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过年,你回家了吗?
我没有回家,没有与家人团聚。远在异乡的我,在人生以二字头开始之际,度过了人生中第一个只身在外的新年。
第一次在外过年,没有鞭炮,没有团年饭,没有浆糊刷上墙的春联,没有一大早起床后一大家子人叽叽喳喳的热闹与温馨。异乡的喧嚣与繁华里,似乎并没有为这个中国人最重要的节日增添一丝热闹与红火。
而我,带着憧憬与尝试心态的我,在心底暗下决心,从今往后若不是形势所迫,我永远不要再过一个只身在外的新年。
以前在家过年,我总会觉得年味越来越淡,年越过越没有意思。幼时企求的新衣糖果红包也渐渐随着年纪的增长,变得不那么在乎。
年是用来团聚的,可是随着村落人群的减少,随着生活品质的提高,那些围炉磕着瓜子开着玩笑的时光,那些放着鞭炮肆意欢笑的时光,似乎已经彻底远去。
在作出今年不回家过年的决定之前,我也有过莫大的动摇。身边的人也是百般劝说,几经犹豫的我,还是勇敢地做出了这一决定--------过一次不回家的年。很多人说过我冷血残忍,可是我只在心底想,终有一日,我会因为各种原因,不能回家过年。而年轻的我,只是把这一种可能提前到了本不能承受的年纪。
带着没心没肺的心思,我在这个世界满心欢喜地寻找属于我的年轻与放任。
不得不承认,在异乡,我没有感受到一丢丢过年的气氛。少了家的温馨,少了母亲亲手做的年夜饭,少了震耳的爆竹声,少了一家人的家长里短,少了太多太多·····
今天于我来说,似乎并不是什么春节。我看到巷子里的客栈贴了新的对联,我看到邻家的宝宝穿了大红的唐装,我看到曾厝垵天桥上络绎不绝的行人,我看到了幸福和谐的三口之家,可是我唯独没有感受到一丝丝关于年的火热。
下午,跟着店里的姐姐去隔壁开餐馆的东北大姐家吃团年饭。满满的一桌子菜,鸡鸭鱼肉,很多都是我没吃过的菜式。大姐是那种豪气的东北大婶,特地涂了口红花了眼影的她显得很精神,啤酒、白酒轮着来的她是饭桌上带动气氛的那个人,桌子上有20岁左右的90后,也有50岁左右的父辈人物,有东北的大姐大哥,也有来自台湾的大叔,他们用各自的手艺烹调了一桌丰盛的团年饭。
大姐举着酒杯说:“我们来自天南海北的聚在一起,也是缘分。今天的菜是国共合作的产物,或许这也将是你们人生中最后一次吃到国共合作的菜。”我跟另一个义工举起手中的饮料,陪举酒的大多数一饮而尽。
席间,我只顾埋头吃菜。说不上难吃,但对于这样一桌丰盛的大餐,我却吃不出年的味道。我想我妈做的饭菜了,很想很想很想。
我妈问我:“想家了吗?”
我在电话这头笑:“我想你做的饭了。”
是啊,半年没有回家的我,味觉已经麻木的我,实在是想念家里那一顿可口熟悉的饭。
第一年在外过年,想念家里的一顿饭,想念家里的每一个人,想念那个待过十几年的地方,想念那种团聚陪伴的感觉。
此刻的我,待在狭小逼仄的义工房里,没有瓜子水果,没有春晚歌舞。对于这次的春节,我唯一可以给予的定义就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离家的春节。我不知道多年以后,我是否还会记得这次鼓起勇气的“离家出走,”但我一定会记得,回家过年,过年回家。
我是那种渴望尝试新事物的人,不喜欢循规蹈矩,不喜欢一成不变,所以我选择来到异乡,度过人生中第一个离家的春节。
但在此我还是想说,有些经历一次足矣,比如在外过年,比如倍偿思念,比如佳节里别样的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