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月父母外出,祖父母时常过来,看看韩剧,督促我吃饭。我散漫惯了,尴尬了几回,便觉得他们的长吁短叹暗含责备之意。任凭晚辈再怎么故作强大,面对长辈总是免不了这份惶惑的心情啊。有一天我突然想起爷爷今冬犯的病,骨质增生引发的神经压迫,上周疼痛从脚踝转移到了臀部。爷爷选择保守治疗,但药物作用不大。养成了个新的习惯,经常反手在身后敲敲打打,坐一阵子就要站起来摇摇摆摆。样子和电视广告里的老人一模一样。我看了十多年这种电视广告,还是等到家里真的有老人受这种折磨的时候才刺到了我心上。这个病让爷爷夜间休息很差,所以白天精神不好,脸色也难看,而不是因为我表现不好的缘故。
体察到这一点,为人长孙的我突如醍醐灌顶。记得《琅琊榜》里言豫津的一句台词,言“孝”。我特意去找了出来:“如果说父亲一向的确有忽视我的话,那么我身为人子,从没想过他内心有那么多苦楚,只怕也称不上一个孝字……” (第四卷 山雨欲来 第六十九章 得信)
不过后面发生的就是另一个故事了。医学非我本行,非曰能之,愿学焉。这样愿学的心情我竟然也是好几年没有过了。这回全然是为了骨肉亲情。读这几年大学到底在北京丢了什么!?当然这也是另外的故事了。
后来爷爷也嫌韩剧拖节奏吊胃口,我早就对剧情默默翻了很久白眼了,这时便开始用遥控器适当快进,以我理解了剧情为标准。大半集过去后,我再问起,他们却说没怎么看懂。我立马收手。
昨晚小区停电,三个人围炉夜话。对面五楼的人家打着手电筒吃完饭,正巧夹菜时的影子投射在了窗户上,正巧我们三个人都看到了。于是没有韩剧看的我们开始津津有味地看起了影子戏,讨论着刚才夹的那一筷子是青椒还是面条,期待那只手再夹一筷子,我们好看个仔细。等了好久却没再出场,爷爷说可能那盘菜不好吃,只夹一筷子意思意思。婆婆坚持认为那是一筷子面条。我把阳台上晾着的衣服挪开,就站在阳台上守着。终于,那只手连续夹了好几筷子。这下我们看清了,绝对不是面条,爷爷说是豆芽,乍起的。这场影子戏啊,虽然简单得不像话,我们开心的心情却是一点不输给他们当年夜里走山路去看露天电影啊。
只言片语,也集不成什么文章,只是今晚对于“孝”字格外有感触罢了。孝、悌、友、恭,都是一种爱而已。我生为独女,又是长孙,两个堂弟分别比我小11岁和23岁。常有孤独之感。又逢本命年,不再敢有妄自菲薄之思。既入生门,自当走出一条生路。如今,又多悟了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