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11月,日军向临沂市蒙阴县如豺狼饿虎般扑来。1938年1月,日军攻占蒙阴县城,蒙阴百姓民不聊生。黄花儿的父亲在守卫战中阵亡不幸阵亡,留下仅有17岁的黄花儿和体弱多病的母亲。4个月之后,母亲病情加重,加上对丈夫的悲痛思念,也过世了。强忍着泪水,在屋后不远处的黄花菜儿丛中,坚强的黄花儿用双手挖了一天一夜,终于挖出了一个可以容纳两人的深坑。手指甲早已被磨掉,鲜血从手指头上涌出,黄花儿却没有感到一丝的疼痛。
忽然间,本来晴朗的天空下起了大雨,狂风四作。跪在地上的黄花儿再也止不住自己的眼泪,夹杂着雨水从脸庞滑落,滴在正在盛开的黄花菜儿上,沿着黄花菜儿的花瓣留下,滴在湿润的土壤上。黄花儿仰天长啸:“爹,娘,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黄花儿在爹娘的坟前起誓,她要加入抗日队伍,为父报仇,像男人一样,保家卫国。
先是去了张自忠国民党部队,因为年纪小,又是女人,所以被婉拒。随后又几经辗转找到蒙阴县游击队,更是被拒之门外。报仇无门,卫国无路。黄花儿毅然决定发动广大妇女,成立“黄山乡妇女救国抗日后备会”,为沂蒙抗日的大好男儿做后备军。
一个仅有17岁的小姑娘,扬言说要成立什么“黄山乡妇女抗日后备会”,
再者,整个蒙阴县人人自危,要黄山乡的妇女联合起来抗日,任谁也不会相信,也不敢相信,黄花儿再一次陷入了困境。这个时候,孙启龙,黄花儿邻居家的儿子,也是黄花儿青春萌动的暗恋对象,回来了。21岁的他在两年前离家,参军抗日,如今以蒙阴县游击队大队长的身份回来,任务是组织蒙阴县人民联合抗日。在黄花儿说完她的想法后,顿时让孙启龙瞠目结舌。暗道,如今的黄花儿早已不再是两年前那个只会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害羞的小女孩了,早已长大成人,业已成熟,还想参与抗日大业。再三的考虑衡量之下,孙启龙同意了黄花儿的计划,并把黄花儿的计划纳入任务之中。
转眼到了10月份,日军也占领蒙阴县半年有余。这边,在孙启龙的组织帮助之下,黄花儿的“妇救会”已经发展完备。作为会长的黄花儿变得更加处事不惊,稳重成熟。孙启龙所发展的抗日游击队则与日军继续游击斡旋,黄花儿所带领的“妇救会”则是游击队的坚实后盾。日军驻蒙阴县最高司令官松本一郎从徐州调兵三千,开始对蒙阴县各乡各村进行大规模的扫荡。日军这次的扫荡如狂风扫落叶一般,所到之处人、畜、粮无一幸免,孙启龙的游击队只能采取撤退,把乡民的损失降低到最小。
11月6日,天刚微亮,温度已达零下,寒风吹在脸上,犹如锋利地刀子一般划割,好似今年的冬天来的特别早,多数人还处在睡梦之中。此时,彻夜未眠的黄花儿和孙启龙等人正商量着如何解决日军扫荡之后所带来的损失。一位50来岁的年长男子蹲在堂屋口,深抽了一口烟袋,缓缓地说道:“小鬼子的这次扫荡太突然了,乡亲们的损失都不小哪!”孙启龙环视一周,不紧不慢地说道:“不错,今天都已经很冷了,再过几天大雪一到,乡亲们的生活就会更加艰苦,我们必须想办法解决!。”孙启龙又环视了一圈众人,轻叹一口气,又把目光停在了50多岁的年长男子上,缓缓地说道:“大家都有什么办法,广庆叔,您先说说吧?”广庆叔又深抽几口烟,看了一圈周围的人,叹道:“如今,乡亲们食不果腹,衣不遮体,如果大雪来到还解决不了这两个问题,将会有大批的乡亲们冻死、饿死啊,是不是可以从邻县调集一些棉衣和粮食过来?”孙启龙摇了摇头,“行不通,相邻的几个县日子也不好过,能够吃饱穿暖就已经不错了,还要时刻提防着小鬼子!”“我们想办法混进县城,把棉衣和粮食悄悄地偷出来。”一三十左右长相颇为成熟稳重的精瘦男子提议,孙启龙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
摇了摇头:“这虽然是一个办法,但也只是杯水车薪,解决不了问题。况且,松本在城门处设立了三道防线,我们不可能从城内带出大量的衣服和粮食出来的。”这时,一直静静倾听的黄花儿开口了,“我同意贾建亮同志的办法,不过不用游击队的兄弟们出动,用我们‘妇救会’的同志,鬼子对女人的检查会松懈一些。这样或许能够带出比较多的粮食和衣服。”
“不行,坚决不行!”孙启龙拍案而起,“对,绝对不能让你们女人进城行动,要去也只能我们男人去。”贾建亮跟着孙启龙附和道,“女人怎么了,我们妇救会的女同志也都是爱国志士,也不比你们男人差,你们男人能做到的,我们一样能够做到,甚至比你们男人做的还要好!”黄花儿字字铿锵,“阿龙,黄花儿,先别急,或许我们可以……”广庆叔话还没有说完,一声震耳欲聋的“报告”愈来愈近,“报告队长,二壮回来了。”话毕,一二十出头的高大威猛小伙子风尘仆仆地推门而入,“怎么样,上面有什么命令?”孙启龙激动地站了起来,二壮看了看其他人,又把目光停在了孙启龙身上,有些迟疑,“这,这个……”,原来二壮是顾忌有他人在场,广庆叔、贾建亮和黄花儿欲离开避嫌,孙启龙伸手制止了他们,“直接说吧二壮,这里都没有外人。”二壮又迟疑了一下,转身把门关上,这才说出上面下达的命令,“上面要求我们五日之内从县城鬼子的大牢救出一个人。”
孙启龙:“谁?”
二壮:“张文峰!”
二壮此话一出,广庆叔竟猛地站了起来,激动地说道:“可是那泥沟乡的名医,张文峰?”
孙启龙:“正是此人,1月鬼子攻占我们蒙阴,便把张先生掳去,试图要张先生做他们的军医,张先生誓死不从,便被关押至此。”
黄花儿:“我小的时候就听说起过此人,张先生的祖上为宫内御医,到他这里已是第十多代了,闻说此人的医术出神入化,腿断能续,心停可起。”
广庆叔:“不错,如果能够救出此人,以他的爱国之志定会加入我们,我们的弟兄也就少了一份后顾之忧。”
孙启龙冥想一刻:“二壮,上面有没有说我们游击队的棉衣何时能到,大雪再过几天也就到了。”
二壮战战兢兢:“上面说,说让咱们,咱们自己解决。”二壮的声音越来越低。当上面告诉二壮,要他传达自己解决棉衣问题的时候,二壮便一直惆怅如何解释。
贾建亮愤愤地说道:“乡亲们自己都没有棉衣穿,要我们怎么办,干脆冻死算了!”
广庆叔伸手一摆:“建亮,不要冲动,总会有办法解决的。”广庆叔又点燃了一斗烟,大口大口地抽着,深邃的眼睛被弥漫的烟雾所遮,看不清他的眼睛是睁是闭。
孙启龙又环视一圈众人,这才对众人下达了命令:“这样,大家先去各忙各的,再准备一下,晌午再过来商议如何救出张文峰大夫和解决棉衣粮食的问题。”广庆叔率先推门走了出去,紧接着是二壮、建亮等人,黄花儿跟在后面就要出门的时候,孙启龙叫住了她:“花儿,你等一下。”众人离去,屋内便只剩下了孙启龙和黄花儿二人。
晌午来到,太阳高挂空中,气温也升高不少。黄花儿、孙启龙、广庆叔、贾建亮、二壮等人围坐在石磨旁,商议如何营救张文峰和解决衣粮问题。每个人的面前放着一口灰瓷海碗,海碗内漂浮着几株花状物,一股股的热气向上飘腾,飘进疏松张开的毛孔内,身心愉悦;顺着鼻孔钻进体内,沁人心脾。
一脸严肃的孙启龙端起面前的海碗,喝了一口茶,立刻转为喜色,又立刻转为严肃,短暂的表情变化被黄花儿捕捉到,心里暗喜:原来孙启龙喜欢喝黄花菜儿泡的茶。孙启龙抿了一下嘴,面露满意之色,率先开口道:“关于如何营救张先生和衣粮的问题,大家有什么办法?”尽管孙启龙已经有了主意,但他还是想听听大家的意见,“广庆叔,您先说说吧。”
广庆叔“吧唧吧唧”抽了两口烟,看了一眼周围的人,说道:“我认为,可以把营救张文峰的行动和衣粮的短缺问题一同解决。”孙启龙随即点了点头,“具体说说,广庆叔。”
广庆叔:“我们现在已经知道张文峰大夫被关押在司令部大牢内,粮食则放在距离司令部1000米之外的仓库之内,另外,尽管县城唯一的一家衣被制造厂被鬼子掌管,但据可靠消息,那里的守卫并不多,我们可以想办法把鬼子全部引出县城,用调虎离山之计。”
贾建亮会心的点了点头:“不错,广庆叔的此法不错,但关键是,什么办法才能把鬼子全部引出城。”
四肢发达头奶简单的二壮快人快语:“我去把狗日的小鬼子全部引出城,你们进去救人抢粮食。”
广庆叔瞥了一眼二壮,继续抽着烟,说道:“你用什么办法把小鬼子引出城,松本不是傻子,不会随便出城的!”二壮憋得满脸通红,欲言又止。
黄花儿含情脉脉的瞧了一眼孙启龙,缓缓说道:“我打听到鬼子明天会有一批重要物资运进城内,我们可以佯装截获,松本必定会派兵支援,到时城内布防空虚,我们便可以趁机营救张先生,夺得衣粮。”
“不错!”孙启龙站了起来,一脸的平静,边走边说:“我们就采用调虎离山计,先用少量兵力佯装截获物资,主力提前混进城,等松本带兵出城增援,便兵分三路行动。”
“但是我们的人手太少,又要牵制,又要把主力放在城内。”广庆叔继续抽着烟袋,一边说道。
孙启龙点了点头,缓缓说道:“不错,我们人手确实不足,不过,我们可以……”, 孙启龙和黄花儿众人又花了三个多小时商议具体的分工细节,以尽量确保行动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