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玻璃窗眺望前方，远处一侧，一座座高楼林立，拨地而起，鳞次栉比，气势壮观，与文帝大道相邻；干净宽敞的文帝大道，车辆川流不息，大道两旁茂盛的树木，五颜六色的花朵，将这一区域装点的分外美丽；近处右侧，马路临街，人流熙攘，平房罗列，港陌小巷，商铺餐饮遍布。这里是随州市高新区城乡结合部，新建的随州市中心医院文帝院区座落于此。此时我所处的位置是文帝院区住院部九楼北端骨科。
整个骨科区域，病房，过道，我目光所及，到处都是伤胳膊伤腿，绑带缠身的病人，让人恍惚，仿佛置身于战地医院，这些病人犹如从战场上抬下来的伤员。
很不幸，我的母亲成为这些伤病员中的一员，此时我站在骨科临窗的过道上，母亲痛苦的呻吟声依然响于耳畔。
母亲于二零一九年七月十九日早晨因高血压心脏病复发，昏迷由床上摔至床下，导致左侧高位骨析，现在正躺在骨科12号病房按受治疗。
01
那天我得知母亲摔伤，火速赶往医院，正值正午，骄阳似火，我的心亦如骄阳，焦灼如焚。我到达文帝院区时，母亲已被救护车送至医院，家人们齐聚医院，都焦虑地等在X光检查室外。在进行一系列拍片检查后，诊断结果为：左股骨颈骨折。
高龄老人生命中最忌讳的骨折，没有任何正兆地砸向母亲。母亲此时疼痛难忍，半醒半昏迷中并不知道等待她的将是何等痛苦漫长的煎熬。我的心难受到无力，八十多岁的高龄老人，何以在晚年承受如此深重的病痛？
由于母亲伤势严重，尤其由外伤并发的心脏病随时会危及生命，医生安排立刻住院。
母亲入住病房，主医医生立即投入救治。输液、输氧同时进行，监测仪供测。心脑监测仪随时监测心率、血压、血氧、呼吸的数据变化，以此获取母亲的病况。
老年心脑血管医生前来会诊，医生们很快制定出救治方案：一，先治疗骨伤、心脏病及控制心脏病复发；二，进行骨折手术固定或关节置换前的各项x线检查及身体各项指标调配，为手术作术前准备。
住院几天，我知道了病区内有好几例与母亲一样发生股骨颈骨折的高龄老人，那么为什么老人都容易被股骨颈骨折盯上呢？
股骨颈骨折，一般多发生于老年人群，尤以高龄老人居多，多数原因均为跌倒所致。由于老年人骨质疏松骨强度下降，加之股骨颈上区滋养血管孔密布，所以一经跌倒，很容易造成股骨颈骨折。
据医生介绍：股骨颈骨折其临床治疗中存在骨折不愈合和股骨头缺血坏死两大主要难题。至今，股骨颈骨折的治疗及结果等多方面仍遗留许多未解决的问题。因此，股骨颈骨折也被誉为生命中最后的骨折。
股骨颈骨折目前均以手术治疗为主，因为：如果保守治疗需要长期卧床至少三个月。长期卧床容易引起多种并发症，例如：深静脉血栓、肺炎、泌尿系感染等。对于我母亲而言，还伴有心脏病深扰她，随时危及生命，这就更加大了保守治疗的风险。
而手术治疗有内固定和关节置换两种，主要根据患者的年龄决定，临床上的共识是65岁以下患者建议使用内固定治疗，这样可以避兔或延长髋关节置换时间。如果超过65岁的患者使用内固定治疗，有可能仍需要长期卧床，甚至还有股骨头坏死的可能性，而且概率比较高。所以主治医生建议我母亲做髋关节置换，即人工全髋关节置换。
手术前，母亲的股骨疼痛一刻不停，稍有动作就撕心裂肺般喊叫疼痛。心脏病房颤随时复发，双重病痛让母亲生不如死。看着母亲在疼痛中煎熬，我们兄妹心如刀绞，如临大敌，担心母亲随时会濒临不测。
同时医生鉴于我母亲有高血压、心脏病，身体体能较差之状况，告诉我们手术有很大的风险，可以选择手术，但要有老人下不了手术台的心理准备。麻醉师几次亲临病房告之手术所要承担的风险，他甚至建议不要手术。
所有要面临的危险都摆在我们兄妹面前，我们揪心但又不得不选择手术，甚至几乎没有犹豫，决定给母亲选择手术置换，并且愿意承担手术风险。因为我们深知，手木置换是目前唯一能挽救母亲生命的最佳治疗方案，如果不选择手术，母亲是抗不过各种并发症的侵扰的，只有死路一条。与其看着母亲在病床上让各种并发症噬啮，不如赌一次，选择手术，或许还能救下母亲，哪怕以后母亲再也站不起来，只要能够移动，只要一息尚存都值得。当然我们也作了最坏的打算，如果母亲下不了手术台，我们与母亲就此一别。
这个英雄壮举一旦定下来，主治医生和我们兄妹的心都安定下来了。医生迅速制定手术方案，精心细致地为母亲作术前准备；我们遵从医嘱精心地为母亲作术前护理，细致地为母亲作术前心理安慰。
02
七月二十五日中午，护士通知：今天晚上十点钟以后不进食，明晨四点以后不进水，明天八点三十分手术。
下午一点多钟，麻醉师亲临病房，再次告之手术仍有很大风险，建议骨科重新做血钾指标检查。
随即护士依照主治医生医嘱，抽血做血钾检查。
下午五点多钟检查结果出来，结果显示母亲体内缺钾严重，手术体能指标不达标，麻醉师通知手术取消。
晚上七点，护土按主治医生医嘱，连输三瓶氯化钾及葡萄糖液体，给母亲补钾。显然主治医生仍在为明天的手术作努力。
七月二十六日清晨再次抽血检查，八点左右，检查结果显示血钾达标。于是马上接到主治医生通知，手术照常进行。
从二十五日中午决定给母亲做手术，到中途手术取消、抽血检查、输液，再到二十六日八点钟通知手木通常进行，这一系列的更迭转换，这中间凝结了主治医生申兴龙的不懈努力。
申兴龙医生高大魁梧，睿智中透着儒雅，有着军人的气度与果断，对病人亲和有加。他不仅医术精谌，而且对病人有一种悲悯情怀。他认为多延迟病人一天手术，病人就多痛苦一天。治病救人，能减轻病人痛苦就尽量减轻，能挽救生命将不惜一切努力挽救。正是因为有他的果断决策，母亲的手术才得以照常进行。
在医院值班护理母亲的二哥二嫂，接到母亲照常手术的通知后，迅速在群里通知易家众亲，要求大家迅速聚集医院，送母亲进手术室。不一会，易氏家族祖孙四代火速会聚在医院，这时母亲已转移到三楼手术室外等候。
母亲躺在移动病床上，面容异常憔悴，头发因头部有几个大浓包不能梳理而略显零乱，神态虚弱，两眼透着慈祥，看着围在她病床前的后孙们，关心地询问大家吃了早饭没有。母亲耳朵有点儿背，我们与她说话需要贴近耳边，但那天二嫂特意将耳机给她戴上了，这样我们与母亲的沟通就顺利多了。
母亲知道要进手术室，但并不知道进手术室的真正意义。我们只告诉她今天进手术室医生将给她上绑带，我们都不能陪在身边，只能她一个人进去，她点头示意她知道了，没有一丝恐惧和慌乱。
我们一一拉着母亲的手，把脸贴近她的脸说着鼓励和安慰的话。二嫂贤芝抚摸着母亲的脸，跟母亲说，等她病好了，她要接她到她家住，给她做她最喜欢吃的糯米饼；小儿媳小周帮母亲理了理发丝，告诉母亲，她已经在她的新房子里专门备好了房间，等她出院了就住到她家；小女儿易方略显激动，跟母亲说着话眼泪就淌了下来；母亲的儿子们表现的异常冷静，用平静压抑着内心的担心和不安；母亲的孙女甜子、孙子民民、外孙川少、典哥都一一拉着她的手，抚摸着她的脸，轻唤着“奶奶”“姥姥”。
窗外一缕阳光照进来，正好落在母亲苍白的脸上，母亲嘴角露出一丝笑意，眼角一滴细小的泪珠溢了出来，我顺手帮她轻轻地试去。这时手术室门打开了，护土将母亲推进了手术室。手术室大门在我们的注视下徐徐关上，母亲在里面，我们在外面。此时时间是上午八点五十分左右。
我们静候在手术室外的大厅里，默不作声，眼睛盯着墙上的时钟，细数着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大厅里坐满了等候的家属，个个神情凝重。过道里医生和护士不停地来往，行色匆匆。偶尔有清洁工清理地板与垃圾桶时发出响声，随着响声人们会向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除去这点响声，大厅里一片寂静，仿佛空气都凝固了。
我盯着时间，觉得时钟像骨科行走缓慢的病人，耳边回响起麻醉师的话：“病人有心脏病、高血压，一旦手术中病人心脏病复发，导致血压、心率太低，我们会采取措施，但若病人自身无力反弹，那我们也无能为力”。麻醉师的话像针一样扎在我心里，我突然怕的要命，仿佛世界末日来临。我将手放在我的胸前，尽量让心不要跳的太快。然后双手合十，默默地为母亲祈祷，祈求上帝保祐她，赐予她神明，让她平安度过难关！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打开了，从里面推出一个病人。人们起身潮水般涌向门囗，都以为是自己的病人从手术室里出来了，待看清后，人们又返回坐位坐下。只有病人的家属留在病床前，嘘寒问暖，热泪盈眶。
又一会，门又打开了，一个护士抱着一个新生儿，嘴里不停地说着：“恭喜！恭喜！一个漂亮的小千金！” 一个奶奶模样的人接过宝宝，笑的合不拢嘴，连声说着谢谢。我凑上去看了看宝宝，小宝宝粉嘟嘟的，眼睛闭着，小嘴巴不停地吮吸着，好乖的宝宝呀！我的心刹那豁然开朗：新生儿，新的希望，母亲手术之后不就是重获新生吗？这是一个好正兆，母亲一定会平安归来！这刹那生出的直觉与希望，让我的心跳加快，心有灵犀一点通，我坚信母亲此时定是有惊无险。我一直对我的直觉不容质疑，我紧张的心一下子平静下来。
新生儿的出现带来的喜悦刚刚平息下来，手术室的门又打开了，申医生出现在门口，脸上挂着笑容，招手让我们过去，告诉我们，手术很成功，老太太马上出来。哦哦，母亲，这真是好消息，你终于挺过来了，我们赌赢了！我看见窗外阳光灿烂，一只夏鸟飞落到窗台前，叽叽地鸣叫着，墙上的时钟直指上午十一点半。
很快母亲被医生、护土推着出来，医生示意手术很成功，高龄高危病人能顺利走下手术台，是他们医院又一例成功案例。我们围在母亲身边，都抢着去拉母亲的手，抚摸母亲的脸，说不出感觉有多幸福！尽管此时母亲很虚弱，但看得出母亲很安祥很满足！弟弟洪波感叹到：“这是伟大的时刻！” 我们幸福地簇拥着母亲，推着母亲走向病房。
03
手术之后，我们全家人又投入紧张地护理之中。一般病人术后七十二小时即可视为度过安全期，但母亲不同，医生告之母亲需要度过一个星期才能视为安全。
母亲很坚强，手术下来之后，全身颤抖发冷，她咬紧牙关支撑着不吭一声；她口渴，医生叮嘱术后三小时之内不能喝水，她听从医嘱坚持不喝水。中途弟弟看她难受，要喂一点水她喝，她摇头示意不喝，说时间还没有到呢。母亲的坚强和自律让我们感动，给了我们与她一起战胜病痛的信心与力量，我们越发有信心共同阻击这场不速之灾，将母亲从死神手里夺回来。
我们全家为救治母亲，特地建了一个群，方便了解母亲病情及安排值班、护理等事宜。值班的人分时分段在群里通报母亲的病况，从输液、血压、心率到服药、饮食、睡眠、精神状况等，凡是涉及到与母亲有关的情况都一一通报，便于大家随时了解母亲的情况。
大哥平时就是母亲的保健医生，也是这次救治护理母亲的总指挥。他刚刚做完心脏房颤消融手术，身体还未完全恢复，不得不带病坚特照料母亲。他照料母亲治病服药四十多年，这次母亲摔伤他更是加倍悉心照料。他白天在病房陪母亲，晚上回家在群里密切关注母亲的病情，遥控指挥母亲服药情况。母亲从清晨六点开始，到晚上十一点止，这中间每隔二小时就要服一次治疗高血压、心脏病的药，这些药都是大哥根据母亲的病情对症下药搭配的。正是有大哥日复一日地给母亲用药，母亲的高血压、心脏病才得以有效地控制。虽然经常复发，但每次都艰难地挺过来了，也让母亲这次有惊无险地闯过手术这一关。
二哥二嫂生活工作在府河，为了照料母亲，执意要求值班。每到他们值班时，他们顶着烈日，冒着高温，下班后匆匆从百里之外赶到医院，通宵照料母亲，第二天清晨又匆匆赶回去上班，异常辛苦，但无怨言，只愿母亲早日康复！
弟弟洪波和弟媳小周，工作都很忙，也放下工作来照料母亲。活泼开朗的小周为了让母亲忘记疼痛，刻意逗母亲开心，给母亲讲笑话，拍视频，发到群里，让大家疲惫的心瞬间变得轻松起来。这难得的轻松瞬间就像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击退敌人的进攻后，战士们享着歌，享受一刻短暂的轻松和惬意一样，母亲与伤疼疾病的抗争就像一场阻击战。
那天，弟媳小周和她儿子民民来接替我照料母亲。我太困了，从医院回到家，着床就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好像夜己经很深了，我被手机信息声音惊醒，当时很迷糊，心想：什么人半夜三更还在聊天啊？埋怨之际我突然完全清醒，“母亲在医院，可能是我们家群里的信息”。我拿起手机一看，果然，小周在群里急促地呼救，说：“母亲不睡觉，一会要小便，一会喊疼，一会说胡话，不知道她怎么了？” 民民在群里说：“奶奶现在好像是现实与梦呓分不清了”。
这种情况我照料母亲时多次碰到，就是母亲在服了安定之后，有了强烈的睡意，但她的疼痛一刻也没有终止，刺激她想睡又睡不了，睡眠与疼痛两个意识纠缠打架，于是就出现她清醒时喊疼，睡觉时梦呓说胡话的情形。所以民民和她妈妈着实被母亲吓着了，也不知如何才能让母亲安静下来。我因多日照料母亲有了一定的经验，于是立即回复他们，让他们如何如何做，这样母亲才稍为安静下来。第二天，小周告诉我，她的手碗因支撑母亲身体小便，太过用力，导致肌肉拉伤，肿了起来，疼痛难忍。
照料何其难，疼痛何其重，母亲有不能承受的疼痛之重，我们有不能承受的焦虑之痛，我们的忧虑有多深，母亲的疼痛就有多重。弟弟洪波在母亲疼痛最艰难的时候，流着泪，攒着母亲的手鼓励安慰母亲说道：“老妈，你快快好起来吧，你只要有一口气，家就在。你忍一忍，等病好了，我们接你回家。”
是呀，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父母在，父母就是我们的家，无论我们在外如何漂泊，我们有家可归，有父母可陪。父母不在了，没有了那个无限包容，爱子情深的家，我们成了一叶浮萍，再也找不到家有双亲的温暖。所以，趁母亲还在，好好珍惜与母亲相伴的每一秒，不让春秋别离，徒增遗憾，垂泪视悲哀。让血浓于水的反哺，温暖母亲的花甲之年！
我是母亲的大女儿，理所当然地成为照料母亲的主力，常常因困的受不了，就抓住母亲输液的手，扒在母亲病床边瞌睡一会。终日通宵不眠，我不敢照镜子，我不知道我的脸色有多憔悴？我的眼角又多了几道波纹？我只知道，我愿是燃烧的火，火焰灼撩我的额头，痕迹婆娑，这静然的毁灭，并不使我懊丧，只要我的母亲，在火焰的余光里，找到回家的路！
手术之后，母亲几次心脏病复发，每次医生全力抢救，把她从死神手里夺回来。我们如履冰辙，刚刚还好好的，下一刻心脏病如同龙卷风一样，呼啸而来，我们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那一个先来。前不久骨科一个与母亲一样患有心脏病和一样换髋关节的高龄老人，住院时一切正常，出院回家的第二天死于心脏病复发。这给我们敲响警钟，对母亲的病，我们任何时候都不能马虎大意，需更加小心，更加细致地护理和加强预防。
手术十余天后，医生再三叮嘱母亲应着地走路，进行康复训练。刚开始，因为疼痛剧烈，母亲极力抗拒移动身体和腿，更别说下地走路了。我们见母亲执意不肯，也不忍心强行她下地，同时也担心疼痛诱发心脏病，所以也就听之任之。但母亲自己是个有心人，有一天，她自己要求试着下地，我们自然积极配合。哥哥和弟弟帮着扶母亲身体，我帮着移动母亲左腿，几乎是一寸一寸地挪动，才能让母亲坐起来，但她的腿不能下地走路。她强忍着疼痛，手紧紧地抓住我的胳膊，我能感觉到她疼痛的极致，豆大的汗珠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汗水湿透了母亲的衣衫。虽然这次试走不成功，但自此拉开了母亲术后康复训练的序幕。从此母亲坚持天天试着走路，现在已经着有成效，可以借助手推架慢慢走动了。
不管母亲在康复的路上有多艰难，母亲与我们已作好了与病痛抗争到底的决心，决不让那个篏在母亲体内的髋关节成为母亲康复路上的拌脚石，一定要战胜它，打一场与死神抗争的歼灭战，全力阻击被誉为史上最悲催的生命中最后的骨折。
04
后记
值得欣慰的是母亲现在出院了，住到我家，我们终于熬过了最艰难的时刻。
以后的日子里，母亲以我为伴，我以母亲为家。实现我曾立下的凤愿：愿与母亲立黄昏，愿问母亲粥可稀？！今后，照料母亲将是我生活里最主要的一部分。
现在，我将母亲住院，我们全家与母亲共同阻击股骨颈骨折之战的过程记录下来，是为了纪念这段难忘的经历。多年以后，当我们家人围炉而座，共同回忆这段经历时，我们会激动，会流泪，会觉得患难让我们的大家庭更团结更亲密。年迈的母亲是如此坚强；手足之情是如此感人；患难的亲情是如此美丽。这些都值得我用文字来编织来书写来赞美！
谨以此文献给我坚强的母亲！献给母亲坚的儿女们！
2019年8月12日初稿于医院
2019年8月22日定稿于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