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星期一,阳光真好,晃的人睁不开眼。
我却一点儿都不想享受这阳光,只想找一个黑暗的角落里把自己掩藏起来,大哭一场。
我们的婚姻就这么结束了,恍如一场梦。我一直以为,我对他的爱可以感天动地,我和他可以天长地久,相伴到老。却不知,爱是相互的,能被感动的只有我自己罢了。
从民政局出来,我的心像被掏空了,没有心的身躯随风飘零着,不知道何处可安放。
和他告别的那一刻,我没有去看他的脸。不想再看见他的眼睛,我怕,自己陷进去就再拔不出来,然后不争气的想去挽回这段感情。虽然心头一万次的动摇,想去原谅他,心里仍爱他,亦如和他相识时一样,可他的爱已不再属于我一个人。我知道自己,是做不到完全原谅完全不计较的,做不到当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在一起。与其相互折磨,不如就此放手。
匆匆打了个车就逃了回来,没有回头看过他一眼。
那天你问我,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离婚的念头。看着一脸疲惫的你,我心好疼,如果放手可以让你幸福的话,让你一直去做那个我心中高高帅帅的王子。所以,我骗了你,说我不爱了,不想继续了。
其实不是的,我只是,想让你安心的离开,要爱,就去好好的把所有的爱只给她一个人吧。你既然还牵挂着她放不下,那我愿意成全你们。
在我们还没有孩子时,这样分开,挺好,放你自由,也是放我一条生路。
一别两宽。天涯路漫漫,我又要独自上路了,祝我幸福。
闷闷,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了,也祝你幸福,谢谢你曾陪我走过,谢谢曾经彼此相爱过。
此篇后,这本日记就此封笔。”
看到这些文字,吴卓心里不能平静,看着床上睡着的小艾,他不能相信,一个月前要死要活坚决要离婚的她,离婚的真正原因竟是怀疑他和丽丽旧情复燃,所以选择大方的放手。
心中一团怒火中烧,仅凭一个妄加猜测,就决绝的结束了三年的婚姻,五年的感情,小艾太自以为是了。此刻,吴卓真想把她揪起来怒吼一顿,发泄自己心中这一个多月来的憋屈。
冷静了几分钟,想想她醉酒吐了折腾了大半夜,刚刚睡安稳,这会儿就算揪起来脑袋也是不清醒的,遂作罢。看着眼前的她,比以前更瘦了,消瘦的脸颊,胳臂细的几乎一使劲就可以被折断似的,吴卓觉得既气又心疼。
走到卫生间洗了块毛巾,帮小艾擦洗了下脸,他抬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脸颊,静静的注视着眼前这个瘦却倔强如牛的女孩。
为什么小艾会怀疑自己和丽丽旧情复燃呢,他看向旁边这本日记。这是他刚才无意中在书架上看到的,起先他是被日记本外表扎着的丝带所吸引,以为是谁送小艾的礼物,好奇心驱使他拆开来,翻开日记第一页,小艾的隽秀的字迹印入眼帘:
“纪念我们曾经的爱
——如小草般坚韧顽强的小艾”
才发现,这是小艾写的关于他们感情和婚姻的日记。也突然想起来,小艾有写日记的习惯,曾经他还试图说服她把日记本给他看,她坚决不同意,说这是她的私人领地,即使亲密的无间的他们俩,也要给彼此留有私人空间。想想也对,他就不再勉强她了,猜想她无非写些小女孩情绪之类的内容。
而此刻,一股巨大的引力吸引着吴卓,他想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小艾为何会有如此想法。
带着这些疑问,他又翻开了那本日记。
“4月30日,阴
我的心情就像今天的天气一样,阴沉的要哭。事实上,此刻我的眼泪,像不要钱似的止不住的往下掉。我不喜欢阴天,沉闷的让人踹不过来气。
刚刚闷闷摔门离家出走了。他生气的时候一言不发盯着我,哀怨的眼神,让我看到了自己是什么样儿。他在气我,竟然会去翻看他手机,竟然如此不相信他吧。
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有消息提示音,而他睡着了,我忍不住想看看,是不是丽丽发来的信息。却无意中看到,4月6日时,他曾给丽丽微信转账了2万块。为何转账,又为什么不告诉我。正当我想着这个时,他醒了,看到我手里拿着的他的手机,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刻他的表情,震惊,不相信,又无比愤怒。
愤怒之余,他说既然我如此不相信他,索性别在一起了,分开吧。
他终于说出要分开的话了,我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想到五年的感情即将结束,我的眼泪就下来了。
看着我如此模样,不知他作何感想,接下来他就转身离家出门去了。
最近一个月,我们俩之间的紧张气氛,越来越升级了。闷闷说为何最近一个月,我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疑神疑鬼,说话前言不搭后语。
我能告诉他实情吗,告诉他,清明节他独自开车回老家说祭祖,却是去会丽丽,又恰好被我目睹了一切。
他和丽丽之间,究竟是什么情况,那天那一幕,那盒缺了一个的BYT,还有这两万块,怎么解释呢。
我有给他机会坦白和解释,他或不说实话,或者避而不谈。我觉得自己像跌入了冰冷的黑暗之中,冷的哆嗦。
我也累了,不想继续试探追问了。既然他想掩藏留个面子,随他吧。
我觉得是时候说再见了,再这样下去,我将越变得不认识我自己了,除了翻看他手机,不知道还要干出什么样的离奇的事呢。
我不能原谅,也不能接受和一个对感情不忠的人继续生活。而且刚刚他也提到了要分开
我不解的是,为何到今天,他都在一味儿的遮掩,不愿说实话。
我看不懂他了,从他那次回老家开始,我就看不懂他了,他像个我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吴卓想起来,那天下班到家,一身疲惫的他,看着小艾一脸哀怨的眼神,便没有暂时和她交谈什么的欲望,扔了手机在桌上,靠着沙发就睡着了。
等他醒了,发现小艾正在翻看自己手机,于是气不打一处来,分开的话脱口而出。
说完之后他就后悔了,但自尊心让他一时难开口说挽回的话,上的来下不去之时,他做了一个让他现在看来最错误的行为,他扔下了眼泪汪汪的小艾,转身离家而去了。他本意是,在外面待一会儿,等俩人都平静下来再好好谈谈,他实在搞不懂小艾为何最近对他的疑神疑鬼,攀东问西的,对他这么不信任。
结果等他冷静了下来,再回到家时,只看到桌上留下的一份离婚协议书,小艾已不在了,同时不在的,还有她的一些衣服和行李箱。
再打电话,她没接。发来信息说,8号早晨民政局门口见,她对他不爱了,不想继续了,彼此放手吧。
现在看来,鬼才信她说的“不爱”的话,不爱的话,怎么会在意对方到去翻看手机的地步,怎么还会哭呢,明明是还爱被伤了的表现啊。可偏偏那时,吴卓没有想到这一点,同样灰心失望痛苦的他,以为放手就可以彼此解脱呢。就这样,一步步的走到了离婚。
现在想想,在这场离婚闹剧中,没有谁是理智的,俩人都是感性而为,痴迷不悟了。
小艾在日记里几次提到自己清明节时回老家发生的事,吴卓隐约的感到不妙,难道小艾知道了什么,又误会了什么。
他把日记翻到4月4日那天。却看到了让他无比懊悔的内容:
“4月4日,阴
今天一早,闷闷开车回老家去了。
看的出来,他走的时候有一丝失落。他大概以为我没心没肺,才没有对他表现出一丝留恋吧,哈哈。
他哪知道,我只是想早点儿赶到公司,争取今天一天把活儿赶完,好在明天一早,赶到婆婆家,给他个惊喜。
他误解我了。他像块木头,常不解风情,又怎么会懂我的这些小心思呢。我给他起的外号“闷闷”,太准确符合了。
木木的闷闷,明天见——爱你的小艾。”
“4月5日,小雨
一想到此刻的你,在酒店陪在她身边,就心痛的无法呼吸。
丽丽这个名字,初识时,你就告诉过我,她曾是你的初恋兼大学校友和老乡,毕业后你们因志向不同,丽丽选择回老家考公务员并迅速结婚生子,你则留在了B市做北漂一族独自打拼,直到5年前我们相识。
曾经我很嫉妒在你的青春里,存在过丽丽这个人。但是,谁让那时的我还是没有出现呢,对于你们的曾经我的嫉妒又有何理由呢,如你所说,她只是你曾经时光里的一角,而已,而我也唯有放下执念,在乎和你的当下。
是我太天真了,我以为只要你的心以后在我这里就好了,却被现实重重的左脸刚打完一巴掌,右脸又来更重的一巴掌。
闷闷,你让我好失望,我恨你,辜负了我的感情。
你不知道吧,去年帮妈打扫老屋时,我无意中翻到了你的一本书里,仍整整齐齐保存着的她的照片,你应该也没想到我会看到。当我翻到照片后面时,那一行小字更是击的片甲不留:“送给亲爱的宝贝”。多刺痛的称呼啊。曾经我央求你也用“宝贝”两个字称呼我,你说幼稚,推脱拒绝了。回想起来,我真是太可笑了,原来你把这个称谓早已独一无二的给了她。我想,至今她仍是你心里唯一的那颗朱砂痣吧。一颗未完成的朱砂痣,所以才更让人念念不忘。
去年过年时妈说丽丽年底离婚的消息时,我发现你拿着筷子的手明显的停顿了一下,原来我并没多想,这次你说一个人回去祭祖,其实是回去和她见面吧。
只是你没想到,见面时发生了意外,也没想到警察会给我打电话,更没想到会被我看到不该看到的一幕。
昨天傍晚,我接到你老家县城派出所的电话,听到你因为和人打架斗殴被关了起来,你不知道我当时多么火急火燎,从公司出来打车连夜赶了过去。在派出所了解了情况后,看着案情说明书上写着,你是因为那个醉酒的家伙纠缠和你同在车里的一个女人,你才忍无可忍揍了他,我当时还纳闷呢,这个女人是谁,值得平时文质彬彬的你,怒发冲冠为红颜。
去医院见了那个被你揍成猪头的喝醉酒的家伙,和他家人讨价还价,最后他终于同意愿意给你出具谅解书,拿着谅解书,缴纳了罚款,警察同意马上放你出来。
等待你出来的那十几分钟,我心跳的特别厉害,我以为是因为马上要见到也受伤的你了,担心你所致。却不曾想,紧接着就看到了我最不愿见到的一幕:丽丽,你曾经的初恋女孩,见到你那一刻就扑进你的怀里,然后心疼怜爱的抚摸着你受伤的脸。。。
你一定不知道,那时的我,就在二楼楼梯上,全程目睹了这一幕。
看到你们相拥的走出派出所,我不死心的给你打电话,问你在哪儿,你当着丽丽的面电话里告诉我,你在妈家,有点事忙,待会再打给我,然后就挂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完全不会相信,如木头一般诚实可靠的你,也会说谎,也会有欺骗。
我跟踪你们,看到之后你们进了附近的酒店再没出来。我在酒店门外徘徊,要不要进去当场捉奸。丽丽是当地公职人员,而且你也注重名声,一定不希望在老家因为这种事,闹大了被传的街头巷尾都知道。而且,我残存着一丝侥幸,也许你们之间是清白的,有其他隐情,我想等你亲口和我说清楚。
在门口的花痴便,坐到晚上11点,还没见你出来。等待的那几小时,我感到自己的心逐渐的变冷,逐渐的死去。
不想继续等了,抱着一丝侥幸,我又拨通了你的电话,接通后你说在老家有些事要办,要晚一天再回B市,让我别担心,早点睡。我听着泪就下来了,此刻的你是那么陌生,我从来不知道相识5年,在我眼里有担当有责任心的你,竟是一个一边和前任耳鬓厮磨,一边又能对现任老婆嘘寒问暖的虚伪两面派。
昨晚坐了连夜的火车,我赶回B市,一路上回忆我们在一起的这5年,泪流了一路,流光了。
天刚蒙蒙亮,此刻的你,还在酒店陪在她身边吗。我等待你回来后的解释,如果你们之间是真的,我不会原谅你的。我永远记得,你曾对我说过,“从此之后,我的心我的人都是你一个人的”话,因为这句话,我动心了,有了和你天荒地老的想法。
如果你不是这样子的,那我们到此为止了。闷闷,你让我好失望,辜负了我,辜负了我们的感情。”
看完这篇,吴卓只觉得胸腔内,一股无法诉说的压抑,让他特别挫败。原来,小艾是知道清明节发生的那件事的,原来他一直掩藏的关于丽丽的事,就是怕她知道了会多想,却不曾想竟被小艾亲眼看到了。只是,事实不是那样的,他和丽丽之间,确实没发生什么。怪只怪他,为何不在一开始就向小艾说清楚呢,原来她一个月以来的疑神疑鬼,是有原因的。而自己没有搞清楚真相,每次对小艾的遮遮掩掩避而不谈,反而让她更加重了怀疑,直至彻底失去对自己的信任,而提出离婚。
“对不起,是我错了”,吴卓伸手抚摸着小艾的脸颊,轻轻的说着,“等你醒了,我都可以向你解释,你误会我了,傻丫头”。
吴卓忽然想到,刚刚小艾日记里提到的一盒缺了一个的BYT,是怎么回事。他使劲的回忆,希望想起和这有关的线索。
午夜的风吹进来,不时的掀起的窗帘一角,把窗外凉爽的空气带进屋子里来。醉酒后小艾,熟睡的样子,看起来还如同5年前相识时的那般可爱,短的发,小巧的鼻子小巧的嘴,还有那双灵动的眼眸。吴卓笑了笑,“小艾,我不会放手的”。
(接下来,吴卓和小艾的爱情会有怎样的走向和结局,请关注下期故事)
(未完,待续)