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跟上去。眼见她走了几步，夸嚓一下，脚下冰面踹裂，一脚陷进湖里。我抢上两步，亏得近，抓着了胳膊，死命往回拽。她也立即刹步，回倾身子小心拔脚，看看出来了，急忙后撤。逃回岸上，我仍拽定她，一边喘一边骂，你疯了！不要命了你！她脸色微白，眼睛只直呆呆盯着我，哆嗦着嘴唇，却说不出话来。良久，才嘶声说，他就是，从这走，走了。话刚出口，身子就晃起来。我急忙张臂抱住她，只觉得她全身重量都压过来，尽管软软地往下坠。我一边尽力托着她，把她的身子靠住我，一边腾右手往上轻轻抚她后脑，柔着声说，好了，好了，没事，都会好的。
她抽噎起来。过一会儿，双臂环住我，脚下算能站住了。
我早想到事情是怎样的了。一定是王青趁一大早收拾东西，从湖面坚冰上自己走了。没打招呼。当然要是打招呼也就走不了了。可是一人擅自离队，在羌塘，基本也是找死。看林夕平静了些，我赶紧问，你确定他是走这个方向的吗？
嗯。gps显示他到湖里五公里了。
我暗想，这段距离很难追了，又和预定路线不一致。显然他精心计划好了这一切，趁早上冰坚甩开我们。
电话打过了？我问。
没人接。
湖里边冰厚，估计穿过去没多大危险。我向湖面张望，忽然想起来，赶紧回头看。他的装备，都拿了？
都拿了，一件没落。
原来王青扎帐篷的地方干干净净。我回过头轻吁口气。那四十天总够用的。应该没事，你放心，没事。
我拍拍她的背。她嗓子眼里又梗了几声，被我半抱半拖，走回帐篷处。
坐下歇了一回。我放开她，开始收拾东西。她也跟着动手收拾。瞥过去，只见她脸色已经平静，刚才一切好像没发生过。
吃过东西上路。一直沉默，谁也不开口。
你也不说些啥？她忽然问。
就等你呢。
她又沉默了一会儿，勉强笑一声说，还以为你是个哑巴呢。接着，边走边断断续续说起来。我这才知道了一些她和王青间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