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老院,有趣的鸡
文:我是素颜
老院里养着很多家畜,一头比我高了两三头的黄毛公牛,一头黑黝黝的老母猪和它的孩子们,还有一窝白兔子,一群跟着鸡妈妈闲步院中的小鸡仔。
老院里很热闹,我的童年就是这么热闹喧哗地度过的。
老院的正中央除了种着苹果树之外,母亲还收拾了一个小菜园。开春,母亲会在菜园点上豆角、黄瓜、西红柿种子。我像一小尾巴,跟在母亲屁股后面,母亲用小铲子拨拉一个半指深的小洞,我就扔两个豆子下去,再用胖乎乎的小手,把旁边的土盖一把上去。一个上午,乐此不倦。
等一块菜地全都种满了种子,就要扎栅栏了。母亲要我到捡来的柴火里找粗细差不多的棍子来,她会全部砍成和我的身高差不多高,一根一根插在菜地周围,再用麻绳交叉着套在一起,围上一圈,只留一个小门出入。
菜园里绿油油的小苗冒出了头,我扒在外面栅栏外面看。脚旁,我家的芦花鸡也扒在旁边看。看到我发现了它,它装作无所事事的样子,踱着方步不慌不忙地走了。然后,我们家菜园子栅栏外面的土地上,出现了一个又一个土坑,都是芦花鸡的杰作。母亲给了我一个棍子,看到母鸡扒土坑,就赶走,它想挖坑钻进进菜园吃菜苗呢。
那怎么可以,我还等着吃亲手种的豆角和西红柿呢。芦花鸡挖一个坑,我便添满土,很用力地把土踩结实,还不放心,再在上面压上一块砖头。芦花鸡最终没能进去,失了兴趣,老老实实回鸡窝"抱窝”去了,好些天没有见它。
再出来时,芦花鸡已经成了孩子它妈,趾高气扬,昂首挺胸地在前面带队,后面跟着一群叽叽喳喳的小家伙,排着火车,一溜烟转到了苹果树下。芦花鸡在树下,蹶着皮股,这儿啄一下,那儿啄一下。小鸡们学着妈妈的样子,这儿啄一下,那儿啄一下,然后啄着啄着,就啄到了栅栏下,穿过栅栏钻进了菜园子里。一只,又一只,最后几乎所有的小鸡都约好了的,全钻了进去。我急坏了,钻进菜园,去逮小鸡。看到我气极败坏的狼狈样,芦花鸡故意耸耸翅膀,故意装作无奈的样子:这可不是我教的,没我什么事。然后,它又安心地埋头,在土里,左啄一下,右啄一下。
菜园里的小鸡仔,全学着它们妈妈的样子,左啄一下,右啄一下。问题是它们不啄土,它们啄菜叶子。我顾了这头,顾不了那头,急得大声哭了起来:妈呀,快来快来,小鸡把我的菜全吃了。
妈妈率领姐姐们,把小鸡都逮住赶到了栅栏外面,找来烂布条,草绳子,细棍子,把栅栏之间的空隙再捆绑得细了很多。小鸡们用尖尖的嘴啄啄破布,使出了吃奶的气力,没什么收获,这才放弃了进攻菜园,老老实实跟着妈妈在苹果树下面的一块土地上,这儿啄一下,那儿啄一下。
它们在啄什么呢?我一直很好奇。爬在地上,捧起一把土,土里什么也没有。地上,满满的梅花印,一层入一层,全都是梅花印,这是画梅花呢。
我把给猪挑的猪草,用剪子剪线头一样,剪得短短的,洒到了苹果树下,小鸡们都很高兴,叽叽喳喳地叫着,依然左一下右一下地啄着,把线头一样的草结,翻进土里,再翻出来,很骄傲地昂起头:看,我找到的。它们玩得好有趣。
我要到菜地里,去翻翻深处的土。母亲说,小鸡最爱吃蚯蚓和蚱蜢了。我要翻一条蚯蚓去,看小鸡抢吃蚯蚓的样子,一定更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