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父亲喝了很多酒,不知道藏在心里多久的压抑全部发泄在了大黄身上;鞭杆子打断了,它承受不住疼痛,不知跑到哪里去了。饭后,我准备出去找他。父亲说。不用去找他,待会儿自己会回来的。
大黄是一只牧羊犬,虽然工作不是完美,但是他能让我们省不少力气。
大黄刚刚下过崽儿,正值哺乳期,它的儿女们把它的身体吮吸得精瘦,眼眸突出,瞳孔凹陷,肋骨一条条呈现,我数了一下,有十三对;它缺乏营养,放牧的时候,会常常跑回屯子里,偷偷的到别人家吃鸡蛋。后来被人发现,来我们家找我的母亲。母亲只好答应她们管好它。
因为几次从山上跑回家,所以父亲很生气。他的腿脚不好,放羊离不开狗。大黄一回来,羊群便不听他的喊,所以他就很生气,打了大黄。
山上放牧的时候,每当空闲下来,大黄总是嘴里衔着一块石头,这似乎成了它的目标,它会玩耍很长时间。一块石头扔出去,它会给找回来。
我穿上外衣,带上雨伞,骑着电动车出去了。从屯子中的巷道向东行,又向山上的树地找寻,边走边喊。听父亲说,别人在那里扔了一只死的羔羊,有一天被它发现了,猜想着它又去了那里,但是到了那里却没有发现它的任何踪影。寻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大黄,喊了很多声,它也没有回来。雨越下越大,所以我就回去了,道路很泥泞,到处都是水坑,电动车叮铃桄榔,不停颠簸。
我没有直接回父母家,而是回到了自家新盖的房子里,关紧了大门,关紧了房门。当我洗完澡的时候已经很晚。我准备要回到父母住的房子时候,突然听到后院团子疯狂的吠叫,接着是一道黑影从窗前掠过,我以为是团子的妈妈---哥家的大黄跑过去,反过来想,团子不会对自己的妈妈的气味不熟悉。所以我打开房门喊了几声,这时大黄突然串了出来,它摇着尾巴,身上湿漉漉,跟着我进了屋。大黄也许是闻到了我的气味从城墙边的缝隙钻进来的。他没有直接回到父母住的房子,它知道我平常不舍吼打它。
我把衣服穿好,带它回去了,它的儿女还在家等着。
它的忠诚,是我理解不透的,无论你对它怎么样,它都会记得回家的路。即使受了伤,它会找个地方默默地舔舐伤口,之后,不带仇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