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一切

想动笔记录近期的一些心情与思考已有一段时间了,只是每日重复的起床,重复的吃饭,重复的睡觉,这一切的一切的重复都在不断的累积心里烦躁不安的情绪,令我实在难以找到一个开始的基点。我不禁问起自己一个问题——“我们现阶段所有的一切,到底是在做什么?是有什么样的意义?”,这些生活之中支离破碎的片段正是我想通过这篇文字来梳理林林总总烦琐的途径。也许,生活本身就是没有什么意义的,只是因为我们的坚持,赋予了它不一样的意义

——写在前面的话。

我有一位小学同学,叫高志强,他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在小学的时候,我并不太懂得先天性心脏病意味着什么,只是单纯的羡慕他上体育课不用跑步,不用参与每个学期的体测。而他死的那年,我13岁,因为这种疾病,他死于一次再简单不过的奔跑。对于他的家庭,这无疑是一场噩耗,我都可以想象得到他家人撕心裂肺的悲痛,而我们这些曾经的同学又如何呢?也会悲伤一会儿,便随着时光烟消云散,对于听故事的陌生人而言,一个鲜活的生命来到这个世界生长,经历十几年的光阴短暂离逝,这好像是个再不起眼的雨滴落入奔流的江河,泛不起丝毫涟漪。死亡不像我们聚餐喝酒,在深夜的霓虹中挥手道别,我们都相信,不久还能再见。死亡不会,那是一种长久的割舍,因为汶川大地震,我目睹过太多生命的匆匆离逝,与老年人寿终正寝不同,那是一种十分正常的天道循环,可能激不起太大的感伤,而当一大批与我同龄的人意外身亡,那种冲击我心灵的感觉难以言表。他们本还有很长一段人生旅程可以走下去,生命正在绽放,可是谁又来继续序写这些离去生命的故事?在新闻里他们变成了一个个冰冷的遇难数字。在这一切背后,又是多少个家庭的苦痛悲剧。那个时刻激发了我对于生命深深的思考——人为什么活着?这个问题无数的先哲已经思考讨论出太多的答案。可是,我认为,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回答,每个人也应该去寻找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答案,这是人一生的追寻。这个回答将会指引、归正你一生的方向,要走的路,要做的事,要爱的人。

我曾走错过我的路,迷失过方向。那时我认为人生就是要及时行乐,可能明天我就死了。于是我沉溺在网络游戏,享受着虚无迷离的乐趣,不知明天又将去往何方。其实现在回想起来,我并不觉得后悔,谁的青春没有一阵阴霾?冰心曾讲:“愿我的生命中有足够多的云翳,来构成一个美丽的黄昏。”,是的,我曾经在深夜里漫无目的的流浪,我爱过,痛过,哭过,消沉过,那时候有一个声音在问我:“这一切到底是什么啊?我又在做些什么?”,难道一生漫无目的的虚度而去,和地震中早逝的同学相遇九泉之下,我都感到惭愧,他们的生命定格在十四五岁,而我却在将上天的馈赠肆意的挥霍。我真想破口大骂:“去他妈的。”,凭什么生命就要被既定的轨迹定格,走完十几年的学校光阴,去到一个狗屁的工作岗位,日复一日的上班下班,我才不要这样。哪怕我的追寻没有结果,好歹自己的人生去把握一场,我想去做,我去疯,我去想,我前进,我跌倒,我爬起,哪怕风尘仆仆,哪怕遍体鳞伤,够了,我不觉得遗憾。

那些年少热血的憧憬,就像一幅幅扣人心弦的漫画,在生命的光和影之中交错划过。我想象——背起行囊,徒步穿越2146公里的川藏线,一路纯净的蓝天白云,四散的牦牛群,尘世相隔的藏族村落,年轻的时候真想出去走走,去很远很远的地方看看那里生活着的人们,感受不一样的风土人情,听闻他们的故事。这些,永远无法从书本、网络之中体会得到。就如我曾听过无数人讲他们参军的生活,可是我真的亲身来到部队才可以感受得到——零下二十几度的爬冰卧雪,凌晨山林中的负重前行,5000米的极限冲刺,疲惫不堪的深夜哨岗,这些你能通过别人的讲述来感知吗?不可能的。

在这段日子的改编期间,的确是在一场对自身的考验,在无约束的环境,没有安排的时间里。自己要怎么做?每个人的所作所为的在印证自己寻找到的人生答案。我看到有人自作聪明、有人沉迷享乐、有人孤立独行、有人放纵挥霍,这都是他们给自己生命在答卷,一旦写下,无法更改,一直到交卷再来回首匆匆一生,写在这段日子的回答,你能得到几分?我被困在这,也很烦躁,低沉颓废过,可我曾经是经过这种日子的,我很明白时光的可贵。那么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吧,有什么事是有意义又打发时间?——长跑。很多人会觉得长跑是一项太无聊的运动,几十分钟甚至几个小时重复的在操场奔跑转圈,是多么的无聊。为什么会喜欢长跑?因为——长跑即生活,单调、乏味、又不断往前、会经历阵痛、又会迎来二次呼吸,当感知到自己突破的那一刻的兴奋,生命中的很多问题都可以在长跑中找到答案。不过讲这些真的是屁话,不去经历,如何感知?

在刚去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我经历过质疑、否定,很多人会问——跑得快,赚钱吗?多读书,赚钱吗?经历得多,赚钱吗?上一次和老班长李亚南吃饭,他给我讲现在出野外施工,许多曾经不想揽班长岗位的人却在现在想法设法的想给自己找个职位,因为曾经没什么福利又得担责任,现在不一样,福利多,权力大。我听到这,思绪不由得想,在茫茫宇宙之中探索的卫星,一生的使命就是去看一眼远方的星河,许许多多的科研工作者终其一生可能研究不出一个辉煌的成果,鸿篇布局的中央,正在勾画富强新中国的宏伟蓝图。而世俗中的我们可能还在为一个小小的科级岗位绞尽脑汁,费尽心思,是为什么呢?是生活无情的推手,是命运不怀好意的进程?我始终无法评论这些人如何如何,谁又清楚,在这些的背后,是不是有年迈的双亲难以自己生活,嗷嗷待哺的幼儿,需要扶持的妻子,对于普通人而言,一个小小的职位,又有不一样的机遇和生活。多去换位,多站在不同的高度审视旁人,我能够理解得更多,正是这样我常常提醒自己——“苛责自己,宽容他人。”活着,谁都不太容易。

今何在在《悟空传》里写过这么一句话:“也许每个人出生时都以为这天地是为他一个人而存在的,当他发现自己错的时候,他便开始长大了。”我明白,始终不可能让所有人来认可,得到所有人的赞同,无所谓。我只要做我自己,前天,我参加了人生的第一场马拉松比赛,全程42.195公里,赛前那一晚由于兴奋而失眠,只休息了两个半小时,而比赛当日又迎来近30度的高温,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一种生灵喜欢在烈日下奔跑,更何况拖着疲惫的身躯,但我还是没有选择弃赛,在空旷的道路上飞奔,什么也不去想,什么问题也别来烦我,整个世界只剩下风声、心跳、呼吸和脚下的路。你只需要不断的往前,跑步与马拉松是两个概念,前者是健身,后者是挑战。在这一路上,汗水湿透了衣服又被大风吹干,再湿透,再吹干,反反复复,高频的心跳,疲乏的身体,心灵和身体不停的告诉你,放弃吧,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可是双脚还在不断的往前。脑中一片空白,就只有一个声音:“跑、跑、跑”,一直到终点,你才知道,自己可以,自己能够做到,做到身边90%人不会去干的事情,也无法想象着去尝试的事情。有人可能觉得好厉害,也有人觉得毫无意义,就是一种傻逼行为。但又如何,我的人生何须旁人指责?更何况,没有经历,哪里来的资格?是的,马拉松这种没有名次,没有回报的运动,在别人看来可能真的没什么意义,可我在道路中迈出的每一步,流下的每一滴汗,每一次看到补给站时就像在沙漠中看到一片绿洲,感受到身体的绝望又在终点前浴火重生,都凝刻在我人生的轨道之上,成为不可取代,不可磨灭的记忆。结果就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医学纪录片《人间世》第一集里讲:“很多时候医生拼尽全力也无法挽回一个生命,但是这过程中所有的汗水和努力就因为结果的失败通通化为徒劳了吗?”

我不否认,在当下这个社会,物质文化占据太多的地位,我曾和一个朋友交流,他对我说:“我是挺羡慕你身体很好,可以跑的那么快,可是如果你一个月能拿5000块钱工资,可以跑那么快,我一个月拿13000块工资,而跑不了那么快,甚至身材也不好,我还是愿意选择后者。”

我想了想,这么说:“这些都是你已经既定好的结果,为什么不可以是努力过好挣高工资的同时又跑的很快呢?平心而论,一天挤出两个小时的时间用来健身,真的办不到吗?”,人总是爱充满着幻想,又一次次在自己憧憬的幻梦中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来说服自己那只是一场梦,只要你去做了,哪怕证明它真的办不到,可是你至少去尝试触碰过它不是吗?基普乔格,在今年伦敦马拉松后透露他将再次参与耐克组织的人类破二计划,挑战马拉松跑进两个小时(这是人类的极限。)上一次两小时零二十五秒,仅仅二十五秒却要用多少的时光多少的努力多少的汗水来触摸,这又是为什么?又有什么意义?

我想,我们所做的一切,何必要去给它强加上一个什么所谓的意义。

去看看那些无果却努力盛放的花。

最后,我想用王凯的一首《拼搏》歌词来结束。

“就让风暴更加狂野,就让寒冬更加冷冽,就让我的伤痕告诉这世界。”

是的,这些,就是我的回答。

明天,继续奔跑吧,直至死去,让我们跑到天涯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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