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
夏至到来,炎热的天气常伴随着夏日的雨,热烈而磅礴,不似春雨的婉约,也不似夏雨的绵长。眉间,发梢卷起的热浪和袭来的汗水被这雨溅起的涟漪消弭了,惊醒了我的思绪。
中午躺在软软的床上,暖暖的,听雨声肆虐,携着凉风的呼啸,能听见花声叶语,一种温馨的感觉涌上心头,无法用言语描摹出来。
隔窗远眺。喧嚣。嘈杂,和着这雨声被这门窗所阻挡。这一窗玻璃外,人世繁华,花开花落,似与我无关,光阴悄然从指尖溜走,只想固守心之一隅,默然清欢,兀自独喜。
窗外,大雨稀里哗啦地如同黄豆般洒向大地,敲打着房屋。雨点汇集成一股股大大小小的水流,流淌在公路上,冲刷着花草树木。雨,洗净了城市的尘埃,炙烤的大地温度随之降了下来,空气变得凉爽许多。雨从天空中撒落下,大街上车来车往,熙熙攘攘的人们,快步地行走于雨中。雨点滴落在屋檐下,一点一点地滚落,寄托了无限遐思;雨点滴落在车辆的挡风玻璃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雨点从玻璃上滑落,瞬间形成一条条水线,晶莹剔透,逐渐模糊了我的视线。那一条条水线又被左右摆动的雨刮所驱散,形成一道道水帘,滑落在地上。
是否留意到,雨点滑落到伞面时会发出不同的声响吗?是否经历过,挂风的偏雨总让人无处躲避,还是湿了一身。是否体验过,雨会润湿你的鞋袜,通过肌肤刺激到神经,让你麻木的躯体瞬间清醒几分?只不过,这一切都是我的臆想罢了。
雨天,你突然醒了,惊扰了我的清梦。起身,倒杯茶,满足,愉悦,清苦。推开这门窗,静静地打开我记忆的天窗,绕过云烟缭绕的时空隧道,氤氲一抹流光疏影的诗意,撷取素色光阴里得淡淡诗行,让雨丝悄无声息地润泽我孤寂的心田,细细品味这雨意,别有风味。
喜欢张志和的伴雨,“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喜欢蒋捷的听雨,“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 总喜欢找个悠闲的地方独处;喜欢黛玉雨后拾掇花瓣的灵性与虔诚……而在此时于我,站在窗边,看窗外雨打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看风动,随=清风漫舞;云飘,云卷云舒;看叶飞,叶舞蹁跹。只想将心灵那不安的律动和烦恼抛诸脑后,让这淡淡的雨,渐渐变成我心中淡淡的雅。
不知什么时候,雨停了。所有漂浮不定的杂垢与迷茫被雨水冲走。雨后,花开得洁白清爽;竹子显得笔直秀气,叶片上挂满雨露,似珠,似晶。池塘里荷叶浮现在水面显得十分头驴,似翠,似盘。雨把一切都冲刷得很干净,一簇簇墨绿逐步逼近,一朵朵花儿次第开放,一声声鸟叫,啄着浅夏的诗行。在这雨后的盛景里,划过一阵暖流,婉约这灵犀的心,浇熄了曾有的凉意。
雨停了。这种夏雨,几分凉爽,几分惆怅,几分温暖,但却不急不躁,能够尽享风景;不愠不火,却能静享清净;不慌不忙,却能忍受暗影浮动。或许,这就是苏轼说的“人间有味是清欢”吧。夏日独有的清欢,平静而简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