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写这个故事很久了,从十几岁的时候第一次在香港见到一次灿烂的游行开始。
一道一道彩虹是由多少美丽、壮烈、伟大、凄惨的故事组成,又是由多少传统的、开放的、悲怆的、阳光的家庭组成。
十几岁时只觉得这样的反抗、倡议、维权振奋。虽然也热闹的跟风吵嚷这,实际上却与自己无关。但当一次又一次的别人的爱在自己眼前被践踏的时候,才是真正痛心的时候。
有一个从小玩得很好的姐姐,开朗又漂亮,她和我不一样,在我穿着背心儿裤衩满院子乱跑得时候,只比我大一岁的她就已经有“名媛气质”了。她是全家人的宝贝,在她出柜以前。
当一向开放的母亲神神秘秘地把我叫到跟前,悄悄告诉我:"你姐姐完蛋了,她是个同性恋!“的时候,我的心使劲儿往下坠,往下坠,她完蛋了,她要接受多少异样的眼光,又将有多少次,她和她喜欢的人越走越远。她完蛋了,她要接受所有人的不理解,之前的一切都不作数。
一切都不作数,在这个传统的,以大多数人的行为为真理的社会,一旦你出柜,一切都不作数。你的成就,你的地位,你有多好品质,你做过多少公益多少好事,都不作数,从此以后,贴在你身上的标志不再是你拼尽全力为自己取得的名头,留在你身上的,只有”同性恋“。
在我一天又一天的担忧中,我又得到了妈妈的消息:“你姐姐现在好了,知道谈恋爱了。”但紧接着她又问我:“你说那玩意儿能改过来吗?”
我又一次避重就轻维护姐姐:“她喜欢谁都无所谓,重要的是她有自己喜欢的工作和想做的事。”
母亲又低声喃喃:“太吓人了。”
姐姐妥协了,不知道是真的妥协,还是逼自己妥协。
多少人曾为自己种下过爱的种子,又如何亲手拔掉爱的秧苗?
又有多少人,为了融进大多数,宁可遍体鳞伤,伪装自己,委曲求全。
又有多少无辜的同妻同夫,他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与根本不可能真正爱上自己的人生活。
这是一个同夫的故事,我想在安静的时候,一点一点,慢慢地,从头到尾讲完这个故事,不知道讲给谁听。大概是每一个你吧。
我在心里默念,请你足够强大,强大到能够保全自己的爱,渺小的,渺小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