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好以花明志。陶渊明爱菊“不苟随时俗”,周敦颐爱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郑板桥爱梅“一种清孤不等闲”。除了诗作,还有不少画作流传千古。据说古代不少王侯将相、文人雅士们都有兰花情结,这大概与孔子从精神层面确立了兰花的“君子”地位大有关联。这些足见“花”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分量。
古时,“画”作为文人四友之一,是文人骚客以及名门闺秀必做的功课,而在今天,亦有不少爱好者以此修身养性。佛家所谓“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画者们在落笔时,全身心专注于画本身,其他杂念就会慢慢被摒弃,由此变得澄明,看世界的目光也变得澄明。正如画者樊雨飞在《当我画下一朵花》里所感:所画之画,终不在物,在于其气。所画之人,终不在技,在于其心。
《当我画下一朵花》以绘花为主,辅以画者的心得和十二月花谱,相得益彰。花的类型很广,清洁的荷花,富丽的牡丹,秀丽的芍药,深冬的茶花,应有尽有。除了花,作者也画山石、鱼虫,素净的宣纸上,或肆意挥洒笔墨,晕染出一幅夏日荷花图;或小心着墨,勾勒出一束繁复的紫藤萝。有需要细细打磨的长幅画卷,也有精致的扇面画。全书以写意的绘画形式,抒发了作者个人细腻的情感。在讲究大胆直白的今天,这样委婉的表达形式所见已经不多。
这样的绘画风格,与樊雨飞的成长经历不无关联。作者在书中讲到,这种情节在她童年时便开始植根心底。外婆家门前大片自由生长的花卉给了她对自然的亲近感,人与世界万物开始有了关联。后来父亲教她练习毛笔字,熟读诗歌,画下工笔画,作为她终生文艺的启蒙,这也成为她后来习以为常的爱好与寄托。如今,这些早年间积攒下的好习惯,成了她表达自我的途径
社会高速发展的今天,人心也容易浮躁。大部分人都在忙着求学、工作、结婚、消遣,很少有人能真正静下心来把时间花在阅读、绘画这类看似“没用”的事情上,也很少有人能认真思考、表达自我,长此以往,不仅自己没有爱好与寄托,反而渐渐养成一种看到旁人阅读、绘画便开口讽刺的恶习。实在是浪费光阴。
实际上,书法,阅读,写作,绘画,这些需要长期坚持才能形成的好习惯,一旦形成,就会受用终生。正如《兰亭序》中所言:“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或取诸怀抱,悟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虽趣舍万殊,静躁不同,当其欣于所遇,暂得于己,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