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宾是千岛之国。单想象海水中一个个岛屿如天上的星星密布,也是一个令人向往的场所。但鉴于交通不便,往往要飞机,汽车,船耗费一天的时间才到达目的地,因此,它一直没在我的旅行目的地名单之列。
这次的行程是朋友提议的,几个家庭同行,我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Malapascua,潜水圣地之一,在Cebu最北端的一个小岛。新加坡飞Cebu四个小时,Cebu坐车四小时抵达码头,再坐半小时船到达。
飞机抵达Cebu是凌晨一点,入关排了一个小时队,小小孩们困得走不动路了。订的住宿离机场只有十分钟车程。一夜无话,到了赶紧睡,次日起了,订好的车来了赶紧赶车去码头。一路疲惫地到了码头,这渡船很快点燃了我们度假的兴奋之火。
这船由几排捆在一起的竹筏套了木头的船身,船舷敞开,竹筏却两边伸出去老长,船头尖尖,远看不像船,倒像一艘展翼的滑翔机。
船乘风破浪,我们随着浪头颠起来再降落下去,大人小孩开始兴奋地尖叫。
船行一半,目的地已清晰可见。一片片白色的沙滩十分地抢眼,像一张张松软舒适的床,等着我们躺上去。开始看到沙滩上的Bungalow,我们开始猜测那一幢是我们的。小孩们迫不及待地往还在行进的船头挤,被大人们渐次喝回来。
岸边海水清浅。大船靠不了岸,小舢板来接。
下午两点多,我们终于到了。天气有些阴,远远的海平面云色乌黑,也许那里的海面有暴雨。
酒店的人终于交待清楚了一切注意事项。我们也赶紧点好了食物,填着肚子,一边看着乌云下的海,一边吹着风,进入度假状态。赶路的紧张渐渐放松,身体的肌肉和大脑的神经也渐渐放松。
楼下沙滩上是各种躺椅。孩子们在视野范围内的沙滩上玩沙子,追逐奔跑,几位大人有的回房睡去了,有的去打听潜水的行程,我则找了个松软的躺包,要了杯咖啡,看会孩子,打会瞌睡,看会书。酒吧里放着西班牙音乐,韵律感十足地作为此时的背景倒愈发轻松。
天一直阴着,乌云却没有再往这边来。海没有晴天下的蓝,但这样也好,不热,也不用防晒,温度舒适,海风清爽。
岛上狗很多,身形还不小。开始我有些警觉,时时招呼小朋友们注意。不过我很快发现这些狗都如度假般懒懒散散,放松得很,你走过它身边,它舒服地躺在那,头埋着,连眼皮也不抬,于是也就罢了。狗们时不时在沙滩上散步,慢慢踱着,看着海面,尾巴满意地竖起来摇一摇。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我们三个家庭带来的六个小孩,大的九到十一岁,小的五到七岁,属于懂了些规则又还没逆反的比较省心的年龄。给他们多一点的自主,又清楚地告诉他们界限,他们便很乐意自己照顾自己,以便从大人这里得到更多的自主。
早饭他们坐在一起,自己拿食物吃。吃完了,请示好大人后,自己回房间换好游泳衣,去海滩玩。二楼的餐厅可以看见他们在海滩的一举一动,大人们继续坐一会,聊天顺便监控着小孩。
海滩对小孩永远不无聊。挖沙子,堆城堡纵使对十一岁的也仍有吸引力,不过,游泳,浮潜是他们新的爱好。大的三个很快戴好器材,往水里潜去,居然看到了一簇簇的小鱼。三人潜了一轮,坐在水里交流经验。小的羡慕地巴巴看着,开始缠着大人也要去。
小的后来也都试了试,不过,他们最爱的还是沙子!
下午全体人员坐船去海里浮潜,除了我。我这个旱鸭子,终于学会了在游泳池里蛙泳几下,但在努力了一年后终于接受我就是对水上运动没有兴趣,也不想勉强。与其在船上等他们,不如我舒舒服服地来个一个人的下午。于是,告别了他们,我就乐滋滋地一个人在这耗费时光了。
不时有到达的船只和潜水归来的人群。我这样看着他们到达,就有点像自己是岛上的居民了。
岛总给人一种奇妙的感觉。大概因为其周边被海水包围,与陆地分离,这种抽离感让岛自带几分避世与隐居的感觉。大的岛屿有时发展成为国家和大城市,与陆地无异。越小的岛屿,尤其如Malapascua这种步行一小时可以绕岛一圈的小岛屿,其自身陆地的渺小让你觉得在包围其的海水的庞大面前脆弱与渺小。在岛上生存,除却现代化创造的舒适,还是十分依赖于自然。若来一场连绵不绝的风暴,岛上的人就将被困于此,兴许岛上的粮食和淡水就很快会告急,而电和网络的传输很快可能也会出问题,而人们,只能等风暴停歇,船只通航,才能获救。这种脆弱和渺小颠倒了我们平素的强大和控制。可能这种潜意识里的颠倒让你一踏上岛来就不自觉地放下强大,以简单的心境去遵循生活的简单。
每次来到这样的小岛,我都有如此的感觉。所以,每次来这样的小岛,我实在不需要特别美的风景,也不需要有任何的日程。在岛上这个事实,就让我进入到一个和另一个世界完全不同没有交集的另一个世界,这就是假期给人们创造的了。
现在,日头没有那么烈了。我要去散个步,沿着海岸线往另一头走。我们在岛的最南边,据说走到北边的海滩大约半小时,那里沙滩更宽,而且日落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