后有事情可以找我呀,我们是朋友啊!”她说了声谢谢,刚准备把买药的钱给他,他一溜烟的跑了。这件事情过后他们好像真的成了朋友,她有什么事情也习惯求助于他,他也乐于帮助,女孩子们有时候会打趣:“安姐姐,王泉哥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她有点尴尬,一本正经的说:“不能乱说,他有家庭,我也有,怎么可能呢.我们只是朋友!" 女孩笑着撒娇说:"姐,人家和你开玩笑的,你这么紧张干嘛!"她追打着女孩,嬉骂到:"坏丫头!"幽雅的工作环境里却是暗流涌动,那次她出去买东西回来,有个男人悄悄走到她身边说:"你是那个宾馆的嘛,看你姿色还不错,你如果有需要我帮你介绍生意."她听了云里雾里,说:"我在这打工啊,你有需要直接过来就好啊,需要介绍什么啊?"男人诡秘的一笑:"你还真不知道啊,你们宾馆里好多女孩子在外面陪客,那收入要比你们在宾馆里做事情,要挣的多多了.很多生意是我帮着介绍的."她很惊讶,骂了那男人一句:"神经病!"飞快的跑走了.那天她和他说这个事情,他笑笑:"正常啊,大家都知道,很多客人不就是奔这个来的嘛,当然宾馆对外称是不许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也是营销方式,正常!""啊,这还正常啊,女孩子的爸爸妈妈知道了该多伤心啊!"她生气的说."或许她们就是为了父母更好的生活呢,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不一样,你太单纯了,想那么多做什么!"她不语,有点不高兴,觉得他是个冷酷的人.他看了她一眼说:"我是从穷地方出来的,经历了很多事情,也看到过各种各样的人,很多事情我们没有办法学着别人去做,但你要学会接受别人的做法,每个人背后都有无奈!"她点了点头,她心里同时在想:要努力挣钱啊,希望女儿在单纯的环境里成长!她突然发现她很喜欢听他说话,讲他打工的经历,碰到的人和事情,这个清秀的厨师是个有内涵的男人.
转眼快2年过去了,生活很充实,工资又涨了些,银行里的存款又多了些,对她来说这是幸福的.她的高穷帅会来看她,她偶尔也会去他所在的城市过去,高穷帅来的时候,她会喊着他还有同宿舍的一个女孩子一起吃饭,他事后说:"你老公真帅啊!"她笑说:"还行啊!"突然那天,她接到了表哥电话,表哥说:"安宁,他不好好做事情啊,经常溜出去和人喝酒,到洗浴中心找小姐,还带着不知道哪来的女孩子去夜总会,酒吧之类的地方去玩,估计跟我预支的钱早就花光了,今天跟我预支钱,我没肯,甩膀子走人了."她明白了他的老毛病又犯了.这两年,表哥无数次给她通过电话,只是他从没有玩过失踪,这一次居然失踪了。倒底去了哪里,那时候手机还没有普及化,很多人用caIl机,安宁呼了无数次,没有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