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净雾无霾
文/石岩磊
今天早晨起床后，我拉开窗帘向外眺望，只见白茫茫一片，“是不是窗户上结霜了”，我边暗自思忖着，边伸手去擦玻璃，可上面只有薄薄的一层水汽，外面的确是下雾了。对面的楼宇似是害羞的新娘，用素纱遮住了真容，路上的汽车都开着雾灯，缓缓地如蜗牛一般爬行着。我蓦地有些兴奋之感，大概是眼前的景象勾起了我对往事的追忆吧。
我的初中和高中都是在河北满城中学读的，学校以治学严谨升学率高在保定地区闻名，我家离“满中”有三里地，每天早上六点一刻前就得骑车赶去上早自习。记得是一年的深秋时节，天降大雾，能见度只有几米，平时闭眼都熟悉的道路，现在睁大双眼也辨不清方向了。我唯恐迟到，只顾循着马路牙子猛往前蹬，可在一个岔路口还是走错了，跑进了一家屠宰场。当我火急火燎地推开教室的门时，同学们都哄堂大笑，原来是我嘴里急促喷出的哈气在眉毛头发上结成了白霜，整个人像个银发素眉的老头。
以前的印象许多已如浓雾般变得飘渺，可唯独上学时的一些印记难以磨灭，大概是因为读书的光景比较单纯吧，不必为柴米油盐操心劳神，不用为利益地位费尽心机，不需为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左右思量。学生们唯一的心愿就是考出好成绩，满脑子的数学公式、外语语法、唐诗宋词、化学分子式，月考、摸底考犹如过关游戏似的充满挑战，然而现在回想起来竟都成了美好记忆。
中午时分，雾气渐渐消散，我出门到附近的花园里去追寻浓雾遗留下的痕迹，并顺便拍几张照片以充实我的图库。只见木槿树上残留的果荚挂着丝丝缕缕的霜花，如以前时髦的小青年都要在肩头绕条马海毛的围脖，萝藦藤上没来得及飘飞的种子粘满冰屑，酷似一朵朵玲珑剔透的水晶花。我忽然有种回到学生时代的感觉，应该是由于此时心中擦去了平日里各种功利念头，一心只为寻到美景吧。
几十年前的雾可能以水汽为主，现在的含霾气要多些，但那似隐似现的感觉没有变，终会随风而逝的结局没有变，更为关键的是，只要我们的心纯净就能给未来留下美好的印记。一旦心扉的玻璃上蒙尘，即使世界展现的是纯粹的雾气，你也会怀疑它的纯度，而给回味涂上霾色。
2019.1.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