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夺马
“杨校尉,这一带地形你可熟悉?”
“回四将军,我军前些年跟契丹,北汉在这里打过几仗,这里地势平缓,北高南低,我们现在驻扎的树林距离辽人营帐还有近二里,再向前走恐怕会被辽人暗哨发现!辽人的营帐依缓坡驻扎,我们如果从正面仰攻会很不利。而且我们跟辽人营帐中间还隔着一条河,这一仗不好打!”
“校尉,参谋做的不错!敌情掌握的很好!”我突然想改变一下作战计划。“大家都过来!现在修订一下作战计划!我们等天亮后再行动,大家保持隐蔽,睡个好觉,以布谷鸟为起床号。汪镖头,杨校尉,还有你们两个小兄弟留下,跟我出林子一趟。”
我带着汪镖头、杨校尉还有跟着我来的那两个绿衣小兄弟出了林子。悄悄地靠近辽营,我们沿着河走到上游,那条河上游很浅,不过只没过了膝盖,下游估计会深一些。我们悄悄摸到辽营背后,离马栏越来越近了,几乎看到了我们的马了,只是天色昏暗,看不清楚。
“汪镖头,之前你们镖局可曾押运过波斯钟马?那些马和我们中原和契丹的马有什么不同?”
“杨兄弟,我们镖四年前押过一回,当时只有五匹种马,我和马主事带的队,那时候虎子还是个伙计,我们一起去的,就这次是虎子带人去运马,我们出关接马,出了差错。唉,还死了那么多无辜的百姓!”
“镖头不必自责,战马本来就是战略物资,我们的敌国肯定会紧紧盯着,何况这是种马,意义更是不凡了,你接着说?”
“这波斯马与我们这里战马比起来,那绝对是战马中的极品了!速度快,耐力强,膘肥体壮,个子大劲足,还好驯养,就是吃的多一点。这次运回的二十匹种马有五匹公马,十五匹母马,都是波斯商人从他们供给王室的马匹中精挑细选的宝马良驹啊!可惜被辽人劫走了!”
“汪镖头,别急,这些好马很快就会成我们的马了!你刚才说这些马特别能吃?”
“是啊,我们运马的时候,后半夜必须起来喂一顿,不然他们不安分老叫唤,我们还是晚上赶路的,更得多喂了。”
“好!太好了,汪镖头!今天你立了一大功了!”我心中大喜,终于有办法了。
“校尉,现在大概什么时辰?”
杨校尉看了看天上的星斗,说:“丑时三刻!”
快了快了,那些马应该饿了。不一会,我听到辽营里传来阵阵马嘶声。大约在山坡最高处的那片营地中,周围有不少辽兵把守。
辽营里一阵骚动。
“什么破马!大晚上让人睡不让了!”一个百夫长提着裤子骂骂咧咧地出了营帐。
不一会又有一群辽兵闹闹嚷嚷的围到马栏外面。他们的契丹马都在旁边睡觉,时不时抬头,只有这二十匹波斯种马在闹腾。
“回百夫长,这些马饿了,要吃材料!”
“什么?都喂了三回了,还要吃,它们吃了,我们的马吃什么?明天还回不回大漠了?”
“可是这些马南院大王说非同小可,不能瘦了,病了。小的们也很为难啊。”
“那明天就再这逗留一天,一大早把咱们的马拉出去放放!”百夫长怒气难消:“什么破马!耽误睡觉!赶紧拿草料喂啊,还不快去!”
“是,是”那个军士唯唯诺诺地退下。
我们在营外听得清清楚楚。
“杨校尉,我们这次带来的马,有多少母马?”
“军内战马稀少,我们作战用的公马全部带来了,现在军中有三十匹母马。”
“好!太好了!”我附在杨校尉耳边吩咐了几句,如此这般。“校尉,你回树林后,把赫威镖局的兄弟都叫到这里来,那边就交给你了!”
“是,四将军!”
东方鱼肚白,天将亮,晨星寥落。这个季节,草原上时时会有湿气,因前几天下雨,这方圆数十里竟笼罩在一团雾气当中。我嘞个去,连老天爷都这么帮忙!
我们的种马昨夜吃了个饱餐,正美美地在马栏里撒欢,取闹,旁边的契丹马则没精打采,估计昨晚没睡好觉。一大清早,只见一群辽兵赶着马走出营帐,悠悠哒哒地到河边草原放马。马儿们出了营门个个精神抖擞,满野地里撒欢。
这时,从树林里悄悄走出来数十匹母马,她们一个鬃毛梳理的锃亮滑顺,缓缓地也走到河边,她们要干什么?难道是要洗澡吗?果然,只听得“扑通扑通”,三十匹母马齐刷刷地跳进了小河里,她们在水里尽情的嬉戏玩闹着,不时地发出阵阵嘶响。
这边的契丹公马全都没法安分下来了,再没心思吃草,抬头嘶鸣,不顾契丹放马军士的呵斥,兴奋地一个劲地朝河边冲过来。
“虚~~~~”只听得长长一声马哨,所有的母马仿佛接到了命令,纷纷从河中游上南岸,并朝东南方向跑去。
紧接着,有一百多匹契丹公马也从北岸下了河,河并不深,刚刚没过马腿。河对岸放马的辽兵一看,这还得了,马要跑了!赶紧回营报告百夫长。
“什么!我们的马跑了!还不赶紧给我追啊!”百夫长急的暴跳如雷。
大队辽兵顾不上骑马直接追到了岸边。跟在契丹马身后下了水。
“四将军果然妙算!辽人的人和马分开就好办了!弓箭手准备!把辽兵放近了再打!”
不一会,契丹公马马全都到了岸,追寻母马而去,马群后约数十丈,大队辽兵下水渡河过半,很快就要上岸。
“放箭!”“放箭!”五十名弓箭手分成两排,埋伏在深深的草丛里,前排放完蹲下装箭,后排起身放第二波箭。
“嗖”“嗖”“嗖”,辽兵纷纷中箭倒在河里,本来河水已经齐腰,行动十分不便,前排的辽兵倒下,后排的辽兵紧紧跟上,前后互相冲撞,河中乱作一团。
“不好了,有宋军埋伏!”辽军中有人大喊。“快请求支援!”
“撤!”杨校尉一声令下,两排弓箭手从两个方向迅速撤进树林。
在辽军营地后方,我和汪镖头看到营中乱作一团,辽军还是催马上阵。看来前方杨校尉他们得手了。
“放烟!趁着雾没散。”我吩咐几个绿衣兄弟从辽营后面开始放烟。在浓浓的烟雾中,几个江湖好汉趁辽守兵不备,从背后发起攻击,一剑封喉,同时干掉马栏守兵,我们趁乱将二十匹波斯种马牵走。
“校尉!营后出现烟雾!四将军得手了。”
“好!兄弟们!上马!为死难的大宋百姓报仇!”杨校尉下令全体上马,亮出战刀!辽军剩余步兵已经登上南岸。
“杀啊~~~~”
刚刚上岸的辽兵懵了,只见从岸边树林里杀出大队骑兵,手持大马刀杀气腾腾朝他们砍来。这些骄狂的辽兵哪里见过这个阵势纷纷往回下河逃命。五十名马刀手如猛虎如羊群,猛砍猛杀,辽兵大部被砍死在岸边,剩余没命似的往河北岸溃逃。
北岸的辽骑兵刚刚整备待发,只见那帮溃兵正朝营帐退却。惊着了前排的战马。
“混蛋!给老子杀回去!临阵脱逃者斩!”百夫长也急了,下令弓箭手射杀了几个后退的士兵。那些辽兵吓懵了,赶紧回过头来,跟着骑兵一起,再次往河对岸冲。杀到了南岸,却只见遍地士兵的尸体,宋军骑兵杀了一阵又退走了。
“看!东南方向!他们在那!”一个辽兵哨官回报百夫长。
“给我追!”
大队辽军骑兵,步兵一窝蜂的朝东南方向追去。
杨校尉带着五十名骑兵刚刚在河边居高临下杀了个痛快,按预先计划,没有恋战,不去追击溃兵,而是折身直返,率队伍一路向东南方向而去。那里地形复杂,山谷叠嶂,大路两边多有高大树木,荫荫成林,之前的五十名弓手早已在林中,我和汪镖头等江湖好汉带着二十匹种马已经先期安全离开辽营,在林中与杨校尉汇合。
上千名辽兵杀到了褐阳谷口,见谷中虽无动静,但人马刚过,仍能感到阵阵杀气。人马停下来了,辽兵前番吃了大亏,不敢再冒进。他们先派了一小队骑兵进谷。
“四将军!快看,他们进来了。”
“别着急啊,放他们过去,这只是老鼠拉木掀,大头在后头呢!”我很自信自己的判断,谁叫我看过《亮剑》?
大队辽兵在外面听谷中动静,只见一哨骑兵从谷中出来报告:“大人,谷中并没有动静!”
“会不会其中有诈?”百夫长狐疑了一下。“还是等等再说!”
不一会,派出的几个探哨全回去了。
“大人,里面没有宋军!我们赶紧追吧!不然我们的马就没了!”
“马?”百夫长突然大惊失色,“不好!速速回营!中了敌人调虎离山计了!”
我们在林中,估摸着辽兵很快会进来,可是等了好大时候都没有动静。这不正常啊!本来还想再伏击一次。
“四将军,辽兵忽然撤了!我们怎么办?”
“撤了?也好,这仗我们不打也行,本来就敌众我寡!刚才跟辽兵打,我们损失多少人?”
“回四将军,我们一起来的弟兄,除了十五名刀手重伤或轻伤外,大家都在!”
“杨兄弟,我们赫威镖局人都在!”
“四将军,这些年,我们从没打过这么痛快的仗!”
“好!兄弟们辛苦了!回去我会在杨元帅面前给各位请功,大家论功行赏!”
辽军此战损兵折将,丢失了种马,还白白被我们赚走了一百多匹精壮的契丹马。我们大队人马,一人赶了两匹,大摇大摆,风风光光地从褐阳谷一路朝雁门关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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