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静蕾的童年是和奶奶一起度过的,我想,和她一样的人,有很多很多,就像天上的星星。当听到老徐读《奶奶的星星》时,不由得潸然泪下。不过,我是幸福的,我还可以当着奶奶的面,读着我给她写的话,我还可以肆无忌惮的,抱着奶奶,摸着她爬满皱纹的脸,梳理她花白的发,依偎在她温暖的怀抱里,就当自己永远也不长大。
世界给我的第一个记忆是:我躺在奶奶怀里,拼命地哭,打着挺儿,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哭得好伤心。窗外的山墙上剥落了一块灰皮,形状象个难看的老头儿。奶奶搂着我,拍着我,“噢——,噢——”地哼着。我倒更觉得委屈起来。“你听!”奶奶忽然说:“你快听,听见了么……?”我愣愣地听,不哭了,听见了一种美妙的声音,飘飘的、缓缓的……。是鸽哨儿?是秋风?是落叶划过屋檐?或者,只是奶奶在轻轻地哼唱?直到现在我还是说不清。“噢噢——,睡觉吧,麻猴来了我打它……”那是奶奶的催眠曲。屋顶上有一片晃动的光影,是水盆里的水反射的阳光。光影也那么飘飘的、缓缓的,变幻成和平的梦境,我在奶奶怀里安稳地睡熟……
孩童时,最大的快乐就是躲到奶奶的被窝里,奶奶喜欢用布满老茧的双手摸我的屁屁,一边摸还一边说:“小屁蛋,光溜溜的”。记得有一次,我非得嚷着跟着奶奶睡,晚上跟着奶奶去了前院,后半夜醒来又找妈妈,奶奶就又把我抱回后院。奶奶总是迁就我的任性,从来不骂不恼,她的爱,没有要求。所以,我像个小猫一样,喜欢贴在她的身旁。
我是奶奶带大的。不知有多少人当着我的面对奶奶说过:“奶奶带起来的,长大了也忘不了奶奶。”那时候我懂些事了,趴在奶奶膝头,用小眼睛瞪那些说话的人,心想:瞧你那讨厌样儿吧!翻译成孩子还不能掌握的语言就是:这话用你说么?
奶奶愈紧地把我搂在怀里,笑笑:“等不到那会儿哟!”仿佛已经满足了的样子。
“等不到哪会儿呀?”我问。
“等不到你孝敬奶奶一把铁蚕豆。”
我笑个没完。我知道她不是真那么想。不过我总想不好,等我挣了钱给她买什么。爸爸、大伯、叔叔给她买什么,她都是说:“用不着花那么多钱买这个。”奶奶最喜欢的是我给她踩腰、踩背。 一到晚上,她常常腰疼、背疼,就叫我站到她身上去,来来回回地踩。她趴在床上“哎哟哎哟”的,还一个劲夸我:“小脚丫踩上去,软软乎乎的,真好受。”我可是最不耐烦干这个,她的腰和背可真是够漫长的。“行了吧?”我问。“再踩两趟。”我大跨步地打了个来回:“行了吧?”“唉,行了。”我赶快下地,穿鞋,逃跑……于是我说:“长大了我还给您踩腰。”“哟,那还不把我踩死?”过了一会我又问:“您干嘛等不到那会儿呀?”
“老了,还不死?”
“死了就怎么了?”
“那你就再也找不着奶奶了。”
我不嚷了,也不问了,老老实实依偎在奶奶怀里。那又是世界给我的第一个可怕的印象。
一个冬天的下午,一觉醒来,不见了奶奶,我扒着窗台喊她,窗外是风和雪。“奶奶出门儿了,去看姨奶奶。”我不信,奶奶去姨奶奶家总是带着我的;我整整哭喊了一个下午,妈妈、爸爸、邻居们谁也哄不住,直到晚上奶奶出我意料地回来。这事大概没人记得住了,也没人知道我那时想到了什么。小时候,奶奶吓唬我的最好办法,就是说:“再不听话,奶奶就死了!”
夏夜,满天星斗。奶奶讲的故事与众不同,她不是说地上死一个人,天上就熄灭了一颗星星,而是说,地上死一个人,天上就又多了一个星星。
“怎么呢?”
“人死了,就变成一个星星。”
“干嘛变成星星呀?”
“给走夜道儿的人照个亮儿……”
我们坐在庭院里,草茉莉都开了,各种颜色的小喇叭,掐一朵放在嘴上吹,有时候能吹响。奶奶用大芭蕉扇给我轰蚊子。凉凉的风,蓝蓝的天,闪闪的星星,永远留在我的记忆里。
那时候我还不懂得问,是不是每个人死了都可以变成星星,都能给活着的人把路照亮。
我也是奶奶带大的。从小学三年级开始,爸妈就带着弟弟去了省城,为了养家糊口。起初,爷爷生病期间,我一直在大姨、姥姥家上学,记得是四年级寒假我正在三姨家和表姐表妹一起玩,爸爸神色很难看的出现在我面前,跟我说:“回家吧,你爷去世了”。我第一反应,奶奶呢?我怕也这样的失去了奶奶。还好奶奶情绪还算稳定,但没想到,爷爷入土那天,奶奶哭的很厉害,不管爷爷奶奶感情如何,这都是一种永久的别离了。
此后,我便回到了奶奶家,和她相依为伴。我曾对她说:“奶,我们给你找个老伴儿吧?这样等我去上学了,你就不寂寞了。”奶奶很生气,我从来没看过她那么生气。嘴里不停的说:“嫌弃我没用了?让我伺候老头去啊?”从那以后,即便知道我出去上学,奶奶会很孤单,我再也没有别的办法。
东北的冬天,白雪皑皑,天寒地冻,奶奶为了每日给我做饭,都会很早起床,扒炉灰,然后倒掉。记得有一次,早上五点多,天还没亮呢,出去倒炉灰时,不小心坐到雪地上,挣扎半天起不来,后来是好心的邻居看到了把奶奶送回了家。那么严重她都没告诉我,还强忍着痛给我做饭。
难挨的冬天过去,春天悄然来临,可是这对我来说不是件好事,因为我有冻手疮,连续几年春天来了都会痒痛交织。奶奶听说,民间偏方可以根除这种痛苦,不畏严寒,到庄稼地里捡回来很多茄子的枯枝,回家用水煮沸,把双手放在很烫的水中,持续泡半个小时。记忆里,大概泡了整个冬末初春。就这样,我的冻手疮再也没有犯。
我已数不清奶奶给我的爱有多少,如果用数量计算,那真是和天上的星星差不多,让我这颗幼小的心温暖涓涓细流。
虽然爸妈不在身边,但有奶奶陪着我,我就感觉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记得爸妈去长春走的那天,妈妈头也不回的关车门,我钻进奶奶怀里哭了好久,后来很多人逗我,是不是你妈不要你了,我可真傻,还真的以为不要了。爸妈到了长春,惦记我,给奶奶家来电话,寻问我的状况,我那时该有多坚强,明明很想爸妈,却嘴上说,一点不想。我应该叫马坚强才对。
我不是个聪明的人,所以总要费很多功夫学习新知识,奶奶心疼我,有时候她睡一觉醒了,问我:“咋还不睡觉啊?别累坏了啊。”其实我心里暗想,才几点啊,是你睡得太早了。功不唐捐,这是我在古典老师那里听到的词,但用到我这里,貌似不够稳妥,暂且班门弄斧一下。我没有让奶奶的辛苦白费,没有让爸妈失望。虽然成绩不算优秀,起码我对得起自己的付出,对的起他们对我的爱。
可能很多人都有恋土的情怀,我虽然不是名人,但我热爱奶奶的小土房,它一直伴着我走过小学、初中的整个纯真年华,那里有我满满的回忆。我爱这个破旧的老房子,那是我生命开始的地方,爸妈的新房就在那,它也是我童年最最快乐的所在地。每一寸土地,都有我的快乐。土生土长的农村娃,正是这片土地才给予我善良宽容豁达的灵魂。
杂念
最近的自己,极度懒散,不知道原因何在。难道是因为运动后反而体重增加导致我不开心或者干脆沮丧起来?貌似言过其实。心里清楚,我对运动后汗流浃背有一种欣快感,只要身体健康,胃炎不犯,我就觉得是幸福的。忽然想起去年10月份持续了三个多月的腰痛腹痛,整天心情烦躁,儿子再咳嗽老不好,我就像是在地狱里一样那时候体重是57.5kg。刚好春节我了去疼痛感,儿子也格外的乖巧,我就慢慢的长肉了升到59kg。找到根源后,和疾病疼痛比较起来,我觉得胖几斤对我来说,心里宽慰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