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
姐姐景旭,网文作家,22岁,姐姐受;妹妹景阳,高三生,20岁,妹妹攻;景旭闺蜜孙小白,总裁助理,23岁,呆萌受;左亦颜,总裁,23岁,腹黑攻。
“姐,又做什么好吃的了?”
景阳扔下书包,笑嘻嘻的靠在厨房门上,看着那小矮个忙来忙去。不知道是怎的,这姐妹俩身高差距甚大。虽然年龄只差了两岁,但姐姐景旭才一米六三,妹妹景阳却有一米七五,剪着短发,从背后看还以为是个帅小伙。
“你站在那儿看不出来吗?肉啊!”
景旭白了一眼景阳,怎么感觉自家妹妹越来越傻了,那么大块儿的肉摆在案板上还看不出来吗?
“你别杵那儿跟个柱子似的,拿碗筷啊。”
“行行行,你就欺负我吧你。”
景阳一边从橱柜上拿碗筷,一边抱怨。走过景旭身边,还不忘吐舌头,表示不服。
“我问你,这次考试成绩怎么样?”
看景旭端着盛满肉的盘子出来,景阳的眼睛都在泛光。
“还能怎么样啊,就那样儿呗。”
景阳扒着饭,一脸的不在乎。
“这可是模拟,而且马上就要高考了,你能不能用点心?”
“好好好,吃饭吃饭。好不容易放假了,做一顿肉,你就不能好好的吗?”
景阳看景旭马上就要发火,连忙安慰道。
“你这个样子,我……”
景旭还想说什么,却被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了。
“喂,于悦,有事儿快说,我这儿吃饭呢。”
景阳继续往嘴里送着饭,丝毫不顾忌旁边已经脸黑的姐姐。不过她的眉头却慢慢皱在一起。
“好,你等我,在那儿不许动,我马上去接你。”
景阳匆匆挂了电话,拽起旁边的衣服就跑。
“姐,不用等我了,我今晚可能会晚会儿回来。”
话音刚落,门口的人已经不见了,留下景旭一人一脸的茫然。
“这孩子又搞什么鬼?马上九点半了,也不知道去哪儿接人,不会出危险吧?”
景旭想了想,也穿上外套追了出去。跟上出租车,七拐八拐的,半个小时后,居然来到了一个酒吧门口。
“已经快十点了,她来酒吧干嘛?”
景旭还想跟上去,没想到刚进酒吧就被拦住了。
“小姐,我们酒吧需要已经注册的会员才能进入。请你出示胸牌,我们才好让你进去。”
景旭急了,鬼知道她妹妹在里面会不会出危险啊。
“我是来找人的,很着急,麻烦让我进去。”
“抱歉了小姐,由于我们酒吧的特殊化,如果您是非注册人员,您只能在这儿等待。”
“万一我……在里面出危险了怎么办?”
景旭急得都有些出汗了,这酒吧到底怎么回事儿?
“不会的,我们百分百的保障会员的安全。”
说了半天,景旭也没进去这酒吧,但是知道妹妹应该不会出危险,她才微微放下心来,打车回家了。
——酒吧内——
“于悦,你怎么喝这么多?”
景阳扶着走路直打转的于悦满脸嫌弃。
“哎?景阳,你有喜欢的人吗?”
“有,你要干嘛?”
“我也有。”
这不说废话呢吗?景阳心里直翻白眼。
“景阳啊,帮我个忙,给我做僚机,帮我追她吧,我真的超级超级喜欢她。”
于悦虽然脚底跟抹了油似的,走路晃晃悠悠,说话倒是很清晰明白。
“行,喜欢的谁啊?我帮你。”
“我喜欢,景旭。”
瞬间,景阳僵立在原地。她居然喜欢景旭!她怎么可能喜欢景旭,她俩只见过一面啊!
“你……为什么会喜欢她?”
景阳的脸色有些不太正常,说话的声音也有些不自然。
“我怎么知道?自从上次见了一面,我就发现自己喜欢上她了,每天都会想她,很想很想。景阳,我真的特别羡慕你,你能跟她生活在一起……”
于悦吧啦吧啦说了一路,景阳越听脸色越黑。如果说话的人不是于悦,景阳真的有可能拽着领子把她揍一顿。
到了于悦家,景阳把于悦随便扔在床上。于悦不知道还在嘟囔什么,大概就是说一些追到景旭以后的生活。
“于悦,我告诉你,你喜欢谁虽然是你的事,但是你喜欢景旭,就不行!你最好别再跟我说这些事,趁早打消这个念头,不然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景阳急了,从床上拽起于悦,眼中的狠厉把于悦吓了一跳,醉意消散了些。
“别激动、别激动。我知道她是你姐,那你也用不着这么激动吧。”
于悦讪讪的笑了笑,发起火来的景阳,真的很吓人。
“我只是告诉你,有些人你不能碰。”
狠厉褪去了几分,可旁人勿近的气场还是让房间内的气温低了几度。景阳整了整衣服,看于悦没什么大事了才下楼。
“我这是怎么了?”
景阳坐在于悦家楼下的长椅上,抬头望着天空。她第一次,在最亲密的朋友面前发这么大火,只是因为于悦说喜欢景旭而已。自己哪儿来的火气?别人喜欢是别人的事情,可一牵扯到景旭……景阳觉得自己开始不受控制。
每次回家看到那小个儿在厨房里忙碌,她总觉得很温馨,像一个家。她是个冷漠的人,但对待景旭,却是异常的温柔,不和她生气,乖乖的听话。
似乎生来,就对景旭有着不一样的感情,不一样的依赖,算爱情么?应该亲情和爱情都有吧。
景阳眨眨眼,星星也对她眨眨眼。她笑了,自己好像真的很爱景旭呢。不过几秒,又开始烦恼了。以景旭的性子,不会接受这种事儿的,要怎么说?要怎么做?难道看着她和别人谈恋爱,然后嫁人、生子?不,不可能的,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又走回那个酒吧,点了几瓶酒,景阳开始慢慢思考这件事。不过越想越头大,景阳干脆要了几提啤酒,独自喝起来。
回到家的景旭坐在沙发上,码着字。本来她想查查那个酒吧来着,可惜没注意名字,只能先码等妹妹回家问清楚。不知道过了多久,“砰”的关门声惊醒了景旭。抬手看看腕上的手表,已经凌晨三点了。
“景阳,你这也叫晚会儿回来?都已经凌晨三点了你知不知道?还学会夜不归宿了你,胆子……”
没等景旭说完,景阳直接瘫在沙发上,浓烈的酒气呛得景旭捂住了鼻子。好乖乖,这得喝了多少啊!顾不上别的,先醒醒酒,然后再收拾她。
就在景旭准备去做醒酒汤的时候,沙发上的景阳开口了。
“姐,我要喝水。”
景旭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倒了一杯水端到妹妹面前。
“呐,垃圾桶也在这儿,要吐记得吐这里。”
一只垃圾桶被踢到景阳脚边。
“嗯,过来。”
“又干什么啊?”
景旭把头凑过去,眼神里有点嫌弃。下一瞬,嫌弃就变成了难以置信。浓烈的酒气闯入她嘴中,愣了两秒,她惊醒过来,用力推开景阳。
“嘶~”
脖颈处传来的剧痛让景阳不禁吸了一口冷气,视线聚焦在景旭的脸上,眼神中的平静与景旭的慌乱形成了很明显的对比。
“你喝多了,我不介意,我先去给你做醒酒汤。”
“姐,景旭,我爱你,我说的不是亲情的那种爱。”
这句话就像闪电一样劈在景旭身上,让她浑身开始颤抖,连说话都带着一丝颤音。
“景阳,我……我可是你姐。我知道你……喝多了,我可以当你做的事、说的话从来都……都没有发生过,好吗?”
“够了,我也不想再骗你,骗我自己。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什么是爱情,什么是亲情。”
景阳的声音略微有些低沉,可在景旭听来,每个字都像炸雷在她耳边响起。
“你是疯了吧?我可是你姐,你脑子里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我想什么?你自己怎么不想想你做的什么?你真的认为你对我做的事,都是一个正常的姐姐该去做的吗?”
“我……”
景旭说不出话。景阳说的没错,自从她们从家里搬出来住以后,景旭越来越发现,自己对妹妹有一种特殊的依赖和强烈的独占欲,但她没有多想。现在景阳要把这件事拿出来说,她开始不知所措,甚至有一丝慌乱。
“不,是你想的太多了。我对你,除了亲情没有别的,因为你是我妹妹,唯一的妹妹。景阳,你要想清楚,我是你姐,亲姐姐,你对我说这种话,不觉得过分吗?”
“我并没有觉得。”
“景阳,你这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没病。如果真的,喜欢上一个本不该喜欢的人算病,那我已经病了20年了。景旭,我为你而生。”
话音落,掺杂着酒气的吻再一次给景旭浇了个透心凉。景旭狠狠咬了入侵者的舌尖,血液独特的味道在二人的唇齿间弥漫开。
“滚,离我远点!”
景旭奋力推开景阳,那句话几乎嘶吼着说出口。然而,刚说出那句话她就后悔了,她从来没对景阳说过这么重的话。看着景阳眼中渐渐被冰冷填满,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很疼,疼的她快要窒息。景阳从来没用这种眼神看过她,每次对视,那双琉璃眸子总是充满温柔的笑意。
“呵,好啊。”
“对……对不起,你……没事吧?”
“我?用不着你关心。从今以后就在这儿待着,你一个作家,哪怕很久不出门也不会有人怀疑的。”
景旭被这突然来的一句话弄昏了,这是什么意思?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个冰凉的东西拷上了她的手,居然是一个手拷!接着一股大力将她拽倒在地,“咔嚓”一声,另一头就拷在了沙发腿上。
“景阳,你在干什么?快给我松开!你这是非法囚禁!”
“是吗?可你是我姐姐,也算吗?而且我又不告诉其他人,谁会知道?”
景阳嘴角邪魅的笑着实吓到了景旭。
“有事儿好好说,我们可以商量,真的。先松开我好不好?”
景旭开始服软,语气低了好多。
“景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无非就是想跑,等这件事过去,再回来。我比你自己还要了解你,你除了逃避,什么都不会!”
景旭的脸瞬间就白了。确实,她是想逃走,躲一段时间,再回来。她不想面对这样的事情,只要她待在景阳身边,就一定要去处理这件事,她不敢。但景阳是谁?是她亲妹妹!又怎么会不了解她心里在想什么。
“等你想清楚了,我会放开你的。”
景旭当然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把头埋在膝盖上,不再说话。景阳叹了一口气,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把衣服盖在景旭身上,便躺在沙发上睡了。
“景旭同学,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吗?”
“对不起,我暂时还不想谈恋爱。”
“景旭同学,你可以和我交往吗?”
“不好意思,你是个好人,但我们不合适。”
………
回想上学时期,自己好像就不太喜欢和男生接触,原来自己的性向在那时候就已经表现得这么明显了吗?就算自己真的是,也不应该是自己的亲妹妹啊。
景旭不想睡,也睡不着。从小到大,有很多男生追她,但是她一个都没有接受,她还以为是自己太孤僻,不擅长与人交际。现在仔细想想,并不是自己太孤僻,而是因为……
她该怎么办?她无法跨越伦理这道鸿沟,那可是她的亲妹妹。
景旭无声的哭泣着,慢慢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自己被人抱到了床上,但她实在有些困,并没有醒过来。
景阳把手铐重新拷在床头,低头吻了吻景旭的额头。
“对不起,我知道这样做是错的。但只有这个方法,才能让你不再逃避,正视我的感情。我无法接受失去你,对不起。”
景阳轻轻关上房门,热了热冰箱里的饭菜,随意吃了两口。
到了中午,景旭才睡醒。右臂有些僵硬,她拽了拽,铁器撞击的声音告诉她,昨晚那不是梦,景阳真的囚禁了她。
景旭笑了,有些凄惨。她该怎么面对景阳,她要怎么处理这段感情。这一切就像一团乱麻,等待着她去梳理。她想跑,跑的远远的,这样就不用去想、去处理这些事情了。
“醒了啊,饿么?水在旁边。”
景阳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嘴角依旧是邪魅的笑,但脸色是掩饰不住的苍白。
“我用不着你管。”
景旭的声音冰冷又沙哑,重新闭上眼睛,看也没看景阳一眼。
“呵,我出去了。”
景旭的眼睛睁开,又合上。
“去哪儿?”
“我也用不着你管。”
听到大门“砰”的关闭声,景旭坐起身,猛的将水杯摔到地上,玻璃杯瞬间变成碎的玻璃碴。她捡起一片玻璃,准备割向手腕。
“你是想要我以后喂你喝水吗?”
景阳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景旭动作一僵,玻璃片也掉到了地板上。
“你不是走了吗?”
“我只是去把垃圾放到门外而已。”
“嗯。”
景阳没有去拿扫把,而是径直走向床边,蹲下身子,直接用手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因为有水的缘故,有块玻璃片滑落,把景阳的手割出一道伤口。殷红的血液刺的景旭眼睛有些疼,心也随之疼了起来。
“你是想用这种方法让我心软么?”
“真抱歉,我只是不小心而已。而且我也不需要你心软,更用不着你来可怜我。”
这句话更加刺痛着景旭的心脏,她只是紧抿着嘴,强迫自己冷静。
“明天给你换塑料杯,那个摔不碎。饭我也会看着你吃,免得你再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
“你把我当成宠物吗?随便的就可以把我囚禁在这儿。”
景旭既伤心又愤怒,她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对于你,我不得不这么做。”
景旭干脆一句话也不说了,景阳也没再多说什么。收拾好玻璃残渣,又热了些饭菜端到景旭面前。
景旭的大脑乱成一团,哪还有心思吃饭?她在计划,计划着如何跑出去,现在的景阳对于她来说,和魔鬼没什么区别。
“不吃?那好吧。”
景阳把饭菜放在一旁,坐在床边,就这样盯着景旭的脸。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景旭被盯得头皮有些发麻,就在她准备开口的时候,被景阳抢先了一步。
“你很好看。”
景阳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眼中的冷漠似乎也褪去了几分。
“你……”
没等景旭说完,略带冰凉的唇瓣覆了上来,没有之前疯狂的攻城略地,这次只是静静的停留在四唇相贴。
景旭懵了,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推开。她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她“推开她,她可是你妹妹”,又有一个声音在说“别推开,不要再伤害她”。
最终还是理智胜出,景旭抬手轻轻推开了景阳。景旭能看到,那双琉璃眸子再次被冰霜覆盖,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双大手捏住,疼的快要窒息。
“你这样做,是错的。”
“怎样?是我爱你,还是我把你禁足?”
景阳强迫自己把目光从景旭脸上移开,她盯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薄唇紧紧的抿着。景旭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看着妹妹的侧脸。那张脸似乎有些苍白,像纸一样。她是怎么了?没有睡好吗?
“我不知道,我觉得,这两种都是错误的。景阳,你对我只是亲情,你不了解什么是爱。你多认识些人,多经历些事,你才能够明白到底什么叫爱情。”
“够了,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既然你不想吃饭,那就饿着好了。”
景阳站起身,把饭菜都端回厨房。不一会儿,大门的关闭声响起,整个房子又变得静悄悄的。景旭知道,她真的出去了,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淌下来,就像阀门坏掉的水龙头,无法停止。
哭累了,景旭靠在床头回想着过去的事情。
从记事的时候起,好像就没有父母好好说话的记忆,只要一见面,就是无休止的争吵。父亲抽烟喝酒赌博,母亲出轨,甚至还把那男人带回来过家里。那时候的景阳就很依赖她,每次父母吵架,都会和她躲在小屋,缩在她怀里。她会轻轻拍着景阳的后背,哄着景阳不要哭。没想到以前缩在自己怀里发抖的小娃娃,如今长得比自己还高。
父母的离婚是不出所料的,无止境的争吵,不论是谁也受不了。本来景阳要判给父亲,可是在分别的那天,景阳又哭又闹,甚至还拿自杀威胁他们。当时的景阳才9岁,虽然拿着刀的手有些不稳,但那刀却始终没有离开她娇嫩的脖颈。最后没办法,母亲带着两个孩子回了娘家,不久又改嫁给了那个出轨的男人,也就是她们的继父。
景旭19岁那年,被母亲和继父赶了出来,原因是她已经高三毕业,满18周岁成年了,能够出去打工自己养活自己。当晚,知道这个消息的景阳偷拿了家里的银行卡、存折,收拾了几件衣服,偷偷跑到景旭住的宾馆,告诉她,不管怎么样,都会一直陪着她。那是景旭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对景阳发脾气。
她把景阳的书包扔到门口,推着景阳让她赶紧回家,不要耽误学习。可当时的景阳已经比景旭要高出一块儿了,力气也比她大,推了半天,景旭愣是没把景阳推出门口。景旭气的直跺脚,那也没办法啊,谁让自己不如人家高,不如人家劲大呢。那一晚,就这样的度过了。
第二天,母亲和继父找上来,当时的母亲又怀了一个孩子,是继父的。他怕母亲出什么事故,才跟了上来。景阳态度坚决,打死都不会回去,一定要和景旭住在一起。母亲看怎么商量都没有办法,答应每个月往景阳拿的银行卡里打七千块钱,供给她们。继父肯定是乐的不行,毕竟两个孩子不是他亲生的,而且家庭也算富裕,每个月七千块钱不算太多。
就这样,景旭带着景阳搬了出来,母亲刚开始也会来探望。但自从生了那个小弟以后,连电话都不打了,只有每个月的七千块钱,倒还算给的准时。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三年,这三年,她的生活里只有景阳,就连过年也不会回母亲家。除了那七千块钱,她们与母亲,好像再也没有别的联系了。
“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景旭的泪水再次不受控制的流下来,自言自语间,她有些恍惚,她好像是在梦里。梦里,那对琉璃眸子纯洁无暇,含着温柔的笑意……
“起来,吃饭了。”
景阳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动作却是温柔至极。扶起景旭,把枕头垫在她的后背,给她摆了个稍微舒服点的姿势。
“你怎么回来了?是天黑了吗?”
景旭睁开眼睛,直对上景阳冰冷的眼神,脑海中的困意瞬间消散了大半。
“这也算是我家,我回来还非要等到天黑吗?”
话虽如此,可外头的路灯已经亮了。
景阳把粥吹了吹,送到景旭嘴边。景旭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然而最终,也只是喝下了那一勺粥。
“我每天都会看着你,你就别计划跑了。我相信,你也是爱我的。”
景阳收拾了碗筷,走出房门,只剩景旭一个人发呆。
“我相信,你也是爱我的。”
这句话深深刻在景旭的脑海中。她时不时的问自己,真的爱吗?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景旭有些绝望,除了跑,她不知道还能怎么办。手机不知道在哪儿,电脑也拿不到,抛出去上厕所,她每天能做的只是孤零零的坐在床上,看着窗外。有时候景阳也会和她聊天,可每每看到那双冷漠的眸子,她总是心痛的快要窒息。
景旭开始变得沉默,原来还会说几句话,现在就像彻底的变成了一只布娃娃,没有生机,没有活力。景阳也不在乎,每天按时的吃饭喂饭,做饭的手艺倒是越来越好了。
春天很快就过去一半了,景旭和景阳的这种生活也已经过了大半个月。景旭愈发的沉默寡言,眼神没了从前的光彩,人也有些清减。景阳的动作却是愈发的大胆,给景旭洗澡擦身的时候,时不时吃点豆腐。摆弄着布偶般的景旭,似乎成了她生活中最大的乐趣。
不过,这大半个月以来,景阳一身酒气的回家也是经常的事儿。有时候凌晨一两点钟,甚至四五点钟,景旭会被“砰”的关门声惊醒。不过一会儿,满身酒气的景阳就会躺在她身边,像只乖巧的猫一样蜷缩着,把头轻轻靠上她的肩膀,似乎这样才能睡得安稳。
每当这时,景旭也会盯着景阳的脸,看着她轻颤的睫毛,在睡梦中偶尔也会皱起眉头。景旭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其实这种生活,也真的算很美好呢。
“砰!”
重重的关门声再次响起,景旭一如既往的抬手看了看表,借着微光辨认时间。才十二点半呢,今天回来的还真是够早。身侧出现的深陷感让她的心莫名安定下来,可景阳没有像往常一样靠在她的肩膀上睡觉,让她刚刚安定的心神慌乱起来。睁眼瞧瞧,景阳的眼睛紧紧闭着,眉头皱成了个“川”字。
景旭的手轻抚上那快要皱成一团的眉,到底是什么让她这样忧虑呢?
就在景旭的手刚碰上景阳眉头的瞬间,景阳睁开了眼。景旭被吓了一跳,赶忙缩回手,可惜慢了一步,手腕被景阳攥住。
静静对视了三秒,景阳的脸猛的在景旭眼中放大,不是以往的冰凉,这次带了些许温热。不再是疯狂的掠夺,或是冰凉的触碰,这次的景阳很温柔,温柔的让景旭有些迷乱。
灵巧的舌交缠着,互换口中的津液。景阳的手比往常更加大胆,不停的在景旭身上游走,终是停在小腹处打转。
第一次深吻结束,景旭不停的喘着,尽管吻过很多次,可景旭还是每次都被憋的脸色通红。
“准备好了吗?”
景阳伏在景旭耳边轻声说着,说话时的热气扑在景旭耳朵上,痒痒的。景旭被问的不明所以,有些愣神儿,呆呆的点了下头。景阳显得有些激动,又极力忍住,没有过多的表现。随着景旭一声轻喘,景阳的嘴角勾了勾。
“原来姐姐,也会发出如此好听的声音啊。”
话音落,第二次深吻开始……
景旭醒的很早,九点多就醒了,准确的说,是被疼醒的。景旭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了,随便动一动,就难受的想死。床上凌乱不堪,看来昨晚真的很疯狂。
景旭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吗?景旭的心像被一把尖刀狠狠的扎着,她不敢想象如果以后被别人知道,会引来怎样的唾骂。她只想逃,逃的越远越好,离景阳越远越好,最好不要再被她找到,因为景旭没勇气面对接下来可能要发生的一切。
看着还在梦中的景阳,景旭内心充满着一股无法明说的感情。她知道,可能她也在很早就爱上了景阳,爱上了这个没有她就想去死的女孩。但血缘关系永远是横在她俩面前的一道鸿沟,哪怕发生了关系,这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对不起。”
景旭只能在心里暗暗的道歉,她不敢承认对景阳的爱,怕承认了,就再也跑不了了。
用脚尖挑起昨晚景阳扔在地上的卫衣和裤子,在裤子的暗兜里发现了手铐的钥匙。景旭轻轻打开禁锢在右手已久的手铐,穿好衣服,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门。就在大门关闭的那一刻,景阳睁开了眼,泪水夺眶而出。
原来她早就醒了,也知道景阳找到手铐的钥匙。她只是在赌,赌她做了这么多,景旭一定不会再走了。可惜,景旭还是跑了。景阳没有再去追,因为她知道,追了也没用,景旭这辈子,都不会接受的。
景旭独自走在大街上,心里没来由的难受,觉得空落落的,好像被突然挖走了一块东西。她摇摇头,跟着记忆中的地图,打车来到闺蜜孙小白家。在孙小白家楼下的超市买了一提酒,而后按响了孙小白家的门铃。
“谁啊?”
孙小白软萌的声音响起,景旭心里涌出一股暖流,却仍旧无法填补心中的空缺。
“是我,快开门。”
“景旭!”
孙小白有些惊喜,连忙把景旭迎进来。
“我都好久没看到你了,每次打电话不是关机就是景阳接的,要不是还有个景阳告诉信儿,我都要报警了。”
“哪有那么严重啊。”
景旭咯咯的笑了起来。
“你买这么多酒干啥?”
“写文写不出来,到你这儿喝点儿。”
景旭没有说出真实的情况,随便扯了个谎。
“唉,我这几天也烦呢。”
孙小白倒没怎么怀疑,直接打开一瓶,和景旭说着自己的烦心事儿。
孙小白这几天升职了,升职成新总裁助理。这个新来的总裁叫左亦颜,高冷霸道范的女总裁,刚来公司第一天,点名道姓的就要孙小白去当新一任助理。孙小白倒有些奇怪,她跟这位总裁也没见过啊,怎么点名要她去呢?这个总裁还总是刁难她,变着法儿的让她加班……
聊着聊着,景旭就喝多了。倒不是因为她喝了多少,而是景旭酒量本来就小,三四瓶已经是极限了。
看着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的景旭,孙小白有些无奈。明明不太能喝酒,还一直喝个不停,她才两瓶下肚,景旭已经有四个半的空酒瓶子了。
孙小白摸了半天,也没摸出景旭的手机,现代人出门不带手机还真是不常见。孙小白拿出自己的手机,给景阳打电话,一连打了两个,那头才接。
“喂?景阳啊,你姐现在在我家,你啥时候过来接一下啊。”
“嗯。托你转告她,下午四点之前,我想在家见到她。”
景阳的声音有些不清楚,似乎也喝醉了。孙小白惊了,这两姐妹,连喝醉都在同一时间吗?太心有灵犀了吧。不过她又有些奇怪,现在快十二点,下午四点,也就是四个小时呗。就景旭现在这个样子,别说四个小时,睡五个小时都不一定能醒酒,咋回家啊。自己一个路痴,在自己家小区都容易走丢,更别说送景旭回家了。
孙小白开始懵圈,看着趴在桌子上已经睡着的景旭,犯了愁。
“诶?景旭,你变轻了诶,背着我偷偷减肥了是不是?增肥带着我,减肥不叫我,这塑料般的闺蜜情啊!”
扶着景旭进了卧室,这个被粉色填满的少女心卧室,每回都被景旭笑称是老阿姨装嫩。这次孙小白没听到景旭说这句话,还突然有些不习惯了。
“唉,我也有些困了,一块睡吧。”
孙小白躺在另一边,搂着粉红豹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景旭醒了,摸了摸身边,那深陷感让她心中有一丝踏实。不过又有些不对劲,自己不是在孙小白家吗?
景旭猛的坐起来,看了看周围,没错,这么粉的一定是孙小白家。那身边的人是谁?景旭掀开粉红色的被子,是孙小白!
抬手看了看腕表,已经是下午四点了,景旭心中没来由的紧张,似乎要有什么大事发生。自己没事儿,那就是……景阳!
景旭猛然想起小时候的分别,景阳拿刀架在脖子上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景旭的心跳开始加速,以孙小白的性子,肯定已经打过电话了,既然景阳没来接自己,那一定是出事了!
连拖鞋都来不及穿,拽起自己的衣服就冲出了卧室。景阳啊景阳,千万别有事!
孙小白被吵醒了,看着眼前急得快冒火的景旭,她有些懵逼,从来没看景旭这么着急过。
“小白,我先借一百块钱啊,明天还你!”
没等孙小白回答,景旭已经冲了出去,她从来没想过景旭这种慢吞吞性子的人,居然也可以这么快!
一路上,景旭不停的催促着司机师傅,只恨不得自己长对翅膀赶紧飞回家。司机师傅看她这么着急,也跟着急起来,一辆出租车开的跟赛车似的,路上超了不少车。
好不容易赶回家,景旭却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人,她的母亲,而且母亲的右手还牵着一个小男孩。
“小旭啊,你怎么在这儿,阳阳呢?”
景旭已经急得不行了,哪有时间在这儿扯家常说废话。
“杨女士,你这么久不来找我们,连电话都不打,怎么现在又来装好人关心我们了?”
“我这不是路过么,带着你弟弟来看看你们。”
“不需要,他也不是我弟弟。我现在有很着急的事儿,没空跟你在这儿扯闲篇儿。”
景旭一把推开母亲,连电梯都不想等,直接从楼梯跑上七楼。
到家门口的时候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但她来不及多想。大门虚掩着,一打开就能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景阳!”
景旭冲进厕所,浴缸里的水已经变成了深红,旁边还有一个空的安眠药瓶子,看起来是新的。瓶子空空,只有地上有几粒药片,其他药片的去处可想而知。景旭在茶几上翻找着,终于找到了景阳的手机,拨打了120。
“景阳,我求求你别死,我求求你……”
景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终于知道自己离开后为什么心里空落落的,因为景阳。景阳不能没有她,而她又何尝不是?紧紧攥着景阳流血的手腕,希望能让血流的慢一些。
“别死,你答应过我会陪着我的,只要你这次别死,你以后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当医护人员赶到的时候,看到几乎快要哭晕过去的景旭,和已经休克的景阳,有些手忙脚乱。看着医护人员把景阳的伤口简单包扎抬上担架,景旭才晕过去。
等景旭再次醒来,已经是在医院的病房了。刚睁开眼睛,就拽着身边正在记录的护士问景阳的情况。
“你说的那个孩子,现在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不过还真是心疼那个孩子,不仅喝了那么多酒,还吞了一整瓶的安眠药,又在冷水里割腕,居然还能活下来。这不是生命力顽强,而是奇迹吧。”
“嗯,她没事就好。”
“我记得你是和她一起过来的,是她姐姐吧?现在的孩子啊,真的要注意,这万一真没了,可怎么办?”
“如果她死了,我也会跟着一起死的。”
景旭的答案令护士错愕,没想到这两姐妹的感情居然这么深。不过她也没多做评价,毕竟是别人家的事,又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好不容易才等到吊瓶打完,恢复了一些力气,景旭就去寻找景阳所在的病房,问了好几个医生护士才找到。
躺在病床上的人,脸色苍白的近乎透明,像一张纸片,被风轻轻一吹就没了踪影。景旭坐在病床旁,把自己的手盖在景阳的手上,从来没发现,景阳的手也没比她大多少。看着手腕上缠绕的白色纱布,景旭的心脏疼的快要停止跳动。
“景阳,你可真傻,乖乖来找我不就好了。我知道孙小白肯定给你打电话了的,你要是来找我,我肯定会和你回家……”
“景阳,我想你。我没骗你,我真的很想很想。我想再看看你的眼睛,快睁开给我看看好不好……”
“景阳,我爱你,是我自己不敢承认,是我太胆小了。你不是一直想听这句话吗?等你醒了我就天天说给你听……”
“景阳,你都已经睡了快半个月了,怎么还不醒?再不醒我就要生气了……”
“景阳,今天孙小白和她那个总裁大人在一起了,等你醒了,我们一起去她家蹭饭,你说好不好啊……”
“景阳,你什么时候醒啊……”
“景阳……”
……
景旭就像突然没了灵魂,除了吃饭上厕所,连睡觉都会陪在景阳身边。每天给景阳念叨念叨,看着她的脸色不再像最开始那样苍白如纸。
医生说,像景阳这种,能醒过来的几率很大,因为在救她的时候,求生意念很强,可能世上还有她放不开的人吧。
每次想起这句话,景旭都忍不住掉眼泪,她当然知道景阳舍不得的是什么。
生也因她,死也因她。
景阳啊景阳,她还真是景旭这辈子都躲不开的劫,不过这道劫,景旭心甘情愿。
有一天早上,景旭听到有人在喊她,像景阳,很像很像。她舍不得醒,她怕醒了,声音就消失了;她又很想醒,她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景阳在叫她。
随着声音越来越大,景旭眯着眼,视线对上一双琉璃眸子,纯洁无暇,含着温柔的笑意。
“景阳,景阳……”
景旭伸手摸上景阳的脸。
“现在的梦都好真实啊,不仅能听到声音,还能摸得到。”
“是啊,不仅摸得到……”
景阳低下头,在景旭额头上留下一吻。
“还亲得到呢!”
景旭一下子就清醒了,揉了揉眼,相信自己没有看错,而后猛的扑到景阳怀里大哭起来。
“你醒了,你真的醒了,我以为你还要睡好久好久。”
“怎么可能?你还活着,我怎么舍得死。景旭,我为你而生。”
景旭抬头对上那双琉璃眸子,她看的真真切切,眼底那抹温柔的笑意,不会骗人。
“我睡着的时候,不知道是哪个小傻子在我耳边叨叨。我听的真切,她说,等我醒了,要每天对我说一遍爱我。”
“哼,不是我说的。”
景旭羞红了脸,又把头埋在景阳怀里。景阳咯咯的笑着,捧起景旭的脸。
“既然你不说,那就换我来说。景旭,我爱你。”
说罢,吻上景旭的唇。不是从前的冰凉,这次是温热的,也没有霸道的掠夺,转变成小心的试探。
景旭倒是更加主动,搂住景阳的脖颈,加深了这个吻。
一吻结束,景旭伏在景阳耳边,说话时温热的气体喷薄在景阳的耳朵上,很暖。
“景阳,我也爱你,以后每天都对你说一遍。”
“好!”
………
景阳的身体恢复的很快,又住了一个星期,就可以出院了。
“我们今天,去小白姐家蹭饭吧。”
“好啊,那要先回家收拾一下再去。”
景旭给景阳办理了出院手续,牵着景阳的手离开医院。
“再过几天,你就要上学了。”
“不会吧,好惨啊。那我去上学,你在家要记得想我。”
“好好好,我哪天没想你了?”
“嘿嘿,我这不是害怕么。”
……
“景旭,今天吃什么啊?”
放学回家,景阳把书包随手扔到沙发上。从后面搂住正在炒菜的景旭,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闻着她身上的气味。绵密的吻像雨点,一个又一个的印在景旭的锁骨处。
“做的肉啊,你看不到么?”
“是啊,我看不到呢,因为我的眼睛,只能看到你。景旭,我爱你。”
景旭关了火,转过身搂住景阳的脖子。
“景阳,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