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清她的面容，却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首先，要从初中说起。。。。
小学的那些2B课程就算上课不听讲，考试的时候看看书，两科成绩也能考个190分以上。自然的，在小学考初中的时候，我就上了尖子班，那时候刚到班上，很多人都守本分，虽然后来我知道这个想法是错误的，可至少刚开始的时候确实这么认为了。
那天刚到教室，我只认识几个人，便和一个小学同学临时坐在一起，肆无忌惮的说起话来。后来来了个中年大叔，看上去很神气的样子，他说了两句话，一句是，你们安静点。第二句是，你们TM的给我安静点。
回忆起小学老师只会说春天来了，花儿红了这类的话，这初中老师一句TM的显然很有威慑力。
顿时老子们就安静了。

他废话了几句，说：下面开始调位置，我点到名字的坐一起，刚开始坐后面的同学不要有怨言，等第一轮考试后我们按成绩来排座位的前后顺序。

我报名的那天去玩了会街机，所以就注册迟了些，学号在后面，看着前面的位置慢慢按顺序坐好了人，我发现和小学一样，也是男女一座，顿时心中暗爽。看了看站在墙边的那些还没调位置的姑娘，心中七上八下。仔细一看，里面有个高个，带着眼镜，挺斯文的样子。还有个留着短发的女孩子，有点张曼玉阿姨的感觉（千真万确）。心想要是和他们其中一人在一座，那就舒坦了。
渐渐的姑娘们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带眼镜的姑娘已经有位置了，和她一座的是个胖子。我心里一阵厌烦，看了那短发的还没找到，暗自捏了一把汗。
突然我听班主任叫了一个名字，那短发女就走了几步，在倒数第三桌坐下，我心中一紧。就期望着下一个是我的名字。

但是常常事与愿违，MLGB的，下一个名字不是我的，而是一个看上去有些老实的男生，那男生似乎也很高兴，甚至有些脸红，提着书包慢慢走过去坐下。
我围观了一下尚且残存的几个女子，顿时觉得初中生活索然无味。。。。
可是，打击万万没有停止，班主任又点了一个名，一个满脸痘痘的少女坐在了短发女的身后，我心中当时很显然有种不祥感，而确实我也坐在了那痘痘女的旁边。以上的这些，都是千真万确的。。。。

座位后面的配置我就不关心了，整天上课也是无精打采，痘痘女似乎很爱唱歌，一上课就唱，不过声音倒是不错的，那时候很流行还珠格格，里面有首什么蝶来着的歌，她唱了整整一个季度。。。

整个生活似乎就这么波澜不惊，初中生还是活泼的，没多久我就和班上打成了一片，唯独那个眼镜女，她太斯文了，和她长相一样，我们仅仅只能是认识。
而当初的短发女，似乎对她的同桌情有独钟，而他的同桌和另外两人却成了我的死党，为了隐私，我姑且叫和短发女一座的男生为A。
因为我和A的关系，自然我对短发女不能有太多挑逗。后来我才知道，每次上课的时候，短发女和A说话，仅仅只是为在转头的时候能看我一眼。
我后悔万分。
半期考试来了。
我没有初恋，A和短发女爱上了，眼镜女依旧如此斯文。
初中班上再无可入法眼的女生。
痘痘女也终于换歌了。
唱的是梁咏琪的，声音还是好听。

转机出现在了半期后，因为当初班主任说过的，座位按成绩来排，我考的很糟，所以那天我进教室，班主任已经在来，我赶紧来到我的座位上一坐，班主任就念到我的名字，然后叫我做最后一排，我起初觉得没什么，可我往后面一看的时候，心中还是一惊，甚至有些激动，短发女因为平时上课爱看少女类杂志，自然成绩也差，所以我们坐到了一起。
A的表情似乎不太对劲。不过他也笑笑没说什么。

我记得当时我拿着书包慢慢走过去，短发女有些脸红，看上去很乖巧的样子，我想起当初上课时她和A牵着手，心中突然的一阵烦躁，不过还是激动的情绪要多些，我坐了下来，她下意识的往边上坐了一点，我看了看A，他正转过头看着短发女，我低下头，轻轻的说：“喂，我们可真倒霉啊。。。”
她红着脸点点头，并未答话。
A就这么一直盯着她，直到上课，他才慢慢转过头去。
看到A没有盯着我们这里。我和短发女同时深深的出了一口气，我们相视一眼，轻轻的笑了起来。
第一节课是英语课，我找不到话题和短发女说，便拿本本子在上面画漫画，她拿出一本少男少女看了几页，突然把头伸了过来，轻声说：“你画的还真不错啊。这个是七龙珠里的吧。。。”我感觉到她的呼吸吹在我脸上，心中一阵慌乱，其实当时她和我的距离很安全，很正常，只是我心里始终有种压抑的异样感，便觉得不一样了，我不敢转头面对她，轻轻点了下头，说：“是啊。这个是卡卡罗特。”
她轻轻笑了下，说：“你在装学问噢！叫孙悟空不就可以了嘛。”

我干笑了一下。
我心猿意马。

很讨厌，时不时又转过头看我们一眼，我和短发女都不知道在回避什么，说话都是很隐蔽的说，我依旧在画着漫画，那时候素材不多，就除了画7龙珠和拳皇里的人物。短发女时不时凑过来一看，有时候她轻轻一笑，我拿笔的手都要紧一次，心中虽然紧张，可这感觉却是难以言语的享受。
下课了，我很不情愿的站了起来，因为A走了过来，他看英语老师走出了教室，便拉着短发女的手，微笑着说什么。我能感觉到他笑话有多么蹩脚。短发女偷偷看了我一眼，我只能装作和A在嬉笑着，心里第一次期待上课铃声迅速响起。

看着A一直拉着短发女的手，我的眼光再也不能装作无所事事，我假装背对着A，看了看短发女的手，纤细，干净。A的手似乎是多余的，让人厌恶。我瞥了短发女一眼，她把眼睛一皱，似乎有些难过，随意她对我苦笑一下，很轻微的苦笑，却刺的我心里很难受。A还在说着什么，我知道，那时候我和短发女谁也没有听见。

我恨起当初为什么莫名其妙因为A的关系而不去和短发女说话，当初都是平等的，仅仅因为他们是坐一起吗？？
不错，A为人仗义，是个朋友，可感情呢，我不知道，我无法取舍，那时候古惑仔很流行，虽然我没看过，但却知道，那时候像我们一样大的孩子，十分看重那自己都不明白的道义。
我不能那样做，我明白了短发女眼中的苦笑，或许对她来说，和A在一起，仅仅是因为对我的不满？有时候我和A的几句玩笑，都能惹得短发女哈哈大笑，那时候A和她还没在一起，我这样想，也许确实是因为她对我不满，或许不是。幼稚的感情常常没有理由，仅仅是一种悸动。
这个道理，却是我后来才明白的了。

终于上课了，A依依不舍的放开了短发女的手，回到座位上，也许是因为下课的表现好，A很放心，这节课他并没有回头看我们，而不知道为什么，我和短发女却没有说话，我拿着笔，想画画，可一直到下课了，面前依然是张白纸，短发女翻开的杂志，也停留在了那一页上。
整整一节课，我们没有相视，但却无言。

第二节课下课，，A拉着短发女的手，我很难受。便借口上厕所。
到了厕所外面有不少初二，初三的人在抽烟。很陶醉的样子。其实那时候我也会了。可惜当时却没有烟，只是闻着烟味，觉得以后伤心的时候，是必须要抽上两口的。

在厕所里，我不知道干什么，只得假装蹲个大号，听到上课的声音，又回到教室，很奇怪的是，短发女也不再座位上，一直到上课大概5分中后，她才急忙的跑来，喊了声报道，我便看见A的目光一直把她送回座位上，还对她笑了笑，短发女挤出一个笑容，并未说话。
我那时候心里很挣扎，我很想说上一两句，但却不知道说什么。
过了半天，短发女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角，我心中一阵莫名激荡，我转过头看着她，她却没看我，只是埋着头，脸红的似乎要滴出水一般，至今我依然记得那美妙的画面。
她轻轻说了一句，：“那个。。。。我也去上厕所了。。。”

我不明白她说那句话的意思，或许我明白，但是你知道，那时候，甜蜜就是来的这样猛烈，我突然觉得心里说不出的受用，便笑着说道：“你说这个干什么，关我什么事。”
她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说，我的说法似乎背离了她想象中的发展模式，她有些迷茫的看了我一眼，轻轻张口道：“你。。。。”

我看出她似乎不知道我在开玩笑，也知道她似乎有些不高兴，慌忙中把手放在她的手臂上，连忙道：“我。。不是那意思。。。”
她感到我的手有些用力，却未挣扎，但她不敢看我，连忙低下头，一张脸更加的红了，我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把手拿开。呢喃道：“这个。。你。。”

由于我们说话很小声，A根本就没听到，这节课是地理课，老师带个大眼镜，矮矮胖胖，似乎也看不到我们这边，当我把手放开后，短发女轻轻把手伸过来，拉着我的衣角，轻轻一扯，我顿时心中说不出的激动和紧张，似乎真的很想去上个厕所，她的手没有放开，我不敢说话，却觉得我和她在不停的说话。而她始终埋着头，那本杂志不由得滑落在地上，她弯腰去拾，那手依然拉着我的衣角。

我当时有种冲动，很想把手伸过去紧紧牵着她，我看了看A，看了看老师，他们都没有发现我们，我猛吸了一口气，慢慢的，把手伸过去，很快，我就能牵到她了。。

我保证，当时我的手都快碰上她的手了，而她也把书捡了起来，她一起身，我的手迅速的收了回去，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会这样，但我就是伸了回去，她把杂志放到抽屉里，微笑着舒了一口气，吐了吐舌头，道：“幸亏老师没看到。”没人能拒绝一张美丽俏至的脸庞在你面前坐如此可爱的动作，我不知所措的笑了笑，也吐了吐舌头，她看了我的样子噗哧一笑，拉着我衣角的手也悄悄放开。

我想，幸亏当时我的手没有放上去，要不然我太龌龊了。

这些的美妙气氛保持到了下课，在上课的时候我们第一次滔滔不绝的说话，她的爱好，我的爱好，她的坏习惯，我的坏习惯，等等等，，，
第三节课下了课，是做操的时间，A过来找了短发女，两人一起下楼去了，我和B还有C一起，我故意不去看A和短发女，虽然他们不敢当着众人的面牵手，可还是走的很近，尤其是下楼梯的时候，比较拥挤，A就一直拉着短发女的手不放，我不能忍受，却不得不忍受着，B和C一直在说着玩笑话，我忘了他们在说什么。或许，我更本就没听进去。

我和短发女一直没有谈起过A，似乎我和她的关系不允许A的出现，现实就是一把尖刀，而我和她都是偷偷在刀背上跳舞的人。
在下课的时候我总是要装出和她并不熟悉的样子，她总是会偷偷的看我一眼，她总是会轻轻的皱一皱眉，在和她同桌了一个星期后，这种突兀的失落感越来越强烈，我开始讨厌周末和周六，这样，我便不能看到她，而我也不能停止想念，和猜疑，或许她会和A在一起，或许他们还会看电影。
是的，MD。
或许不是。
我们那时候没有手机，我不敢给她说家里的电话，怕被家长接到，她也和我一样。
所以，我常常陷入自己给自己织的迷幻的大网中。
尽管那张网因为我当时的年龄显得如此薄弱幼稚。
可对于那时候的我来说，却是一张给精神最大依赖的温床。

终于等到周末晚上的夜自习，我很早很快的来到学校，那时候教室里没人，我看了看时间，才5.30。还有两个小时才开课。我无聊的坐在座位上，看着旁边空空的位置，心中不由得荡漾起一阵激动和快乐的感觉，也许，在过一小时，她就会来了。
我不知道她来了我该说什么，但我知道她来了我一定会很快乐。
突然，教室响起了敲门的声音，我抬起头一看，借着洒向教室的夕阳余辉，我看到了门口那个瘦小的身影，她浅浅的笑了一声，我看不清她的面容，却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我明白她为什么也来这么早，她也明白，我站了起来，走向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她捂着嘴轻轻笑了笑，轻轻说了声：“你可真早啊。”
我轻轻打了她一拳，笑道：“你还不是。”
她惊讶于我的动作，奇道：“你打我。”
我笑了笑，道：“打招呼啊，你我兄弟一场。”
她没有说话，轻轻笑了笑，拿着书包的手轻轻荡了荡，她转过身看夕阳，我看着她，她说：“出去走走吧。现在真早啊。”

我点点头，她走了出去，我紧紧跟着，不由得问了一句：“那个。。你的书包不用放吗？”

她转过身，俏皮的看了我一眼，道：“不放，你拿着。”我一愣，并未接过，刚想说句凭什么，她已经把书包丢了过来，我一接住，她笑了两声，就往楼下走去。

那时候学校的老师在吃饭，学生们都没有来，校工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整个学校就我和她，我慢慢的走在她身后，我们在操场上走了一圈又一圈。我说了很多话，她也说了许多，都是无关紧要的话。
然而整个心里，却是无比的受用。

A，学习，父母，那一刻全忘掉。

时间总是要过去，看着学校渐渐有人了，我想起我们都没有吃饭，摸了摸兜里不多的十多块，心想充饥够了。于是我叫住了她，道：“去买点零食吧，有点饿了。”她点点头，想了想，道：“学校外面有家买蛋糕的，里面有种蛋糕味道很不错啊。”说了看了一我一眼，我对蛋糕不感兴趣，骨子里流动着热爱辣椒的血（囧），所以没有答话，她又想了想，似乎还是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又说：“不贵的，我请你啊。”

话说到这份上，我不好说什么了，便笑着说：“你先到教室等我，我出去打个电话，等下来找你啊。”
她奇怪的看了看我，道：“你和谁打电话？”
“给家里，要不，你先自己去买蛋糕？”

她摇了摇头，显然是不同意。

我点点头，道：“那你先回，我等下来。”

说完就跑了出去，其实，那时候我是想了一个极为笨拙的浪漫，打电话是借口，我出去买了两个蛋糕还有两杯豆奶，然后匆忙的跑回去。
时间是6.20分。
她在位置上看杂志，
我把手背在身后，
慢慢走过去，
她发现了我，说：“走吧，去买吃的咯？”
我笑了笑，然后拿出蛋糕和豆奶，笑着给她一份。
她抿着嘴笑了笑。
她没有说话。

当时我们就那么坐着，说着可有可无的笑话，慢慢的吃着那本就小的可怜的蛋糕。
而对于更深处的想法，我们都没有谈及。
我隐约觉得满足和充实。似乎A和她一起也没什么，我只要这片刻欢娱就是。
当把零食吃完后，终于，有同学陆续的来了。
他们进来，都是看了我们一眼，有些人脸上带着讪笑，有些则若无其事。我和短发女感到一些局促。但都继续坐着没动，终于来的同学多了起来，教室里也热闹起来，我伸了下懒腰，准备和她说两句话，不料透过大门，我看到A欢快的身影。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站起来，很尴尬的离短发女很远，而且假装没有看到她。
她起初不明白，当她看到A的身影后，她似乎有些怨恨的看了一眼，我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连忙转身。

这时候，A在后面喊了我一句，我强笑着转过头，道：“你来了啊。”A得意的笑了笑，我看到短发女站起来，第一次主动的拉起了A的手，A笑的更得意了，短发女还是皱了下眉头看着我，我想闭上眼睛。

可惜，我早忘了怎样闭上。

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只有我和她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才会觉得A的渺小，可当A和她在一起，我却发现自己是那样的微不足道了。

我知道，短发女肯定不是这样想，
对，肯定不是。

上课后，我很想一言不发，刚才短发女主动拉着A的手，我觉得心里很难受，而我知道我不能不说话，压抑，快乐虽然并存，但我更期望压抑少一些。
短发女一直把头埋在桌上。
我想她或许睡了，我叫了她的名字，声音很轻，但我知道她能听见，她没有回应。我又叫了一下，她还是一动不动，我想，她真的睡着了。

“我说，你。。。”我开始自言自语。

“你以后不准在这样了，听到没有。”我盯着黑板，一字字的说道。

“真的不准在这样了。我觉得这样我看不惯，也许我会冲上去打A，也许不会，但你不能在这样了。”

她没有说话。但她的肩膀在轻轻抖动。我感觉到了。我也把头埋在桌子上，这样能更近的感觉她。

“你怎么了。”我觉得喉头一阵难过。有些哽咽的问道。

她没有答话。我侧着头，贴着桌子看着她，我已经不去管这样亲密的动作A是否看到。我只知道短发女哭了。
她哭了，在那个悲伤来的如此容易却又如此单纯的年代。

也许那时候的眼泪是廉价的，而却真诚，人都是善变的，之所以现在觉得自己很固执，仅仅是因为在没有善变的机会和理由。
我看到短发女轻轻的抽泣，我说过那时候我忘了一切，我把手轻轻放在她脸上，为她拭去了泪水，她很惊讶，我看得出，但她依旧没有抬头，她也学我，把脸贴着桌面，看着我，我看见她眼中已经没有泪水，我看见她的脸很红很红。
我依然没有把手放下，
我感觉着那稚嫩的肌肤，这是我第一次抚摸着和我一样大小的女孩的脸啊。
我的手有些颤抖，她的眼神不住的闪烁。
惊讶，高兴，还有羞涩。

如果按现在的话来说，她绝对是个LOLI，而那时候的我也绝非是个怪叔叔。
我的手一直抚摸着她隐藏在桌面下的右脸。她一直看着我，我一直看着她，我们都不想去说话，我感到了手上传来的炽热，那是她的温度。我想。

“我和A分手吧。”她说。

“噢。”我答道。

“然后我们一起好不好啊。”她又说。

这话听上去很美，但却刺醒了我，是啊，还有A，她是A的女朋友啊。
我一惊之下，把手放了下来，也不敢再看她，她没有叹息，也没有在哭泣。
我不知道她是否看了我一眼，或许没有，总之那一次后的一个多星期，短发女在没和我说过一句话。

这一个星期，她和A的关系也不明朗，但A似乎没有怪到我，他常常转头看我们，结果发现我和她都坐的很远，并且没说话，A对我很放心，甚至问我他该怎么办，他觉得短发女不爱他了。
我说我不了解那个人，也拿不定注意。

A叹息了一口气，我不想在说什么。

终于在一个多星期后，短发女和A分手了。
A似乎哭了。并且学会了抽烟。
而我，
我依旧没和短发女说话。
一直持续到了她和A分手的第三天

那天，正在上地理课，她突然牵住我的手。
事先毫无征兆。
我无比惊慌，无比的激动和兴奋。
我又忘记A了。

我没有问她为什么这样做。
她牵了一会儿，没有放开，但她却把脸贴在桌面上。
我不知道为什么，也和她一样贴着。
我们两张稚气的脸，约莫隔了10厘米。很近，她吹了一口气，很用力，我的眼睛不由得眨个不停。她咯咯笑了两声，我做了个鬼脸也吹了一口气上去。她躲不过的，她也没有去躲。
我们的手一直牵着，
突然，她又轻轻哭了起来。
我连忙问：怎么了。
她摇摇头没有说话。

我没在说话。
过了一会儿，她停止了哭泣，突然说：“其实我和A在一起，根本就是为了气你。”

我想问为什么，她却没有停下来，继续说:"我一直喜欢你啊。当初分座位，还因为没和你一座，伤心了好久啊。可是你却对我不理不睬的那样子，A和我说了很多话，我常常问他关于你的事情，他总说你不好，可我觉得不是那样。我讨厌A，你却说我和A很般配。我想不通啊，就和A一起了。
我感到自己的冷汗流个不停，这么说，我的无理由的谦让让我痛苦了这么久，为什么当初觉得她和A一桌就非要在一起啊。
短发女顿了下，接着说：后来A牵我的手我很不情愿，但想看你的反应，我就答应了。

我似乎停止了呼吸。内心很难受。
她没有在说话。而是叹了口气。
牵着我的手更紧了，似乎有责备的意味。
“可你总视而不见啊、”
她说完这句话，又轻轻的掉下了一滴泪水。
我没有哭，但难受极了。

我真的忘掉了A了，我说，那我们在一起吧。
她笑了笑，泪水没有停下。
“不行。”
她说。
我还是没有哭。

“因为我要转学了。爸爸说成绩不好，学校不好，下星期我就走了。”

我不在说话，因为说不出来，看着眼前这个少女，就要离去，我不知道说什么。因为我无法挽留。说再多也是无用。
而我却终于哭了。她看见我哭了，自己就更加难受了。过了半天，她拿出一个手链，红色的珠子，黑色的线，她说：“给你，别忘了。那个，我暑假回来找你。。。”

我没有说什么，而是给了她电话号码。
我说：“你打就是了，你打这个号码就可以了。”

她终于忍不住，在教室里大哭起来。我埋着头没说话，眼泪不停流下。

终于她和A分手了，终于我也和她表白了，可她竟然要走了。
我又不是拍电视的，为什么却如此波折。

全班都盯着我们这里看，我想A此刻肯定面色不佳吧。

管他的。MD。

后来A没有和我说话，而我和短发女上课天天偷偷牵着手，我不能说我很甜蜜，想象中的画面来了，然而没带来想象中的情绪。
我计算着时间，计算着还能给她牵多少次手。
终于，周六。放假了，我知道，下个周末的夜自习，我就看不见短发女了。

我跑回家，趴在床上，悄悄的哭了很久。

我清晰的记得那天周六下了点下雨，然而很快停下，我接到了电话，是她打的。
“喂，是你啊？”她在那头说。

“恩、”我点点头，虽然她看不到。

“那个，你出来玩吧？”

“好啊，哪里。。。”

“就学校后面的公园吧。”

我挂了电话，和家人打了声招呼，说是去一个同学家做作业。然后就骑着车，飞快的往学校赶去。

我想，她家离学校很近，我不能让她久等了。

一路上人影穿梭，我看不清什么，只知道我快到了。

终于，我看到了她，公园的灯光有些暗，她坐在一个亭子中，背对着我，我把车停了，快步走了过去。

她听见我的呼吸，连忙转过来，一下拉起我的手。
借那昏暗的灯光，让我看见那张乖巧的脸，流下了她自己都不明白的泪水。
"明天，明天上午。。我就走了。”说完，她嚎啕大哭起来，那样子像极了失去糖果的小女孩，我不知道说什么，我想我该做什么，可想不起来，我心中一热，紧紧搂住了她。

她没有反抗，我没有继续做什么。
我担保那时候单纯的感觉没有一丝的邪念。
我不明白要做什么了，我只能抱着她了。
我想唱歌吧，可是一个人真的有那么悲伤的时候最好的歌就是无言。
我完全失控了，甚至想冲去和她爸爸说，她抬起头，看着我，说：“暑假我要找你啊，你要出来啊。”
我点点头、
她哭着看着我，肩膀抖动的十分厉害。

昏暗的灯光，下过小雨的夜晚。
她。
这一切那么的自然。

我用手捧着她的脸，我并不比她高了多少。然而够了。

不用埋下多少头。

我轻轻的吻了她，吻了很久，

没有舌头的纠缠。

我们那时候都不懂。

短发女转走了，我独自一桌。
我常常看着她的座位，什么都没有。A还是没和我说话，
B和C似乎很反感我的作为，也和我疏远不少。
那时候我是孤独的。
后来一次无意间经过A的桌位，我看了看短发女曾经做过的地方，那桌子的右上角，分明刻了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