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很久没有做梦了。
因为总是失眠,很早上床很晚才能入睡,早上早早的便又醒了,有时是三点多有时是五点多。所以会有些让人分不清究竟是睡着了,还是压根就没睡过,所以也就不曾有什么梦。但昨天晚上却做了一个梦,那个梦清晰的印刻在我的心里,让我有写下来的冲动。
我原来也做过一些梦但无论做的什么,半夜从梦里醒来的时候还能记得清楚,早上爬起来却一律忘了只剩个影子,影影绰绰在脑子里晃,晃着晃着便没了。
但昨天晚上的那个梦却那么清晰,不对,其实不是那个梦清晰,是我梦里的那只小狐狸,也好象不对,是我梦里的那只小狐狸的眼神,无比清晰的印刻在我的心上,现在想起来仍旧觉得难过。
梦里是一个冬天。在背倚着山的有四合院的老屋子里,我们一群人(我的弟弟妹妹还有我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好朋友),在一间屋子里烤火。
聊着聊着不知道谁提出来,我们应该去看看另一个朋友,他住在一个翻了几座山又隔了几条河的另一个村子,他的家在松林掩映的一道山脊上,我们真的就到了那里,过程全省略了,这就是梦的好处,不必像现实那样大费周折。
天空飘起了大片大片的雪花,雪象一个个白盖子盖在那些耸起的屋顶上,看起来又象一个个大白馒头,被遗落在山里的那些坑坑洼洼里。见面大家都好开心,我已经忘了梦里我们多大,可能十五岁可能十八岁,反正还是那种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年纪。
我手里拿了根木头的剑,其实它不算剑,只是一根长长的三角形状的木条,并不具有多大的攻击性,我不知道为什么只有我的手里拿着这样的一件东西,也许是没有安全感,反正梦里是这样。
开始我跟在一群朋友中间说说笑笑,我的木剑在雪地上乱找目标但是徒劳无功,然后我就发现了那只狐狸,一只还没长成熟的小狐狸。
所有有生命的东西有没有成熟是可以从眼睛里看出来的,这是我的发现。我看到它的眼睛还带着一团稚气,它孤单的站在一户人家的屋檐下。有一点发灰的毛皮,正用它的前爪刨食,这是只饥饿的小狐狸,可是象我一样它什么都没找到。
它的眼睛看了我站的山上两眼,便慢慢的从旁边的小道上磨磨蹭蹭的蹭了上来。这大概是一只象我一样爱贪玩的小狐狸,常常因为爱玩便忘记了危险,然后它一步三蹭的竟然蹭到了离我一剑之遥。
我的朋友们这时候已经走到了前面,我应该去追朋友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留了下来。我们很安静的打量着彼此,但我一点也不害怕。我觉得就像对我家里的猫那样习惯,我想我有些喜欢它,我本来是想去摸摸它的,却鬼使神差用剑戳了它一下,它便顺势倒了下去,我很惊讶它竟然如此的不堪一击。
我相信我是打算表达我对它的喜欢的,但是它还是倒了下去。然后我发现有一些血,从它的身体里冒了出来。
那些血从被我戳了一剑的地方汩汩冒了出来,在雪地上看着象一朵朵盛开的梅花。
它的眼睛哀怨的看着我,看的我心里竟象也在流血,渐渐的有些泪从它的眼睛里滑落下来,那泪竟然也是红色的也象梅花。
我想它在恨我,为什么要用一炳木剑去伤害它。它也许还没有觅食的本领,只是对这未来谋生的天地好奇才跑了出来。
也许为了跑出来还临时跟妈妈撒了慌,但是我却给了它一剑,让它永远躺在了雪地上。
这一刻,它一定很想妈妈很想家,后来我也开始哭,我很后悔给它一剑,我找不到任何补救的办法我只能哭。
我并不是真的想去伤害它,我只是有些喜欢有些好奇,所以用手里的东西先去试探一下。就像我常常用一根树枝去试一只猫,但是猫很敏捷的便躲开了,我以为小狐狸也会躲闪一下,但是它没躲。
我开始后悔不该那么无聊,其实我不那么无聊我们都好好的。它历一次险平平安安的回到妈妈的身边,我跟朋友开开心心找我们的快乐。它不会孤伶伶的躺在雪地上,我也不会如此揪心的难过。看着它的眼睛我愈发悲伤的哭,就像要失去心爱的东西那样的哭,也许我希望它能看到我心里的悔恨和愧疚。
最后我也不知道它有没有看到,那个梦便醒了。我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哽在那里一样的难过,连吃东西的心情都没有,一上午我都躺在床上想那个梦,想梦里那双怨恨的还带着些稚气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