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致归乡的行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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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看着不同的风景,却有相同的心情。

漆黑的天,寂静的路,昏黄的灯,笨重又丰富的行李,急切又轻盈的脚步,很多人还在梦乡的时候,我又开始赶往车站。

回家的日子,是一年当中不用上班也要早起却不会抱怨的日子,兴奋的情绪从前一晚就骚动,贯穿全程。

回家是一种特殊的体验,心情舒畅,看什么都是好的,路人仿若亲人,陌生的谈话也显亲切,哪怕听不懂。你我素不相识,但你我又都一样,不论经历了什么,是喜悦还是忧愁,要回家了,要团圆了,都放下,只带着爱和温暖。

小时候很渴望能出远门,越远越好,那样就可以在路途中顺便把很多城市都看了,还不用花钱,美滋滋,傻乎乎。

出去了才知道,铁路大都在荒郊野外,除了几座伤痕累累的荒山,几个黑咕隆咚的隧道,什么都没有,偶有几处山水和桥段,就会引起大家争相围观,但这远远不够,由此,旅途就变得无聊起来,只能靠吃零食、聊天、看节目或睡觉打发时间。

虽然如此,人们对旅行的欲望和期盼从未变过,从收拾行李,到抵达终点,尽管终点再熟悉不过。

上车前,人是无法安心的,因为就算到了车站,还是等于原地未动,人们早早地到达候车室,看着和自己一样拎着大包小包匆忙赶路的人,再看着屏幕上不断滚动的数字,听着广播里不断更换的车次和发车时间,像是等待号角响起的冲锋战士,时间愈迫近,心情愈激动,连忙排队检票,占据有利位置,争取早点上车。

上车后,先安放行李,然后坐定调整呼吸和情绪,打个电话报平安,已经上车,不用担心,等我回来。

路途枯燥且漫长,但人们会珍惜自己的每一次旅程,乐享其中,车窗外的风景是陌生且单调的,仍忍不住往外看,这是哪,这么偏的地方也有人住?最主要的,是能感知列车在不断前行,一站,又一站,家越来越近。

每年的这个时候,当家里的最高温度接近我所在城市的最低温度时,就踏上了归途。家里冷吗?要带厚衣服吗?带几件?面对那个曾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我表现得像个外人。

下了车,天又黑了,没人迎接,顶着冷飕飕的风,冻得瑟瑟发抖,却笑得龇牙咧嘴。

推开家门,还是熟悉的味道,冷吗?不冷,累吗?不累,饿吗?不饿。

可其实一切早已备好,暖气,热水,热饭,还有最暖的家人。

放好行李,整理心情,这一次,就又完成了。

新春佳节,平安到家,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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