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十八载之第一百四十四回 朽木难成才

虽然在划拳大赛上被扣了顶“傻儿哥”帽子,不过曹锟这头把交椅却是牢牢握在手中;相应的,大段赚了点好名声,可实际上根本没有捞到什么好处。等于说这场PK,大段赢了面子,曹锟得了里子。

要说这曹锟心也真够大的,对于这顶新帽子,他表示你们爱怎么说怎么说,只要不在我面前,反正我又听不到,全当没发生。

大段一下子没了主意,摊上这么个货色,你还能怎么办?骂他两句没卵用,打呢又干不过人家。不过话说回来,大段毕竟是职场老腊肉,这内政外交一摊子事,各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掺杂其中,看看只懂狗刨的你如何完成这四百米游泳比赛。池子里的水虽然不足以淹死曹锟,但浑浊不堪,至少也能呛他一嘴,我们就看你表演吧。

先看看内政,穷是民国的职业病,本来收入就不高,还要承担那么多的分期付款,而且还不懂得开源节流,不穷才怪呢。虽然年年都喊着要实现收支平衡,可是到了年尾,只能再一次对国民说声对不起。

作为福布斯排行榜的常客,曹锟在投资理财领域绝对是大咖级人物。可面对民国这个烂摊子,他这个大家长也无能为力,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产品滞销,不良率居高不下,资金链紧张,银行授信压缩,企业市值一天不如一天。

这职业病解决不了,新毛病还不断冒出。因为投资失败,卢永祥情绪低落,总想着在其它地方赚回本。你想生意做得更大,当然要有更大的地盘,要有更多的马仔,要更多的汉阳造。这小卢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在自家后院淘了个山洞,一边打造西洋武器,一边传授中国功夫,那忙得不亦乐乎。

要不是齐燮元发来偷拍的照片,曹锟还真就不知道这小卢竟然搞起了小动作。嘿,你小子真是给脸不要脸,这是看在大段的面子上,给你留个养老的地方。没想到你不仅不感恩,还磨刀霍霍,准备干什么?要造反啊,信不信我一个电话让你老无所依。

曹锟招招手,小齐啊,你和小孙多留意,保持沟通,一旦小卢这瘪三有个风吹草动,给予你们皇权特许,可以先斩后奏。

齐燮元一听,没问题,只不过由三级备战状态提升到一级临战状态,兄弟们心里压力大,容易精神紧张。你能不能发个红包压压惊,顺便安排些大长腿的劳军慰问团来缓解一下气氛。

我去,曹锟心里不高兴,这刚登场,还没出工呢,上来就谈钱。又是红包,又是慰问团,哪一样能离开钱呢,不知道谈钱伤感情嘛。

小齐嘿嘿一笑,不谈钱更伤感情。兄弟们可是为你的社稷江山在这拎着脑袋算日子,这整天提心吊胆,不知道哪天就要找牛头马面报道了,我们容易吗?你不意思下那多没意思。要意思,那肯定连着小孙的也要表示,否则不就太没意思了。

去哪找钱呢,国库干净的都不用请保洁。没办法,曹锟自掏腰包买来一战剩下的战斗饼干,用八百里加急快递分别送往江苏和福建。为了体现公平,他还特意叮嘱物流公司,务必同时送达。

至于这大长腿的慰问团,曹锟也是很头疼。文艺圈的大长腿是不少,可那出场费都是按腿长来计价。还要成团,这得花多少冤枉钱。扣着算盘,曹锟不停的咂嘴,不得了,不得了,天价啊。

好在当了一哥后,曹锟身边多了不少毛遂自荐的门客。有人就出主意了,小齐只是要大长腿,又没说一定是年轻大长腿,我看街角那帮广场舞老太太扭得不错,就愁没有观众,都在那发愁的要搞直播,不如包个大巴拉过去搞个文艺汇演。

曹锟一听高兴的都快跳起来了,这他妈真是个好主意,拿笔来,快点记下,做个复盘,以后就照这么办。

稳住了华东,曹锟终于想起来自己这新官上任,好歹也应该放把火庆祝一下,咱也来个大赦天下吧。他一道文书昭告天下,为自己总算赚了些人气。

曹锟高兴了,大吴可伤心了。自己这边费了半天劲,正撮合两湖和滇桂联合陈炯明做道广式焖烧,彻底解决孙文这个大麻烦。你三爷倒好,甩手就是大赦令,你赦免谁不好,为什么非要赦免孙文呢?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结果你非刮西风不可,那还怎么收拾他?不跟你玩了,大吴一生气,转身摔门回屋睡大觉去了。

内事不平,外事不断。当上一哥,曹锟也想做一番事业。就当时而言,最大的事业莫过于山河统一。自打三年前直隶和安徽堂口闹掰,以致拳脚相见,这外蒙就一脚踢开民国,牵着苏俄新爸爸的嫩手在独立自由的道上一路狂奔。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想要解决外蒙问题,首先要考虑和苏俄的关系。曹锟也不傻,别看人家苏俄刚出道没几天,那战斗民族骨子里都带着霸气,拳打三洲四海,脚踢资本主义。能够和这样的人交上朋友,腰杆都能硬不少,如此一来,那外蒙小弟还不是乖乖的回到大家庭的怀抱来嘛。

曹锟想牵手,欧美不愿意了。你民国想干啥,注意点场合,保持距离,再往前迈一步,我告你违约,到时候别怪我翻脸,取消你分期付款的权力。

这问题可不允许曹锟任性,自己现在都穷的揭不开锅,连开门营业还要靠人家接济,怎么敢得罪。那么大一笔钱,就算把民国磕个底朝天也凑不来呀。苏俄也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肯定也帮不上忙。

他这一犹豫,苏俄翻脸了。这曹锟真不男人,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呗。你没钱,他还能吞了你不成。这种吓唬小孩子的把戏,你还能当真。真是个傻儿哥,看来也是难成大业。得得得,不带你玩了,我找其他人去。

找谁呢?张作霖挺好,可人家躲在日本的怀里舍不得挪窝。阎锡山呢?这家一天到晚就是趴在自家一亩三分地晒太阳,妥妥的一个长不大的奶娃。找来找去,还是没有合适人选。

正当苏俄发愁时,孙文远远的打了声招呼:苏俄乌拉,列宁乌拉。哎呀,苏俄一听,甭管这意思表达的对不对,总算有个回应。再仔细一核算,孙文虽然比不上曹锟和张作霖那样财大气粗,不过好歹有三分水田,而且还有长远期的战略规划。更让苏俄放心的是,人家还很听话。应聘者本来就寥寥无几,还挑剔个啥,就你了。

眼瞅着苏俄和孙文腻在一起,曹锟何止是失望,不仅失去了一个强力外援,更重要的是丢掉了一统山河的大好时机。真是应了大段那句话,这潭水,够曹锟喝几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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