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感情,就像是被忽然凿开的地下泉水,汩汩流出,很想掉眼泪,即使是好不容易平复情感躺在床上的时候,也不得不睁着疲惫的双眼。好想陪他,一直就抱着他。不知道是怎么笑着跟小鬼们说了再见,回想那个时候,是不是也有这样沉重的心情……但是却不能够体会得到了。
果然还是想知道,初丞所说的的那个“不能说的秘密”。而答案,好像也能近在眼前。高中时代,也曾去过他家,只有一次的样子,也忘了是为什么。似乎是直接去问清楚,比较来的痛快。
对不起,初丞,那个秘密,实在让我无法忘怀。
他说,新年快乐,不过只能听得到他的声音,有点遗憾,因为手机画面里面是前面的一群孩子在玩着烟花。他应该很开心吧,真想看看他的脸。
手机屏幕上,是自己搜索着“盛宇翰”,看看百科上他写着的生活经历,出现了自己的高中,有点混乱。甚至有点分不清百科上的盛宇翰,是不是吻过自己的那个人。以前他的微笑,嘴角的弧度跟照片上的一模一样,但是感觉却不同了。
自己跟他,还能回的到从前吗?希望这样是不是也太没有道德了……他到底,变成了个怎样的人……有太多的疑问了,包含着无比复杂的心情,在心脏上勒出了无数的血迹。
“啊!”因为手的脱力,手机硬生生地砸到了初丞的脸上。好痛。
脑海里设想着无数遍自己与盛宇翰重逢会是怎样,不知道第几遍的时候,初丞睡着了。很安稳,直到最后,他看到了夜阳那张回过头来的悲伤的脸,站在静谧的湖泊之上,天上没有月亮,湖面上,却有月亮的倒影。很诡异,以至于惊醒的时候,枕头上都有汗水。
昨天晚上只是回复他说,谢谢……
新年快乐,夜阳。
凭借着记忆中的痕迹,夜阳摸索着来到了初丞以前的家,是半幢别墅,站在院子外,看着门铃,犹豫不决。要怎么说?直接说明来意?可不要被当成个骗子。
“你是……”回头一看,是一个穿着驼色大衣的女子,脸上化着淡妆,披着一头栗色披肩长发,一边的秀发别在耳后,露出别致的耳钉。
“你好,我是初丞的朋友。”夜阳想着还是实话实说。
“初丞?”女子一下子变了脸色,“他叫你过来的?”
“不是……是我想要搞清楚一些事情。”夜阳回答着,也害怕这个女人(大概是他的姐姐)把自己赶走。
她看了看坐落在院子里的房子,叹了口气,说:“你跟我来吧,别打扰到我的爸爸。”
在路上,她打电话给了自己的爸爸,说因为工作暂时不回家了,很明显她不想让爸爸知道有关于初丞的任何事。
目的地是一家奶茶店。
“我是初丞的姐姐,初灿。”初灿喝了一口面前的柠檬水,“你呢?”
“我叫夜阳。”
“是吗?好奇怪的名字……”初灿淡淡的说,“你有什么事吗?还是说,初丞有什么事?”
“初丞这几年过得挺好的,就是工作上,生活中都挺好的,还买下了自己的一套房子,在xx。”
“这样啊,没想到我弟弟能在那个大城市买下房子,真有出息。不过从每个月他打给家里的钱就能看得出,他生活越来越好了。为他高兴。”原来是这样,那一天他从银行里出来。
“但是他却并不快乐……”夜阳看看她的眼睛,转而又低下了头,说,“他有好多次都流泪了,在我的面前……在我以前的印象里,他不是这种脆弱的人,直到有一天得知他骗另一个朋友说今年要回家,我才知道,他跟家里……闹掰了……这时候我才发现,或许找到你们,初丞的家人了解一下情况,或许能帮到他。”
“也就是说……你不知道为什么他从这个家离开的吗?”初灿问。
“是的。我就是想了解这个原因。”
“那恐怕,我不能告诉你,这是他的秘密,除了他,你没有任何可以得知这个秘密的途径。”初灿笑着拒绝,“这是他自己走的路。他自己得承受……你不用为他考虑太多,只要别让他死了就好。”
“你……怎么那么冷血,你的弟弟正在遭受着折磨,虽然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是你们毕竟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能原谅的呢?难道,你就不想他吗?不怀念……以前的时光?”
“以前的时光,用怀念的就好了,我说过了他自己选择,我们没有逼他,不能原谅的不是他离开的原因,而是他处理这件事情的方法。”初灿红了眼眶,“或许吧,到快要老死的时候会原谅他吧,但现在还不能,我还没有忘记妈妈是怎么死的。”
“……”怪不得刚才一直没提到妈妈,只说到了爸爸,原来……是初丞间接害死了自己的母亲吗……
“对不起,是我太一厢情愿的以为……”沉默了良久,夜阳缓缓说道,不知道初丞知道了,会是怎样。
“没事……毕竟你不清楚……不过我敢保证,初丞不仅仅是因为家……他还有很多不想说的秘密,有些,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个人,总是喜欢撑,死撑,撑到自己快要死了,又会惨然一笑。就是这样。他就能撑过来了。”初灿这样说着,夜阳却感受到心里一紧。
“希望你作为他的朋友,能够让他敞开心扉,作为家人的我们,应该是做不到了……”初灿说着,又八卦着笑了一下,“我觉得你能做到,毕竟初丞的朋友并不是很多,有的话,一定是最好的那种。”
“是的……”夜阳点点头,没有听出来初灿话里有话。
“能给我他的地址吗?有空的时候,我希望能见见他。”初灿笑着说。
好想回去。
这是见过初灿之后,一直在脑海里的想法。
好想陪着他,就这样一个想法,不管他愿不愿意,不管他怎么想,不管他怎么厌恶,都想要把他抱在怀里。
骗爸爸妈妈的时候心里有点愧疚,他们表现出的通情达理,让自己的愧疚感更深了。
不过想着爸爸妈妈是两个人,而初丞是一个人,就感觉好多了。幸好早已经说好了的土特产,爸爸妈妈也都准备好了,不“辜负”初丞的希望,还能见到他真的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初二的晚上,初丞正跑完步回家,走到大门口的时候,路边停下了一辆车,接着是往下搬行李的声音。
纳闷着,这才几天啊,怎么就有人回来?也在默默感叹生活的不易,团圆也是那样短暂。
正准备进去的时候,夜阳大声叫了起来:“初丞你快来帮我搬东西啊,你要的土特产还要不要了?”
一回头,粲然若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