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上的烛火在黑暗中将女儿的脸映得透亮,伴着家人唱响的生日祝福,她虔诚地双手合十,开始了自己十岁生日的许愿……
是的,她来到这儿的2007年11月11日,那个时候,只有光棍节,还没有所谓的狂欢。
是的,她行进中的这九年,我从一个二十五岁的毛头小伙,成了现在的三十四岁大叔。
生命中总有那么一个时刻,就像突然到站的列车,行进速度渐缓的霎那,门吱呀作响,自己被挤在匆匆的走道上,混在慌张的人流里,开始了又一段流浪。
父母的白发开始增多,孩子的个头开始增高,亲戚朋友的应酬开始延长,个人工作上的担子开始加重。之前做得很多事都是在帮助父母,不经意里到来现在,父母做得很多事却在帮着自己。
人生如戏,我们开始在不同场合扮演不同的角色:学着微笑对待不和,学着勇敢接受离开,学着孤独一往无前,学着跌倒后不再哭喊。不知不觉,自己从后排挪到了前排,从配角变成了主角。
许多时候,匆忙挤掉了自己的喜欢,世俗开始侵蚀着我们的个性,你会时刻把自己归到人群中的一员,不自觉会转身,悄悄抹泪,暗暗发笑,学着接受,开始承担。
之前很多不信的道理现在开始相信,很多不愿意做的事情开始学着去做。终于明白,生活里,除了零零碎碎等自我必须的选择之外,还有许许多多是必然的承受。自己像一个奔跑在麦田里的孩子,看到了一株向日葵,兴奋异常,再往前走,才感觉到,原来放肆奔跑的麦田只是向日葵地里一个极小的部分。
往前奔走的兴奋被拥着而来的烦恼所替代,时间,这个看似不变的常数开始加速:年轻时觉察永远过不完的周末突然成为馈赠,业余喜欢的逛街打球喝酒唱歌一下变成了应酬。翻看相片,你会惊讶年少的勇敢;对着孩子,你会讲述你的故事;偶尔驻足,天上的云美得留恋,耳旁的风飒飒作响,一切又都是那么不知不觉。如一艘船从小河突入大江,如一辆车通过匝道驶向高速。
是啊,对时间的麻木让自我感到心寒,在命运的角落里,所有的诗意都睡意阑珊。
你开始羞于谈论梦想,目标也只是悄悄掩藏在笔记本的背面;你知道人群中有杀人的冷漠,人们彼此关注,彼此利用是那么正常和习惯。原来,自己三十年里看到的都是冰山一角,成人世界从来不谈是非,人生旅途并非低头就好。
幸运,祈祷,这些年轻时候厌恶和嘲笑过的词汇变成了动作,开始走进自己的生活,听天由命说出来有些过于消极,但谁心里都明白,在命运面前,咱们都一样,是个文盲。
你不甘心,“我才三十几啊,我一直以为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未来之路刚刚向我敞开,不料打开门后一看,除了荒草丛生,连看门的小狗都只待在墙角,懒得正眼看下自己。
少时不足言,识道年已长。待到回头处,岁月已白头。
就这样,在某个冬日慵懒的午后,在某个淅淅沥沥的雨夜,自己抱着时间,一块进入了中年。
梦里,目睹了花开的绚烂,听到了花落的声音:
所有的中年,都是那么不知不觉,就像青春离开,就像爱情石沉大海。
自己的声音实际上微小如蝇,
但自我的感觉却像天一般湛蓝,
妥协、纠结都是个问题。
在一次次碰壁、一次次受伤之后,
你就会明白,成长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