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醒来的你,都是一只 cool fi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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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关于和自己,和生活和解的故事。
马先勇是个保安,再之前是个协警,他还想做个协警。所以他一把年纪和闹工地的混混们厮打得狼狈不堪,跟踪一个又一个可能偷了枪的人,只为了守住之前挖到的猎枪。即便自己中了一枪,还是握住了枪不撒手,直到交给警察队长,获得那么一点点再当协警的可能性。
妻子因为他的酒驾离世,妹妹因为他的酒驾瘫痪,女儿因为他的不闻不问心怀怨怼,但他还想做协警,因为这可能是他唯一能为自己争取的东西了。
是不是当上了协警就能证明所有的牺牲都是有价值的?是不是当上了协警就是覆盖掉之前所有的痛苦和折磨?镜头外的我们知道,不会的,这只是他对所有痛苦不堪发泄的一个渠道,因为很难,所以才显得价值巨大,才显得可以抵消生活中所以的痛苦。生活很糟糕,所以我要完成我做梦都想做的事,但生活的糟糕恰恰就来自于这件做梦都想完成的事。
马先勇在这个怪圈里不断挣扎,直到他挡在女儿身前的那一刻,女儿帮他敷鸡蛋的那一刻,两个人摒弃前嫌拥抱的那一刻,我想他应该是放下了,他是一个父亲,和世界上所有的父亲一样,不需要用破过几个案子,穿什么样的制服来证明,那样普通的他,为女儿撑起的也是一个世界。
胡广生,诨名眼镜,据说是小时候一个人打死了一条眼镜蛇,大家叫着叫着,就变成眼镜了。他一直想“做件大事”,从乡下来到城里,他一直说,人往高处走,水才往低处流。他以为自己闯荡江湖,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头盔侠”,所以他对马嘉祺说的话可以假装没听见。但当他和大头抢劫手机店的视频被人发到网上,肆意嘲讽的时候,他崩溃了,那是他们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如同一场预谋一样被无情扯掉了。
他看见了自己的天真,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做成那件大事。他的执拗是尊严,他把尊严当成一种被人认可的感觉,他可以为了这个去抢劫,进监狱,甚至于去死。他能怎么办呢?他收拾好所有的东西,拿上大头偷来的枪,想冲出门去跟所有嘲笑他的人拼命。可他又看见了那个一分钟之前还无比泼辣的女孩哭叫着说你们不要管我,不要过来,我想是在那个时候,他看到了另一个自己,竖起满身的刺,也只是为了保护最柔软的自己,所以他答应了帮马嘉祺死掉。
他在天台上看见了西山大桥,于是他问马嘉祺,“你说,为什么会有桥啊?” “因为路,走到头了。” “可是桥,也是路啊,是架在河沟里的路。” 是啊,为什么一定觉得没路可以走了呢?活着才有下一座桥啊。于是他为马嘉祺带上耳机,告诉她,煤气打开了,我等你睡着了就走。她不知道的是,他也打开了窗户,也找到了去往下一个方向的桥。那幅简单的画象征着眼镜和生活的握手言和,他告诉马嘉祺,没有路没关系,我们有桥,你有我。
当片尾的烟花炸开的时候,故事并没有完结,马先勇中了枪,大头和眼镜被警察抓住。看到这,我突然有种挫败感,如果三个人安安静静到了医院,偷偷离开,当作所有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不是很好吗?大头可以跟他的霞妹结婚,眼镜会守在醒来的马嘉祺身边,马先勇可以和女儿顺顺利利好好生活,这才是这一场烟花存在的喜庆欢乐意义,不是吗?编剧用剧情告诉我,不是这样的。
生活哪有这么容易,它就是在耍你,灿烂的烟花掩盖了所有不甘和嘶喊,被生活折磨得头破血流的人比比皆是。有梦想的人很多,这些梦想大多数都只关乎自己,追着追着,这些梦想就变成了执拗,掩盖了所有生活中的希望和快乐。这个时候人的目光是会变得狭窄的,你会开始觉得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蠢货,他们为什么不理解我这件事情有多么重要?偏偏生活又是个很操蛋的玩意儿,它会把每个人按在地上反复磨擦。有些人被擦破了皮,磨没了棱角,知难而退,随波逐流;有些人据理力争,死磕到底,直到南墙撞破,或者头破血流。
但生活好像也不是一无是处的残忍,它给了我们无名之辈。正是这样一群没有姓名的人,他们也安逸过,也死磕过,最后也是他们发现了和自己,和生活握手言和的方式。
追寻梦想的路是孤独的,你会犯很多错,甚至很多傻,只要你愿意,这些错误都不是不可弥补的。你所有的自责内疚不安,也许可以被别人一句话就消弭掉,那你为什么要拒绝呢?这条孤独的路,有人愿意陪你走下去,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啊。你不用那么勇敢,不用扛起一切,有人相信你,你也要相信别人,对不对?
任何时候都咬紧牙关不是一件很酷的事情,你可以面对平凡的自己,可以很酷地带着对自己的认知走下去,可以在任何生活把你按在地上磨擦的时候在尘埃里努力开花,这才是真正的英雄主义。
嘿!你看这里,有朵花。
晚安。
来自于一个本来想写爱情线但是最后又开始熬鸡汤的辣鸡的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