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荣辱不惊,爱得热烈

                  ——读汪真祺《慢煮生活》有感

      读汪老的散文,非常舒服。就像林中小溪,汩汩流淌,看似肆意敞怀,实则细腻咂究,条条道道,不偏不倚,正中下怀。渲染的意境分明是雨过初晴,阳光透过大片大片的树叶间隙,氤氲出层层水汽,灌木丛舒展起茎叶,禽虫在奔跑,让你自然却热烈地爱着这个世界。

      老头是真的有趣的老头。一个姓汪的老头,拉着你家长里短,絮絮叨叨,幽默风趣。你跟着忍俊不禁,却又不知道何处抹出了鼻涕花。和你说林斤澜这个老头啊,一天到晚哈哈哈哈哈,脾气温和,身体不好还照样吃肉喝酒爬山,碰到批斗浩然时,大叫,浩然是好人啊!然后当场昏厥。谈到金岳霖这个老头啊,是个老顽童,养了只斗鸡,和他一道吃饭,让它和别的孩子的斗鸡斗。晚年天天坐平板三轮车溜王府井,眼神天真地东张西望。说到沈从文先生,总是用一种善意的、含情的微笑,来看这个世界的一切。到了晚年,笑得摆动双手,像一个孩子。汪老说,只有看破一切人事乘除,得失荣辱,全置度外,心地明净无渣滓的人,才能这样畅快地大笑。这些个老头,搜索了下他们的照片,都是一副顽童憨态,可惜大多已驾鹤西去,包括汪老自己都已故去,唏嘘之余,却在想这些个老头一定又都在一起喝茶聊古今,论学术,谈笑声一定又此起彼伏,绵延不绝。

    汪老心思缜密,洞察世人,不仅有名仕,还有街道爱热闹爱折腾的大妈,闹市独居的老人,当然还有草木虫鱼鸟兽等等。讲到西南联大的学生和教授们,明明衣衫褴褛环境恶劣却对知识和自由无限追求,写出了一篇篇骇世惊俗的学术论文;讲到泡茶馆,三教九流,名人学士都荟聚一起,有人写研究,有人光看书,像汪老自己的小说也是茶馆里泡出来的;讲到跑警报,日本人飞机轰炸经常有各种防空袭警报,没有抱怨不迭,却有闲情雅致谈起恋爱来。经历很多,可是经历却在这些人身上不着痕迹,无喜无忧,淡然处事,往往有一双孩童的眼睛。这是大智慧,大姿态。

      人生有三大境界,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还是山。智者往往是最后一种境界,置胜度外的超然境界,这个境界虽然极少数人能领悟,但是我们至少可以像汪先生一样,荣辱不惊,不卑不亢,平淡安然,豁达开朗,爱这个世界爱生活爱得热烈,笑得像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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